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则是亲眼见到过容池临对卫以珩的依赖程度的,如果这一切都是骗局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对不对不对。
他用力敲着自己的头。
这信来路不明,是故意挑拨离间也说不定。
可卫以珩此人真真是素来无情,如今会对容池临百般宠溺他一开始也是不信的。
而且容池临确实没认出自己,虽然自己样子变化极大,和他相处过的时间也不多,但终归是师兄弟一场不至于连名字都没一点印象。
再加上绑走容池临那夜卫明泽说的话……
信上甚至点明了知情人,似乎……毫无漏洞……
送信的人是敌是友无法分辨,目的如何也无法判断,温则逼着自己冷静,静下心抽丝剥茧。
现在容池临还被好好的养在皇宫,也就意味着卫以珩并未得逞。
当务之急他得先找到容池临确认失忆一事是真是假。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奇虎牌,如果不记得的话,上次来发号施令叫他们听从季环离的人究竟是谁?
温则突然慌了,他猛地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皇宫戒备森严,他肯定混不进去,该怎么……
他骤然停下脚步。
说了恩断义绝,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容池临是死是活都是他的明,自己根本就不在意。
被骗就被骗吧,他自己蠢别人有什么办法。
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把奇虎牌给他这么一个笨蛋猪脑子。
师父你在天上好好看看,你看看自己最偏爱的徒弟究竟多蠢,都快把奇虎牌拱手送人了!
他就活该被人坑被人骗!
他根本就不值得你对他好!
似乎如此想他便能好受似的,可事与愿违,他心里越来越烦躁,直到倒在床上,甚至恍惚间能听到师父在他耳边失望的叹息声。
又快到师父的忌日了。
“是你不疼我的。”温则缩在床上,用被子盖住脸自言自语:“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照顾他的,可你为什么所有事都不告诉我,你根本不关心我。”
“他们两个是你的自己人,之也被驱逐,就剩我了。”一滴泪从鼻梁滑过掉到被褥上变成一个深色的小点:“如果你不死,是不是就要驱逐我了。”
“我现在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许是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让他变得既薄情又深情,薄情是对别人,深情是对他生命中为数不多的光,他的师父,他的师兄。
因为爱慕着师父、在意着影子,所以他心甘情愿的耗费着他的所有时间去保护容池临。
尽管他内心对容池临带着几分嫉妒。
他突然想起容池临错把他当成采花贼的那段日子,谈吐行为都和师父越来越像,有时候很深沉,有时候又格外的不正经。
若是蒙上脸,换上黑袍……
温则痛苦的闭上眼,许久,才用力抹掉脸上的泪,用自己都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师父,我好想你……”
“我愿意叫大壮,你再叫叫我……好不好……”
不会有人回应他,十年间没有,这日也不会有。
——
“阿嚏!”容池临坐在床上裹着被子,发丝随意的垂在身侧,红床黑发,美人如画,再加上被子下似有若无的肩头,本是一副上好的春图,偏偏某些人不懂得欣赏。
容池临不乐意的拉好被子,盖棺定论:“不解风情。”
“勾引也没用,就算你今天脱光了在朕面前载歌载舞也避不开这碗药。”卫以珩舀起一勺汤药,放到嘴边吹凉了,才递到他面前:“张嘴。”
他发现容池临体质真是奇奇怪怪,隔三差五就得受点风寒,一两碗药下肚就又能生龙活虎。
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就是折腾人,每次喝药都得斗智斗勇。
容池临装没听到:“你又把卫明泽禁足了?”
卫以珩不想提这事,随口答:“谁叫他胡言乱语。”
“他可真惨,隔个三五天就得被禁禁足,说起来他好像刚被放出来没多久。”容池临道。
“他活该。”只要一被放出来就一定会惹出什么事端,若不是念那么一点点的旧情,他真想将他关到死。
卫以珩捏住他的脸,让他无处可逃,隐隐威胁道:“张嘴,喝药。”
容池临眼珠一转,一反常态乖顺的凑上去,伸出舌尖沾了一点药汤,顿时苦的皱起来,娇弱的跟没长骨头似的:“好苦……快亲一下。”
卫以珩:“……”
亲你个大头鬼……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能作的人!
戏怎么这么多。
容池临闭着眼睛往他跟前凑:“你再不亲我就要苦死了。”
卫以珩:“……”
“你不亲我我就要亲你了,好衍之,快亲亲。”
服了!卫以珩败了!败的彻彻底底!
沉着脸轻轻一吻,正要分开之际,容池临突然拉着他不让他离开,越发主动的舔舐着他的唇。
真是的,装什么正人君子,勾引卫以珩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就不信他不入套。
情欲渐浓,卫以珩猛地扣住他的后脑,反客为主撬开他的贝齿。
正要进一步的时候,突感觉有一只手暗戳戳奔着他手里的药碗去,看架势是妄图神不知鬼不觉的一把掀翻。
卫以珩迅捷的举高避开,另一只手将人拉开,自己将药含在口中,再度吻上,粗鲁霸道的口对口渡给他。
事后还不忘塞给他一颗甜蜜饯。
“王八蛋,真阴险。”容池临翻着白眼,奸计未得逞翻脸就不认人:“趁人之危还占便宜,简直禽兽。”
卫以珩十分无语,天天被骂的没脾气:“搞清楚,是你勾引朕的。”
“那你就不能坐怀不乱吗,还是你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心里有鬼。”
卫以珩骤然捏住他的唇瓣,气到:“总有一天朕要黏上你这张嘴。”
容池临打开他的手,唇瓣被捏的发红,骂道:“鬼才信你。说正经的,恒德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你若不为难,朕就要起兵了。”卫以珩云淡风轻道:“方承潜带队。”
“你手底下到底有多少武将,怎么这又是个我没听说过的名字?”
“朕素来以武定邦,以仁定国,手下武将兵力自然数不胜数,不过你只要记住几个最重要的就好。”卫以珩耐心的说给他听:“严其是锦衣卫指挥使,负责探听监视,主管各大臣,可先斩后奏。”
“齐木是副将,辅助掌禁军事,却直属朕统领,私下的地位可比肩从二品大将军。”
“除此之外,就是骠骑大将军方承潜,他同朕出生入死,朕率兵攻打各国几乎场场都有他在侧,常年在外,是君臣,亦是好友。”卫以珩道:“至于领侍卫内大臣一类的你见的次数不会太多,等遇到了朕再同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