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没把钱婆子当回事,自然也没把姜永富当回事,姜永富这人当了多年捕快,结果说起《大楚律典》连宁五郎这颗村草都比不过。
这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根本不值得她放心上。
因此,翌日,她继续忙活她的爆米花生意。
她做的爆米花味道好,价格公道,只用了几日就在三槐村打出名气了,每日五斤轻轻松松就卖完了,因此,昨日宁五郎特意叮嘱她今日多做一些。
把二十斤爆米花做好,她用板车送去了宁家,然后推着板车直接去了自家的打麦场。
有了短工和耕牛,她家的麦子今日就能收完了,等麦收完了之后,她有很多事要做呢。
且说宁五郎,姜茶走了之后,他拿了本书,又坐进了自家的杂货铺。
宁小言端着针线筐,坐到了杂货铺的门口。
眼下,麦收已经进入到了收尾阶段,村子里的人明显不如前几日忙碌,今年风调雨顺,麦子长的好,家家户户都称得上是丰收。
麦子大丰收,村民心里头高兴,花钱自然也阔气了些。
自打宁五郎在杂货铺坐下之后,顾客陆陆续续的就没断过,而且以年轻女子居多——
因为这几日宁五郎坐镇自家杂货铺的消息传开了。
宁家的杂货铺开了多年,但宁五郎从来不管杂货铺的事,那些对他有意的人,想靠着在杂货铺买东西偶遇他,概率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可现在他日日都呆在杂货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于是三槐村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往杂货铺跑的可勤了。
大姑娘们是芳心暗许,想瞧一瞧心上人。
小媳妇是欣赏美人,纯粹的过一下眼瘾。
反正她们不管成没成亲,都想要多瞧一下宁五郎,毕竟宁五郎的那张脸,别说是小小的三槐村了,就是放眼整个大楚,那也是到最后,她嘴巴噘得能挂油壶了,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凄楚模样,眼睫毛还使劲眨了几下,一脸的欲说还休。
但显然,宁五郎是块木头,从来都解不了她的风情。
宁五郎抬起眸子看向了盛着爆米花的麻袋,冷声道,“买爆米花可以,但有一点说好了,爆米花进入宁家杂货铺时,我仔细检查过了,确认没有问题才和姜茶结了钱款。”
“所以,若是你吃爆米花吃出了什么问题,那就是我宁家杂货铺的事,和姜茶无关。”
姜柳“……”
她脸蛋上那矫揉造作的神色僵住了。
什、什么?
她的五郎哥哥这是要为那个该被千人骑万人轮的小贱人担保?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宁五郎那低沉悦耳的嗓音又响起来了。
“还有,我宁家杂货铺的信誉一向良好,乡亲们从宁家杂货铺买吃食时,从未出现过什么问题。”
“所以,如果你吃了爆米花闹肚子或者是有其他的症状,那只能是你的问题,和我宁家杂货铺无关。”
姜柳“……”
她呆呆的看着宁五郎,彻底没了反应。
而坐在杂货铺门口的宁小言听着此话,忍不住直呼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她之前还奇怪,为什么爆米花的名气传出去了,她五哥还要继续坐镇杂货铺,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这村草五哥不仅负责推销,还负责扫除一切隐患,真真是为姜茶的爆米花生意护航到底。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还买么?”
宁五郎看姜柳傻了一般,便出言催了一句。
他这一声将姜柳从呆愣中拉回。
姜柳跺了跺脚,眼眶都红了,“五郎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想有什么麻烦的意思。”
“你就这么护着那贱蹄子?!”
“我是护着我家的生意。”
“你就是护着那贱蹄子!”
“不买的话,就离开,不要打扰我看书。”
宁五郎又垂下了眸子,长长的睫羽犹如小扇子一般遮住了他如墨的眸子,配着他挺直的鼻梁,流畅的下颌线,当真是冷峻又迷人。
姜柳瞧着他,痴迷又心碎。
呜呜呜,她和她娘昨晚想了一夜,这才想出了这个主意,想在爆米花上动点手脚,好让姜茶吃点教训。
可谁知道她的五郎哥哥直接将她的好主意给掐回肚子里了。
她的五郎哥哥,猜到了她要做什么,这种心有灵犀若是放在其他地方,她一定高兴的能蹦起来。
可现在她只想杀了姜茶!
“五郎哥哥!你讨厌!”
扔下这话,她捂着脸飞奔而去,眼眶里的水珠扑簌簌的往下掉落。
宁五郎像是没听见,睫羽都未颤一下,坐回到凳子上继续看书。
“啧啧,五哥,姜柳撅起屁股你就知道她要放什么屁,你太厉害了。”
宁小言端着针线筐进了杂货铺,她秀气的脸蛋布满了感慨。
“姑娘家家的,注意你的言辞。”
宁五郎头也不抬的道。
“那你是真的喜欢姜茶吧?”
宁小言用的是疑问句,但语气非常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