蒋碧云冲到苏染芝跟前，伸手就甩了苏染芝一巴掌：“你以为自己还是顾家的少奶奶吗？敢用这种语气跟我们说话，你别忘了，要是没有我们，你就是垃圾！是我们把你捡回来，供你吃供你穿！”
苏染芝被打偏了脸，这一记耳光，让她想起了所有不堪的往事。
供她吃？供她穿？蒋碧云说出这种话，她只觉得好笑，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乌黑的长发垂落下来，遮住了脸，嘴角沁出血丝，苏染芝笑得有些瘆人。
“疯子！神经病！”蒋碧云揪住苏染芝的衣服：“给我闭嘴，不准笑，听到没？”
“你们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们捡回去的小女孩吗？”
苏染芝一把攫住蒋碧云的手腕，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我说过，你们所谓的那点恩情，我早就还清了，是谁给你们的脸，一而再再而三地以我父母的身份自居，我亲爱的养母，还有养父？”
苏庭川和蒋碧云从来没有把她视为女儿，甚至没有把她当人看。
很多事情，苏染芝不愿意想起来，也不愿意提，更不想被别人知道。在苏家的那段日子，晦暗无光，她生如蝼蚁，命如草芥。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更怕被人看不起。
她宁愿，外人眼里的她，是不可一世的，冷清绝情的。
苏染芝的话，撕破了脸皮，让蒋碧云气得失去了理智。她整个人朝着苏染芝扑过去，一阵拳打脚踢。
苏染芝坐在位置上，没有还手。
打吧，狠狠地打吧。把他们曾经对她的那一点点恩惠，都打回去，她就再也不欠他们了。天底下，从来没有被人白打的道理。
蒋碧云边打边骂：“你自己不要脸没有关系，我不允许你连累我的女儿，就算是跪地求饶，你也要去把婚姻给我求回来！你听到没有？”
一掌接着一掌，劈哩叭啦落在苏染芝的脑袋上，打得她脑袋嗡嗡直响。
苏庭川站在边上，冷眼旁观，煽风点火：“你妈说的对，你离婚这破事，连累了我们瑶瑶，你赶紧给我解决好。还有，苏氏要是因为你利益受损，你也赔不起。”
苏染芝从来不知道，离婚的事情居然会对苏家产生这么多影响，他们还真是把她当了一回事。苏瑶瑶，苏染芝脑子里闪过那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
苏染芝擦了擦嘴角，笑得冷艳：“我要是不呢？”
苏瑶瑶的未来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美其名曰，也只不过是苏家的一个养女，说难听点，她只不过是他们苏家养的一条狗。她有再多的丑事，也波及不到苏瑶瑶这个高中生。
蒋碧云和苏庭川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考虑得还真是深远。
至于苏氏，苏染芝在心里呵呵，苏氏是好是坏，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你就不怕我们把你的事情都告诉顾家？”苏庭川恶狠狠地瞪着苏染芝。
又来了，同一种威胁，用了一次又一次，他们没有说烦，她都听烦了。
苏染芝满不在乎地掏了一下耳朵：“我婚都离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们，要是被顾家知道目的不纯，恐怕才会有大麻烦。所以呀，我奉劝二位，适可而止，毕竟顾斯年还守着结婚时的承诺，没有断了和苏氏的合作，你们该知足了。”
其实，苏染芝巴不得顾斯年彻底断了和苏氏的合作。但他既然没有断，多少是因为这个合作有利于森德和宋氏，她不会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念着和她的旧情。
苏庭川早就看出来了，眼前的苏染芝，再也不是那个任由他们呼来喝去的小女孩。
“你没什么好怕的？苏染芝，你也不是什么孤家寡人，你身后有孟家一大家子人，还有那个崔静蕊。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毕竟父女一场，但他们，我就不保证了。苏家虽然比不过宋家，但要对付他们几个，还是绰绰有余的。”
苏染芝的心陡然一紧，苏庭川什么出身，别人不知道，她却多少知道点。如果说顾斯年碍于顾家的名声，行为做事还会有所顾忌，到了苏庭川这里，恐怕就不好说了。
苏染芝苦笑，她一直以为，离婚之后，是顾斯年需要她配合他演戏，演给顾老爷子看，演给周市长这样的领导看。
到头来，其实是她需要他配合演戏，以确保她在乎的人安然无恙。
苏染芝正要说些什么，苏瑶瑶气喘吁吁地赶到，清澈无暇的眼睛，看着满屋子的人，失望而难过。
“爸爸，你怎么能威胁姐姐？她是我的姐姐！”
苏瑶瑶挽住苏染芝的胳膊：“姐，你别怕，有我在，爸不敢乱来的。”
苏染芝侧过脸，对上苏瑶瑶晶亮的眼睛，不动声色地扯下苏瑶瑶的手。
她和苏瑶瑶算哪门子姐妹，她们两个虽算不上仇人，但也够不上亲厚。在苏家的那几年，她们两个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苏瑶瑶刚刚出生那会，她是抱过的，那个时候的苏瑶瑶粉粉嫩嫩的，像极了一个洋娃娃，让苏染芝好生喜欢。
只是，她才抱起苏瑶瑶，便被蒋碧云狠狠骂了一顿，说是她脏了苏瑶瑶的衣服。自那以后，苏染芝就再也没有碰过苏瑶瑶。
苏瑶瑶稍微长大一点，蒋碧云和苏庭川就把苏瑶瑶送去了美国，苏家的事业也在那个时候转了一部分出去。
“瑶瑶，你怎么回来了？！”蒋碧云把苏瑶瑶拉到自己身边，慈眉善目，关怀备至：“你自己跑回来，有没有跟学校请假？”
“妈妈，现在这个不是重点！”苏瑶瑶甩开蒋碧云，又凑到苏染芝跟前：“你们是在威胁姐姐吗？”
“哪有的事情，怎么可能？！”苏庭川和蒋碧云双双否认。
苏瑶瑶又不是眼瞎，光看气氛，她就猜出了大概。她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为难苏染芝。
“姐姐，姐夫呢？”苏瑶瑶左右张望：“姐姐，你是住在这里吗？”
苏染芝没有理会苏瑶瑶，慢条斯理地整了一下头发，笑道：“爸妈，你们是听谁说的，我和顾斯年离婚了？”
没离婚？！
苏庭川和蒋碧云脸色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