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恒德王突然一脚踹在他心口,娄将军本就身负重伤,一脚正踹在伤口上,顿时淌起血来,脸色苍白,半天都没能直起身,恒德王像是没看到似的,仍指着他的鼻子骂:“叫朕去大楚,朕去大楚将会生不如死你知不知道,你怎么能为了那些普通人背弃你的皇帝,你知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谁,你到底该为谁而活!”
恒德王指着他,面目可憎:“别把自己当什么玩意儿,你就是朕养的一条狗,看家护院是你的指责,朕掏钱养你样那些士兵为的就是今日!为朕战到最后一刻就是他们的命!”
“朕不可能投降!你怎么好意思来请降?是朕的人一辈子都得为朕活,回去告诉他们,谁要是敢当逃兵,朕杀绝了他们家人!”
恒德王胸口剧烈起伏,娄将军张着嘴眼神空洞的看着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枯尸。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说话,恒德王看着他的脸许久才勉力平静下来,恒德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都拿不出来,离了他还真就不行。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走到娄将军面前,伸手去扶。
他自以为的恩赐被娄将军弃若敝履,娄将军一把挥开他,痛心疾首的捂着心口爬起来:“昏君误国,昏君误国!”
恒德王脸色骤然可怕起来。
“昏君!”娄将军突然咳出一口血:“这个国家有你简直就是最大的悲哀,先皇选你做皇帝简直是他这一生最大的败笔!”
“你再说一句试试!”恒德王怒吼。
“你从来只顾自己享乐,将士的命你不顾!就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送到别的男人身底下求和平!你简直……你简直该……”
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声音淹没在血腥味中,娄将军难以置信的低下头,看着贯穿心口的长剑,上面的血还带着温度。
血顺着剑落到地上,从点点梅花变成蜿蜒的血泊。
娄将军双目布满血丝,看着握住剑柄的他们的皇。
一生为国,竟跟错了主子。
恒德王面目阴冷猛地拔出剑,滚烫的血喷了一脸,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娄将军被带着向前踉跄了一步,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大口大口的呕这血。
眼前一点点的黑下去,眼前最后看到的,竟是被丢到地上的沾血的剑。
血渗入黑色的剑柄的纹理,闲的更加刺目。
看了那么多将士的心头血,如今竟也看到自己的了。
“放眼望去整个恒德,就属娄丰年算得上天生将才。”大楚养心殿内,香烟袅袅,卫以珩站在桌前亲手挑出最嫩的茶叶放入茶壶煮沸。
面若白玉的少年闻着茶叶的香气咂咂嘴:“娄丰年?没听说过。”
“是几十年的元老了,说起来你小时候他还曾抱过你。”卫以珩道:“但你一直很怕他。”
“不是吧,这你都知道?”容池临吃惊。
“往朕的宫中塞人朕当然要差个彻彻底底。”卫以珩扬眉:“别说是这些事了,就连你小时候最常用什么颜色的尿戒子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
“大哥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卫以珩勾唇,将煮好的茶端给他:“朕这辈子第一次给人泡茶,便宜你了。”
“谁叫你给我喝了那么多天难喝的药。”容池临手在衣袍上抹了一把,小心翼翼的接过来用力闻了一下:“真香。”
容池临吹着气:“你继续说你的,娄丰年怎么就厉害了?”
“恒德上一个皇帝在位时恒德还算是大国当头,那时候娄丰年是他最得意的干将,此人骁勇善战,技法毒辣,最重要的是忠心不二。”
“用朕的话来说就是衷心的有些愚蠢了,受恒德先皇嘱托尽职尽责的照顾窝囊新帝,一直到如今,朕曾有意拉拢最后都被生硬拒绝。”
“等等……”容池临突然想起什么:“你说的那个窝囊皇帝……不会就是我爹吧……”
卫以珩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是的。”
容池临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对未来公公不敬!”
“你也可以骂朕的父亲骂回来。”卫以珩扬眉:“朕的父亲也是窝囊废。”
“不孝啊你!太不孝了,我要写百十来个你不孝的条子满天贴,让天底下的百姓看看这个神一样的皇上多黑心!”
卫以珩眯眼:“你想不想让他们看看神一样的皇上多色心?”
容池临瞬间闭嘴,吸溜吸溜的和自己的茶。
半响小心翼翼道:“你说娄丰年抱过我,那我们关系很好吗?”
“你出生当日正是他儿子战死那天。”卫以珩道:“娄丰年一共四个儿子,那天战亡的是最后一个。你从出生起就不受待见,对你或许是同情,也可能是延续了一些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