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汜闻言,脸色尴尬之色一闪而逝。自己嘱咐那些黑袍人的事情,或许瞒得过别人,但岂能瞒得过司空半语呢?
二人心照不宣。
“风兄谦虚了,应你风兄观战之约在前,就算攻伐得如何顺利,也得等你来见证破城的最后一刻才行啊!否则李某岂不是成了言而无信之人了吗?”
面对岔开话题的李汜,司空半语悯然一笑,摆了摆手道:“没想到在下还有这样的待遇,都让我有点想丢掉六城之地的累赘,投奔李兄去享清福了。”
李汜满口大笑道:“要是你风兄愿意,我保证你在百越国里绝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甚至连我的位置我也拱手相让。”
“真的?”
二人相视一眼,旋即齐齐一笑。
“走吧!既然李兄给我这么大的面子,在下也不好意思贻误李兄的战机啊!就让我见证李兄的辉煌时刻吧!”
“在你风兄面前,李某这是班门弄斧啊!请!”
言语之间,李汜邀请司空半语登上马车,一行人浩浩汤汤朝着千阳郡开去。
没过多久,千阳郡下的战火便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此刻的千阳郡城墙,已然千穿百孔,城外尸横遍野,血流一地,将那小小的护城河都染红了,朱漆城门被轰破两个大洞,好好一阵清风就能够将之吹倒,摇摇欲坠。
此种场景,司空半语岂能看不出来?李汜的大军想要攻入千阳郡,那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他的确是在等自己见证这一刻。
“看来大月国的国师秦舒,现在已经成了瓮中之鳖了。”司空半语漫不经心道。
大月国在千阳郡的统帅是国师秦舒,此情此景不用说也明白,秦舒败局已定。
李汜轻笑一声:“区区一个秦舒,李某从未放在心上,整个大月国能够让李某真正在意的只此一人。”
“哦?谁有这么大荣幸啊?”司空半语好奇问道。
“你!”
“我?哦……呵呵。”司空半语哑然失笑,随后摇了摇头,叹息道:“此言差矣,我想入大月国,可惜人家不认啊!我能算大月国之人吗?”
“是吗?”李汜意味深长的看着司空半语一笑,随后道:“那这大月国更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连风兄这样的旷世奇才都拒之门外,它还有什么存在的资格?”
“你说得对。”司空半语耸了耸肩,样子颇为漫不经心。但是心里却忍不住一沉,难道李汜已经查出了自己的底细了?还是他在试探?司空半语摸不准,不过李汜的话提醒了他,而今自己已经不是初阳村那个无名小卒,而是足以左右大月国和百越国战场的变数,一旦查到自己的来历,那么危险就俏然增加了。
李汜见司空半语脸上没有出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眼中失望之色一闪而逝,随即轻喝一声:“唐萧。”
“末将在。”
“攻城。”
“领命。”
擂鼓阵阵,号角如同唤醒恶魔的法咒,顷刻间弥漫在整个千阳郡上。数以万计的五越大军挥师冲向千阳郡。
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千阳郡城门,在这一次可怕的集团冲锋之下,直接被碾压般扫过,那千穿百孔的城墙形同虚设一般。
据司空半语所知,千阳郡的秦舒,可是汇聚了三十万大军于此,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李汜破城而入了,三十万大月国儿郎,就这样……
他心底暗自叹息,若这三十万大军归自己所有,何至于此?就算是三十万头猪,五越军杀几天也杀不完啊!何况是手握兵刃的大军呢?
将……决定一军之力,何其明了!
只是这个道理大月国的国主根本不明白,否则也不会不顾万东云的死活,虽然万东云统军不怎么样,但是至少凭着十万军抵抗了李汜几个月的时间,但是这秦舒呢?
“真没意思,一座凡城。若有机会,我带风兄见识一下运朝之间的攻伐,那才是真正的男儿之志,真正的铁血军魂。”
李汜略微不畅快的说道。
“是吗?你李兄这么推崇,要是有机会,我还真的好好看看王朝之间如何攻伐的。”
“李兄,看起来城内残敌已经翻不起大浪来了,进城吧!”
司空半语看着洞开的千阳郡城门,那平静的心绪忽然躁动了一下。他想看看,卢员外的府邸里唐婉儿如何了。
纵使他嘴上说多少物是人非,但人心可测吗?不可测!有些东西不是说放下二字那么简单就可以完成的,何况还是一个占据了最纯真时候的爱呢?
“好!进城。”
司空半语跳下马车,翻身上马,没再选择和李汜一起乘车。对此李汜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一马一车齐头并进踏入千阳郡破碎的城门,犹如两股利剑一般,刺入这不知道存在多少年的千阳郡,身后的两方人马也各自跟随自己的主帅,像是在划清界限,却又像是本为一体。
街道上已经被清理了,只留下斑驳的血迹昭示着这里曾经有亡魂的葬身,两边已然被五越大军五步一岗的把守拱卫着,五月大军拱卫之外,则是千阳郡的城民,他们看上去除了脸色差一点,并未受伤。正瞪大着眼睛看着马背上的司空半语和马车上的李汜。
司空半语看着并未被波及的民众,心里微微宽慰,朝着李汜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虽然这是当初和李汜约定不杀戮平民,但是刀兵无眼,大军过处岂能面面俱到?李汜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让司空半语很满意了。
“报,启禀大帅。”
这时候,唐萧手握大刀,押着一众衣着华贵却神色慌张和恐惧的家伙快步而来。
说话间将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头一把抓过来跪在李汜的马车前,朗声道:“此人就是千阳郡的郡守陈明镜,这老小子竟然躲到井里去,害得老子费了好大力气才抓上来的,问话后得知,秦舒已经带着亲卫军一千人在一个时辰前悄悄逃跑了。”
“末将已经派人去追了,至于剩下的,都是郡守府邸里的人,末将全都带过来了,听候大帅发落。”
“哦?跑了?”李汜语气很淡,好似秦舒逃跑与否,他都毫不在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