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才过一年半载，却感觉物是人非似的。”司空半语感叹道，遥想年前的自己，还在初阳村里埋头苦读，妄图科举入仕，光宗耀祖呢。而今呢？
无常的人生总是让人无法捉摸。
“修行无岁月，而今你有这样的感觉不足为奇，毕竟你已经不是常人了。等到以后你修为提升，感慨的日子还很多呢，最要紧的是拿得起放得下，得而复失，失而复得啊！”
灰仙的话像是别有所指，不过司空半语也懒得深究，这老头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什么话也不说明白，他可不想一直活在好奇当中。
“城下的可是风城主？”
这时候，城楼之上，北越统帅余凌云身着铠甲，手扶腰间长剑，大声喝道。
司空半语抬眼撇了撇，嘴角微动，那灵力幻化的声音犹如洪钟大吕般响彻整个清溪城。
“余大帅，本城主派人而来请见，余大帅却不讲情面，闭门不见。这好像不是待客之道吧？”
余凌云还没有先问风城攻击清溪城的不是，司空半语首先倒打一耙了。
“待客之道？风城主，你带着数十万人兵临我清溪城下，这就是待客之道吗？”
司空半语淡淡说道：“本城主领军而来，乃是回乡祭祖，需要借道清溪城前往千阳郡，然后回乡。本城主的家乡在千阳郡后，这有何不妥？难道你余大帅还要给本城主规定领军多少，祭祖几炷香不成？”
余凌云噎住了，纵使知道司空半语满嘴胡言，但也无力反驳，更没胆子反驳。因为一说话，就代表着惹怒司空半语，攻城怕是瞬息之间，哪还能拖延时间等待援军呢？
“哼，风城主，本帅知道你是心智如妖般的人物，但你也别以为别人就是傻子，领军十万人回乡祭祖？还要借道军事要塞清溪城？你觉得谁会相信呢？真当本帅是傻子不成？”
司空半语站起身来，耸了耸肩道：“本城主从没有要你相信这些，只是看在李汜曾经和本城主还有点交情的份上，顺道说一声，算是给李汜的面子。你不要搞混了，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余凌云被逗乐了，这是通知？不是请求？开玩笑啊！本帅八万大军驻守在清溪城里，只要本帅不开门，你还能领军从清溪城上空飞过去不成吗？
“是吗？呵呵……”
余凌云嘴角露出冷笑：“民间传言你风城主无所不能，号称军神。本帅今日倒是想要知道，本帅不允许，你这通知本帅，到底是何意？难道你还能够领着你的十万风城大军飞过去不成？”
司空半语轻笑一声，缓缓地坐了下来，朝着前面地车夫摆手道：“驾车进城。”
“是。”
车夫挥鞭，马车缓缓起步，直接朝着城门而去。身后地风城将士们看到这一幕也懵了，全神戒备着城墙上的东越大军，生怕他们突然发起攻击，危机城主的安危。
余凌云看着这一幕也愣住了，这风先生哪儿来的自信，难道以为自己惧怕他不敢攻击不成？
“原来所谓的风先生，也不过是狂妄自大之辈，既然你想找死，本帅成全你。”余凌云心里一狠，这种灭杀司空半语的机会，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啊！
“弓弩手准备，一旦马车靠近城墙百步之内，立刻万箭齐发。”
“是。”
司空半语的马车依然徐徐而行，似乎把城楼上的守军都当作不存在一样。
五百步……四百步……三百步……
城墙上的弓弩手已经拉满弓弦，只等一声令下。
余凌云的脸上，笑意也越来越浓，弄死司空半语，那绝对是大功一件，这可是连大帅李汜都斗不过的人，而今却死在自己手上，那以后五越大军里，自己绝对是当之无愧的总统帅。
“余大帅，本城主忘了告诉你，清溪城乃是本城主当初的立足之地，乃是我的地盘。城主来，城门岂能不开？”
余凌云闻言，还没有明白过来。忽然，一声厚重的咯吱声戛然而起，那是……城门打开的声音。
余凌云大惊失色，连忙喊道：“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城门打开的声音？谁在开城门？”
“大帅，不好了，城门的军前裨将黄光领军叛变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余凌云满是难以置信，裨将黄光？他不是东越的人吗？怎么可能会叛变？
“城门已开，还等什么？给我杀，攻占清溪城，活捉余凌云。”赵峥看着洞开的城门，猛然反应过来，顿时振臂一呼，早已经蓄势待发的数万马军如同蝗虫般呼啸而去。
“放箭……快放箭。”
余凌云也反应过来，连忙下令。
只可惜战马的冲锋速度极快，纵使有着弓弩手的阻拦，也难以改变而今的局势了。
司空半语的马车依然徐徐进入城门，如同置身事外，走马观光一般，不紧不慢。身边的杀戮和刀光剑影，丝毫不能让马车上的司空半语动容分毫。
这些东越大军本来就对于风城大军心里畏惧，而今再弄这么一出，让东越士兵的心里防线瞬间崩溃，哪里还有什么再战之心，纷纷奔逃。
风城的十万大军杀入城里，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对于清溪城的熟悉比之东越军强多了，况且这处城门只有四万余人，兵力的优势和地理优势都占据了，东越军哪里还有回天之力？
城楼上的余凌云看着密密麻麻杀上来的风城大军，面如死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蛋了，完蛋了。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东越军中竟然有人会叛变。想起自己还想万箭齐发灭杀司空半语，可笑……太可笑了。
“原来这就是通知，清溪城随时都是你风城的囊中之物，呵呵……攻占大月国，可笑……太可笑了。”
余凌云惨然大笑起来，大月国有如此人物，还谈什么侵略？能够自保就不错了。他忽然怀疑，李汜当初力争领军入侵大月国的目的，只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了，因为一把长刀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
余凌云失魂落魄的抬起头来，看到那个持刀的人。那是个黑脸大汉，不是叛变的裨将黄光又是谁呢？
“大帅，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东越王，是他不给末将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