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以珩扣住他的手腕,顺势一扭直接将人转过来,脸朝着墙抵在墙上,自己从他背后将他压的严严实实,左手意味深长的摁在他的小腹上,音色危险含着水汽:“你翻墙的事朕还没跟你算账。”
容池临顿时紧张起来:“这是在外面,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卫以珩咬住他的耳垂,口中的气像是毒蛇的信子:“干你。”
容池临瞳孔收缩,脸一阵红一阵白,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挣脱开,拔腿就跑,卫以珩看着他跌跌撞撞的模样放声大笑,不紧不慢的跟着走。
这小东西真是让人爱的紧。
方承潜归京本是要设宴款待,接风洗尘的。但边关战事在即,定在三日后便要再度离京赶往恒德边关,时间紧迫,不得不免去所有礼节客套。
这日卫以珩直到深夜也没回来,一直同方承潜和一众将军商讨要事。
容池临洗了澡也不想说,于是就躺在床上翻画本。
突然,门被敲响了。
容池临奇怪的坐起来,小果子走进来:“公子,逢河求见。”
容池临穿上鞋,将画本随手放到床头的小桌上,奇道:“他怎么来了?”
小果子递上衣服:“感觉还心事重重的。”
“让他去前厅候着,我这就过去。”
不多时,容池临穿好衣服带着人去了前厅,刚一进门就看到逢河跪在地上,双手高举着一把匕首。
“奴才有罪,望公子责罚。”
容池临看了一眼小果子,走到主位坐好:“怎么了这是,你慢慢说。”
逢河跪着转身:“昨夜射箭之人,是奴才。”
容池临顿时一愣:“什么意思?”
“昨夜奴才值夜班,巡查掖幽庭附近时恍惚间看到有人影自宫外翻入,但距离太远奴才不确定是不是看错了便拿着弓箭跟了上去,可是并未见到人影,于是便想着去养心殿看看您和陛下是否安好。”
“刚行至养心殿外的高松之上边看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西耳室外流连,奴才怕他们是刺客,距离过远又怕打草惊蛇便自作主张射了一箭,不成想贼人身手极强竟被躲过箭便射入了耳室内。”
逢河用力扣头,手仍然举着:“奴才实在不知那日您和陛下夜宿西耳室,望公子赐死。”
容池临沉默片刻,道:“昨日的事你为何今日才说?”
“奴才本来是想直接上前帮忙的,却看到您和陛下从耳室出来,奴才当时……害怕了。”
容池临看着他,一时分不清是真是假,事关刺客他自然不能掉以轻心,不过害怕确实是人之常情,而且这事逢河本可以不说的,如此坦然反倒让自己分辨不清。
“公子处死奴才吧,奴才已经想通了,后悔自己懦弱的行为给您和陛下添了很多麻烦,今日过来就是求死。”
“罪不至此。”容池临拿不定主意,看向小果子:“去请陛下回来吧。”
“陛下怕是脱不开身。”小果子弯腰道:“要不奴才去试试?”
“那算了,他最近事多别烦他了。”容池临思量片刻:“这样吧,你先回去,等陛下晚上回来我再知会他一声。”
“公子不必知会。”逢河抬起头,眼眶都是红的:“奴才做错了事理应受罚,您直接把我送到慎刑司或者刑部大牢审问就行。”
“若是无意的话不至于要你的命。”容池临将他从地上扶起:“回去吧。”
逢河再度跪下,这一拍似乎打破了他的坚强,再也绷不住,铁打的汉子头磕在地上肩头微微颤抖,哽咽道:“公子……奴才做错事了……奴才不是有心的……我就是怕您和陛下会对我失望,会对我起疑心,会赶我走才不敢说。奴才没有家了,没有依仗了,您是我的主人,奴才真的……真的……”
他再也说不下去,容池临被他哭的难受,递了帕子过去:“挺大个人哭什么,多大点事啊。”
“您不明白的。”面巾被泪水打湿,逢河捂着脸:“奴才当日没对公子说实话,有违良心,是罪人。”
“好啦好啦,”被他这一哭容池临难免心软,良心的谴责有时候比肉体的惩罚更叫人痛不欲生,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没事,现在说和当时说是一样的,你听话先回去吧。”
送走逢河,容池临松了口气,用力伸了个懒腰回到房中。
梳妆台前侍女给他梳着头,容池临忍不住从铜镜看向小果子:“逢河也真是可怜,我印象里他一直都是个特别坚强固执的人,还是头一次看到他这副样子。”
小果子从侍女手里接过篦子,细声道:“奴才的心思奴才最清楚了,逢河拿您和陛下当主子,但是您和陛下一直对他不冷不热,他难免自卑,生怕自己做错事被赶走。如今做错了事担惊受怕的不敢说,又受不了良心谴责来找您,这一整天他指不定多不好过呢。”
容池临若有所思:“说起来我也应该待他好些,在掖幽庭呆着实在是有些让明珠蒙尘了。”
“不过毕竟是刚来没几个月的新人,公子还是小心点好。”
“放心,我又不蠢,肯定不会一开始就当心腹养着的。”容池临失笑:“我训兵的时候总能看到他蹲在门口看着那群新兵,眼神羡慕的很,是不是跟着练基本功,不过他已经是高手了,光练基本功也学不到什么。”
“许是怕时间久不用给忘了。”
“我想着倒是可以让他去带带新兵,他可专业的很。”容池临眼珠转动:“而且还把握的很,能慢慢品一品他是否真的可靠。”
小果子放下篦子:“这到是个好主意。”
“还得皇上拿主意,等他回来我问问。”
“公子还是先睡吧,陛下不知道几时才能回来。”
“不急,我等他。”容池临坐到床上,去拿自己的画本。
手刚碰到画本的皮子,张福满就从外面进来了,恭敬到:“容公子,陛下有旨叫您立刻睡觉。”
他们家陛下可真是操碎了心,御书房忙的不可开交,他偏偏还能分出心了叫容池临睡觉。
堂堂一国皇帝,日后还可能是天下皇帝,竟然开始照顾别人生活起居了,奇了,实在是奇了。
容池临翻开画本:“我不睡。”
“陛下说了,您若是抗旨不尊,明天您就别想下床。”
容池临:“……”
操,这么多人能不能别说这种含义不明的话!
“啪”的一声画本被重重合上,容池临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大丈夫能屈能伸,忍!
深更半夜,卫以珩蹑手蹑脚的爬上他的床,容池临睡的正香,眼睛也不用睁光听声音就知道是他,还没等他躺下就迫不及待的把腿往他身上压,含糊不清道:“什么时辰了?”
“丑时三刻。”
“你是夜猫子吗,都不用睡觉的?”
“这两天事会比较多,委屈你了,等忙过这一阵朕再好补偿你。”卫以珩躺好,伸手他把抱好:“快睡。”
容池临没说话,卫以珩侧头一看他竟然又睡着了。
卫以珩忙起来的时候不是说说而已,第二天下了朝直接就去了御书房一直都没回来,午时差张福满过来一趟看着容池临用膳,除此之外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苦了容池临,明明刺客都水落石出了,竟然因为没机会说因为不想给卫以珩添堵而被禁了足足一天的憋屈足!
等到傍晚的时候他差人去给逢河传了个信就开始坐在窗前发呆,自打上次蓄意翻墙卫以珩就在墙外面加了一圈人,搞的里面根本不知道墙外面什么地方藏了多少个人,保不准翻出去就怼侍卫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