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在。”
“死的毕竟是一国皇子,朕须得给北齐一个说法,去查仔细了。”卫以珩视线依次划过站在最后面角落里的各国使官:“各国都是大楚的挚友亲朋,万不可冤枉他们。可如果……北齐真的意图毒杀朕,也不必留了。”
话说的风轻云淡,可谁都听出了其中的杀气弄弄,各国使官虽然没有抬头也能感受到卫以珩在看他们,只觉得头皮发麻。
“使馆死了人不吉利,将各位来使安置到携正寺暂住吧。”卫以珩恩威并施,又交代了几句无关紧要的退了朝。
高阶之上的龙纹踏壁明亮照人,卫以珩正要从后方离开,余光就撇到容池临带着小果子从殿外远处跑过,虽然是很小的影子,但卫以珩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卫以珩皱起眉:“病还没好就到处乱跑,真是不让人省心。”
张福满一怔:“陛下说什么?”
卫以珩没理,直接从后方绕过去堵他,群臣做鸟雀散,暗黑色的官服在阳光下泛着流光。
“高大人留步。”一个言官快步追上前面高瘦的男人:“今儿一大早陛下提的事您怎么看?”
高远正了正官帽:“还能怎么看?陛下这是下定决心了,不是你我之力能阻拦的。”
“也不知道那容池临有什么好,能把皇上迷成这样。”言官叹息:“对了大人,平康王还没找到?”
高远回头看了看,微微歪头将手挡在嘴边小声道:“我看人八成是没了,这都快十日之久一点线索都没有,活着的几率极其渺茫。除非国师在世才能查出来他是死是活。”
“那陛下……”
“近日子小心点,陛下虽不表现,但心情差着呢。”
“怎会?”言官不解:“下关听闻昨儿陛下还陪了容池临小半天呢,不像急的样子啊。”
“害,你有所不知,陛下心情好的时候愿意陪着容池临不假,可心情越不好的时候就越愿意往容池临身边凑,寻得一丝安慰。”
言官沉默了片刻:“容池临……到也算是有点用。”
“陛下心思深,情绪从来不外露,有这么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在身边的人也好,我说傅大人,回去开导开导你们哪的那群老古董,就别拦着了。”
“你怎么还跟中书令穿上一条裤子了?”
“谁跟他那个老东西穿一条裤子,呸呸呸。”高远嗤之以鼻:“若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行一步,内阁那不还等着我呢。”
言官立刻拱手:“恭送大人。”
金銮殿后身,小果子玩命似的在前面跑,容池临紧赶慢赶的在后面追,额前的碎发尽数被吹到两侧,跑两步就得停下来撑着膝盖喘,伸着手朝小果子喊:“快……快点……别让他跑了!”
“奶奶的还真能跑……赶着投胎啊……”容池临脸跑的煞白,早就看不见小果子的影子,他缓一会儿还是接着往前跑,操,清书他叫人叫哪去了,今天自己是多倒霉,平时人来人往的金銮殿今天竟然连半个鬼影都没看到,巡防的侍卫都死哪去了!
偏偏那脚底抹油的兔崽子还专门往犄角旮旯跑,追都追不上。
容池临捂着胸口继续往前追,还没等提速,腰间突然被一搂,直接被提到一边,卫以珩怒极:“你没事瞎跑什么!?”
“衍之!?”容池临看到他又惊又喜,连忙气喘吁吁道:“你快……快叫人赶紧追,刚才有个人……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早朝外面听墙根!”
卫以珩微愣立刻叫身边的贴身侍卫去追,侍卫一跃而上转瞬就不见了踪影,容池临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大喊:“小果子还追着呢,你们几个保护好他!”
喊完他就跟脱了力一般向下滑去,卫以珩手疾眼快把他扶在怀里,容池临攀着他的胳膊抖着嗓子嘟囔:“腿……腿软。”
“体质差成这样逞什么能?”卫以珩将他拦腰抱起放到自己的骄辇上,责备又心疼:“你是傻吗。”
“我这不是怕他对你不利,”容池临任凭卫以珩帮他揉腿:“你还不快谢谢我,我这次可帮了大忙,不是我说你的那些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我都喊那么大声了也没人听到!”
“是是是,你最棒,多亏了你要不然朕就前功尽弃了,过会儿朕一定好好训训那些没用的东西。”卫以珩无奈的很,他没说的是宫中戒备森严日日都有人巡守怎么可能就今天没人,又怎么可能偏偏今天有人听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