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腿上的手握紧,额头有冷汗渗出:“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吧,我的话自然是管用的,你且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剩下的事我来处理,军医,给他上药。”
军医看向卫以珩,后者微微点头。
军医走上前,从药匣中取出一个淡蓝色瓷瓶,象征性的往奴才只剩骨头的胳膊上洒。
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那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止血药,这个奴才比一般人要壮才能撑到现在,可命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只能让他多撑一时。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卫以珩担忧的看向容池临,朝下人要来帕子擦着他的额头。
容池临自己接过帕子,手忍不住发抖:“有点吓到了,没有大碍缓缓就好。”
卫以珩拉着他的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伸手环住他的肩膀:“靠着朕,马上就带你回宫。”
这么一会儿功夫地上的血就已经聚成了一片,眼看着那个奴才的脸色越来越白,卫以珩道:“你真当朕的药随便给你用吗,若再不说,便没药可用了。”
军医收起药瓶立到一旁,奴才立刻急了,从地上爬起来妄图抓住军医,猛地牵扯到了伤口,又一大股血涌出来,浑身瞬间脱了力摔在地上,头毫无缓冲的磕在地上,顿时翻起白眼浑身抽搐。
军医立刻上前掐住人中急救,半响才一口气提上来,声音小的很,说一句话都要断好久:“别……别……我……我说……快给……药……”
军医得到允许,翻出另一个有兴奋功效的药丸给他服下。
见他半死不活的模样齐木急了,追问道:“你最后一次见到平康王是什么时候!?”
“十……十天前……”奴才恢复一些力气,却仍是气若游丝:“我当时……去买东西,见到……王爷下朝回来……”
十天,卫明泽告病至今七日半。
“当时说了什么?”
奴才摇头,眼泪完全是生理性的止不住。
容池临想了想道:“这几日王府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浮生告假……”奴才倒着气:“十三号晚上听到的消……消息……可我……没见到……人走……没人见到……救救我……药,给我药……”
卫以珩余光扫向军医,后者无计可施的摇头。
卫以珩不露痕迹的收回视线:“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还妄想要药?”
奴才面色极其痛苦,眼珠子止不住的往上翻,抱着胳膊上缠的死紧的绷带想翻身却翻不过来:“王爷告病当天晚上……我看到一个黑衣人……”
黑衣人!
容池临急道:“什么样的黑衣人!”
“呵……呵呵……”奴才突然笑起来,一个字一个字艰难的呻吟:“给……我……药……”
卫以珩示意,军医上前几乎把整瓶的药敷在奴才的手臂上,同时又扯下来一块布料将肩膀绑的几乎勒断。
“说!”
奴才捂着胳膊神色极其痛苦,那是一种叫人看了都会跟着一起痛苦的表情,容池临不由自主捂住了自己的胳膊,好像也在剧烈的抽疼。
“黑……黑衣人……卧……卧……”奴才一口气卡在喉咙提不上来,眼珠凸起,浑身猛地抽搐,瞬间不动了。
军医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死了……”
容池临一拳捶在椅子上:“就差一点。”
“不差。”卫以珩责备似的拉过容池临的手:“该说的他都说了,剩下的未尽之言也能猜得出来。”
“怎么猜啊?黑衣人握……握什么?卧槽?”容池临扁嘴。
“不许骂人。”卫以珩道。
容池临闭上眼,像是认认真真思考一般,须臾:“根本不可能猜得出来啊,谁知道他说的是哪个‘握’啊,握手、卧床还是他发音不准说的其实是‘我’?”
“应是卧床的卧。”
“我还觉得是握手的握呢,黑衣人握着一把剑,你听,多通顺。”
卫以珩欲说还休的看了他一眼。
容池临眯眼,仰着下巴斜他:“你那是什么眼神?”
“如果你是一个奴才在府中看到黑衣人会什么反应?”卫以珩耐心的同他解释:“不管他手里握着什么,只要他有鬼鬼祟祟的痕迹你都会起疑,当时可能为了保命不会声张,但事后肯定会召集各路人马抓贼。”
“但他没有。”卫以珩道:“反而他还觉得正常,以至于到现在都没人提及这件事。至于为何会很淡定,你觉得呢?”
容池临沉默了片刻:“因为他根本就不把平康王府当回事,卫明泽死了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