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查到任何问题,一点可疑痕迹都没有,好像就是因为存安殿长久空置,木材老化,以至于香架子倒塌点燃了金沙缦。”御书房内,严其把这几日调查的事全都一字不落的跟卫以珩交代了。
“朕不相信巧合。这么多年都没事儿,在此之前香架子也没看出任何不妥,怎么可能突然就塌了。”卫以珩从龙椅上走下来,拿起香炉盖子,轻嗅了一下香的味道,又将盖子丢回去:“这个味道不好,换掉。”
身旁伺候的小太监忙不迭的去了。
严其想了想,自言自语:“存安殿出事会对谁有利?”
“声东击西。”卫以珩看过来:“敌在暗朕在明,指不定就是为了借乱见一个平日里不可能见得到的人。”
“陛下是说容贯吗?”严其道:“可宫里面恒德的细作几乎都拔干净了,还有谁能费这么力气去见容贯。”
“可别忘了,宫里面除了关着容贯,还关着苗疆的两个皇室。”卫以珩指节敲了敲太阳穴,突然开口:“你去查大牢当天的值守情况,此事绝对来者不善。”
他到不怕有人暗中谋划行刺,他是担心有人会对容池临不利。池临坠湖那日刺客明摆着是往死里弄的,如今池临没死,他怎肯善罢甘休。
不过究竟是什么人能憎恨池临至此?
严其告退,卫以珩手撑在桌案上思虑万千。
池临虽然结怨颇多,但哪一个都不至于拿性命杀他。
难不成是那个苗疆公主……?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严其已经到了关押淅辞父女二人的监牢,狱卒小队头子原本正撑着下巴打瞌睡,长的精瘦精瘦的,上唇上边那颗媒婆痣更显得整个人有些滑稽。
严其不客气的用佩刀敲了一下石壁,队头子一个激灵,刚要破口大骂就看到严其站在那里,顿时换上一副嘴脸火热的迎上来,止不住的嘘寒问暖,严其冷冷的用刀挡住他:“值班簿拿来。”
“指挥使要这个做什么?”队头子一边屁颠屁颠的去找,一边客套:“指挥使可真是忙啊,真不愧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有大人您可真是天下之幸啊!”
严其一丝不苟的翻着簿子,按例盘问:“存安殿失火那日牢中可有人曾来过?”
“不曾不曾。”队头子拍着胸脯保证:“咱们这儿阴森森的地方谁愿意来啊,再说了,没陛下手谕谁敢来啊,指挥使您就一百万个放心,就算是只苍蝇它也闯不进来。”
严其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将簿子丢到桌上:“苗疆王父女二人如何?”
“老实着呢。”队头子点头哈腰,就差没给严其捶腿捏肩了:“要是大人您不放心的话就随小的过去瞧瞧?”
“带路。”
这处牢狱大多用来关押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这些人即便跌落尘埃也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故而环境再怎么恶劣,里面的人仍不会想其他地方一样哭喊咆哮,臭气熏天。
况且卫以珩并未真的有心折磨他们,一日三餐从来不差,甚至如厕都有很好的安排。
一路都很安静。
严其在靠里的监牢中一眼就看到那个抱膝坐在墙边的女子。
天生绝色,在外面的时候高贵而美艳,在里面的时候凄楚而动人。
这种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叫人眼盲心盲。
队头子堆了满脸的笑:“这是苗疆公主,苗疆王在更里面呢,大人您要先见哪个?”
淅辞听到这边的声音仍然一动不动,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坐着,严其走到牢房门口,再美的人都比不上宫里面那位半分风华,他没有任何温度的看着她:“五日前你见过谁了?”
淅辞极缓极慢的转过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严其诈道:“别装了,陛下都已查明,你若如实招来或许还能留的一线生机。”
淅辞冷笑一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什么都没做过,也没见过什么人,大人若不相信我也没法子。”
“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会手下留情。”
“大人铁腕天下皆知,从你手底下经过审讯的犯人有几个能活着下来?”淅辞头向后靠在墙上,脖颈呈现出很好看的弧度:“想动手就来吧,与其苟且,倒不如将一切定格在最好的年华。”
严其见她油盐不进,半句也不想同她废话,直接叫队头子把人带出来绑到刑架上,自己去了最里面关押苗疆王的牢房,将人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