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池临喂他喝了药以后就坐到了一边,午饭也没吃,等了很长时间也没觉得出任何不对,倒是越来越着急,生怕卫以珩就这么一睡不起,犹豫再三几步出了卧房叫来了张福满:“要不再把太医叫过来吧,多请几个好好看看,这么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是个事儿啊。”
张福满刚从丁太医那儿听了卫以珩装病这回事,这会儿内心正复杂着呢,搜肠刮肚的想出来好些好话,细心劝着:“公子不要太过着急,陛下只是太累了,多睡睡总是好的,太医说了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是耐心等着,等陛下醒了,您顺着点儿他过了这几晚上的危险期再吵再走也不迟。”
“竟然还有危险期?”容池临后知后觉的认为有哪处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
“可不吗,太医说的可吓人了,陛下一直以来身子骨都很好,所以发作起来才会铺天盖地,这次或许不是变得醒了,但是日后如果再犯真的就会更加严重,所以这次的调理就是重中之重,调理好了以后就能除了这病根,若是调理的不好就相当于埋下了一颗祸根,”张福满苦口婆心,句句往容池临心上最软的地方戳:“现在能让陛下顺心的就只有您了,你若是再放手,不管陛下怕是就真的……”
太过火,涉嫌诅咒的话他不敢说,索性就藏了未尽之意,让容池临自己脑补去吧。
容池临头低的极低,唇瓣几乎要咬破了,一言为发转身回到了床前。
叫他原谅他是万万不能的,可叫他不担心叫他放任不管是死也无法做到。
他这边待的焦心,卫以珩更是难耐,他不想让容池临难过,但是怕自己一醒他又调头离开。
两相为难之下不知怎的突然想到二人初见的那夜,容池临也是如今日他这样躺在床上,病入膏肓似的低喊了一身:“衍之……”
说起来,卫以珩到现在都不知道容池临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字的,又是为什么会在昏睡时那么绝望的喊着自己的名字。
感觉他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但是都在那一晚在坠崖后,随着记忆一起掩埋在铺天盖地的白雪之下了。
说不定……容池临之前真的暗恋自己,虽然他深知可能性微乎其微约等于没有……
“池临……”床榻上气若游丝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容池临连忙放下手里的帕子俯身将耳朵凑到他耳边:“我在。”
“池临……”卫以珩眼皮微动,似在梦魇。
“我在,你说。”
卫以珩没了声音。
如此考验演技的时候,实在让他有些紧张。他懂得什么时候出声什么时候噤声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可总是忍不住心里想去安慰他的冲动。
容池临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不死心的凑的更近:“是不是想要水?”
正在装昏的卫以珩自然不会回答他。
容池临叹了口气,“卫以珩你别睡了行不行,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你要真是像太医说的那样一病不起我就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你要是能醒过来的话就是傻了也行,我到时候也骗着你玩儿,说你是我媳妇儿,指不定多有意思呢。”容池临自言自语:“我上辈子是不是把你没日没夜的侮辱,然后残暴的分了尸丢到荒郊野岭,才让你这辈子这么折磨我?”
“药来了。”张福满端着药碗进来,容池临看了看:“怎么又来一碗,不是刚喝过吗?”
“太医说得来两剂猛药。”张福满心道这可是活血的药,有强身健体疏通经络之效,两剂下来准保陛下浑身发热状若发烧。
丁太医都这么说了容池临自然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咬着鱼钩一点点的往上走,事无巨细的一点一点口对口的喂给卫以珩。
张福满熟络的将人带下去,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容池临守在他身边,吃了两块芝麻饼,正准备去勾勾炉子里的炭火突然感觉卫以珩面色红润了不少,正欣喜之际手触及到一片火热。
烫的他瞬间就懵了,不仅仅是因为卫以珩发烧,更是因为他突然就那么冷不丁的握住了他的手,直勾勾的看着他。
容池临心跳乱的能织毛衣,正欲抽回自己的手卫以珩竟然将他猛地抱到怀里,力气大的恨不得将他揉碎塞到身子里:“池临……我做了个噩梦,我梦到你不要我了。”
容池临:“?”
怎么感觉怪怪的?
“梦到我傻了,你嫌我烦,就把我丢到荒郊野岭喂狼。”
容池临:“??”
容池临推开他,眉头紧锁:“你等等,你记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晕的?”
“记得。”卫以珩干笑:“我们不是去行宫打猎你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我给你做了肉垫被砸晕了吗,嗯?我们是什么时候回宫里的?”
容池临:“???”
这是什么情况?什么行宫,卫以珩他娘的是烧糊涂了?
卫以珩趁他没看自己的时候瞬间调整了一下心态,这是他昨晚上一夜未睡翻阅无数画本迸发出来的灵感。
谁说读书没用,读书大大的有用,要不然他怎么能凭空想象出来这么一个装傻充愣的好计谋,正中容池临下怀,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看他怎么拒绝。
“不是卫以珩……”容池临无语的很:“你记不记得我们还在吵架,哪来的什么行宫,你睡糊涂了吧你。”
卫以珩冷脸冷的理所当然:“我们怎么可能会吵架。”
容池临正要把前因后果说给他听,卫以珩突然皱起眉捂住自己的头,声音低哑性感,即便这么脆弱的动作由他做起来都显得诱惑非凡攻气十足:“我头好疼,你给我揉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