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不大不小的淡漠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来,声音不大,没像容池临一样扯着脖子喊,就如同最寻常不过都说话上,但其中不容拒绝的威严震慑十足。
容池临撇了撇嘴,卫以珩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直接勾住他的脖子,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看就很不高兴的样子:“怎么弄的?”
“自己不小心洒上的。”
“立刻换了。”卫以珩把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到他肩上揽着人就要往回走:“以后下命令不要靠喊,刀剑嗡鸣,除非高过他们,否则越大的声音越容易被忽略。”
“屁嘞。”容池临打心底里相信如果自己用刚刚卫以珩一模一样的音量说话,那他就相当于放了个没响的屁。
他停下脚步撇嘴:“你刚才去哪了?”
“等你的时候正巧看到小野猫过来讨食,朕出去看了一眼。”
容池临有些意外:“你喂它了?”
“嗯。”
“你不是很讨厌它吗?”
“你不是喜欢吗。”卫以珩低头,整了整袖口:“朕思量着要不要再养心殿里搭个能避风雨的猫窝,派人好好驯养着,说不定也能给你做个伴。”
容池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容池临简直想冲上去抱他,他掩不住眼底的笑意,用力点了点头,小声道:“等回去,有赏~”
“朕可不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卫以珩搭着他的肩,随便发落了在场的人,便自顾带着容池临回房,宫人退下,卫以珩将容池临抵在墙上:“解释吧。”
默然片刻,容池临不明所以:“解释什么?”
“为什么要背着朕跟影子讲悄悄话?”
这个问题,他知道卫以珩迟早得提出来,却没想到他能问的如此明目张胆,容池临摸摸鼻子,看着旁边桌子上新鲜的插花:“哪有你这样的,明知道是悄悄话还问。”
卫以珩抿唇:“不给朕听,现在连问都不许了?”
容池临静静望着他:“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卫以珩神色看不出情绪:“你说呢。”
真生气了……
容池临颤颤巍巍的把头靠在墙上仰起来看他,卫以珩把手撑在墙上低头同他对视:“你对影子的信任超乎了朕的想象,而且让朕意外的感觉到你有事瞒朕,故而心里十分不痛快。”
别人不知道可容池临知道,不管卫以珩外表看上去多么坚不可摧,他其实某些事情上还有有些过于敏感。
是自己太过焦心,以至于考虑不周了。
他“我就是有一点点事想要问他,避着你的事我都直截了当跟你说了,总比我日后偷偷见他瞒着你真诚不是?”
卫以珩:“……”
他短暂的反思了一下,甚觉无语:“从未见过你这般思想清奇之人……”
容池临笑嘻嘻的:“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瞒着你。”
“没什么大事也是有事。”卫以珩样子凶凶的,对容池临的纵容让他再生气也不会逼问他到底瞒着他什么事,只能自己跟自己生气:“你知不知道夫妻间的很多大隔阂都是由小事堆积起来的?”
“这不是隔阂。”容池临软下来:“你要是想知道的话我大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吗?”
卫以珩冷哼一声:“朕不稀罕。”
“真不稀罕?”
“不稀罕。”
容池临扬眉:“不稀罕就算了。”
卫以珩:“……”
朕不稀罕你就不能非说不可吗……
两人对视,容池临贱,卫以珩气,他真想把容池临的脑袋瓜给撬开,看看里面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这么会气人,说一句话能把人气的半死。
他忍无可忍,低头去咬他,却被容池临柔软的掌心捂住嘴巴,容池临嬉皮笑脸:“真不想知道?”
卫以珩破罐子破摔:“想。”
想的都快疯了,在外面站都站不住,才会想走一走透透气,恰好看到了过来讨食的小野猫。
那副模样,委屈又灵动,警惕又调皮,一时间竟觉得像极了池临。
可自己往前一步,它便跑远了,站在远处定定的看着他。
就好像……有时候总觉得自己抓不住池临一样……
太过在意才会觉得患得患失,才会觉得若即若离,才会一点芝麻大小的事都紧抓着不放。
容池临抱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身上,愈发于心不忍:“我不是一直说自己是从十年后来的吗,今天见了影子我就是想和他确定这件事,所以才避开了你。”
“为什么要找他确认,难道他也是十年后来的不成?”
“在我的记忆里我和影子之间有很奇怪的纽带关系……具体如何我想不太清楚,但是我很清楚只要我在那个世界消失他就也一定会跟着消失。”
“这……”
“我知道超出了可以理解的范畴,我也没经历过,可我就是知道,就感觉他是和我一起从十年后来到这里的。”
卫以珩凝视着他。
容池临苦笑:“我证实了衍之……总不可能是我们两个都疯……”
“朕知道,朕信你。”卫以珩把他抱的更紧,顿了顿,叹了口气:“你今日特地避开朕,是不是怕……怕自己会……”
卫以珩说不下去,容池临却明白,他头顶在卫以珩下巴上撞了撞,装傻充愣:“会怎样?会想起来自己是不是跟影子还有一段私情?”
“池临……”
容池临打断他:“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我站的地方就是现在,再往下走才是未来,未来可控,来日可期,一切不是定局。”
这些话看似有理,却被容池临篡改了立意,乍一听觉得十分有理,但只要卫以珩少做思量就能品出不对。
所以容池临不可能给他思考的机会,他垫着脚尖,将卫以珩拽向自己,用力堵住他的唇。
唇齿相依,思绪都被丢到了身后。
容池临有意扰乱他,环着他的脖子突然一跳,双腿盘上他的腰,借着呼吸的间隙含糊不清道:“你可得抱紧些,莫要摔了我。”
卫以珩意乱情迷,不想听他说话,又要吻他,容池临主动迎上:“去床上吧。”
话音刚落,卫以珩突然停住了全部动作,自顾怔了半响,突然把容池临放了下来。
容池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甚至破了音:“你干啥!?”
卫以珩面色潮红:“你还生着病……”
容池临恨他是块木头:“我病好了!”
卫以珩竭力压着自己的冲动:“朕得先问问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