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在别人手里,他现在就是个被人扼住喉咙的小鸡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容池临道:“你想要钱对不对,要多少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满足!”
温则撑着双膝站起来,那把杀人的扇子在手里把玩:“我知道你不缺钱,可在你眼里我竟是那种一身铜臭味的臭男人吗,小美人,这可叫我好生伤心。”
“哈哈……”容池临一边往后缩一边尬笑:“我早就知道你和那些只认钱的人不一样,这不就是……被绑架的随口一问,哈……哈……”
“哦!”温则用扇子抬起他的下巴,突然弯腰,呼吸都落在容池临的脸上:“原来如此。”
扇子扇子!离我远点!这扇子头可是能突然弹出来好几把长匕首的,万一手滑了,他喉咙就要被刺穿了!
容池临偷偷往旁边动想要避开正对喉咙的危险,可脖子往哪边动,扇子就跟着往哪边移,他一急直接一巴掌把扇子推开,皱眉:“那肯定是为了寻仇,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也不是,”温则撩起他一缕黑发,笑道:“就是想跟你……结个欢好,做你相公。”
“???”
温则看着他一脸震惊,继续扬唇笑道:“脸红暗染胭脂汗,面白误污粉黛油。一倒一颠眠不得,鸡声唱破五更秋。”
“欢你妈的好,你有病啊!”容池临顿时被这首淫词惊到了,破口大骂:“你眼瞎吗我是个男人你看不出来?还一倒一眠,你还是赶紧去治治眼睛吧!”
温则不以为意:“男人又如何,好看的美人我都喜欢,都想把他拉上床榻,好好疼惜一番。”
容池临受不了一个大男人对自己这般侮辱,咬牙切齿:“滚!”
温则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真是叫人伤心,自打上次偶然一见我就对你念念不忘,一直筹谋着再次偶遇,怎成想你竟是宫里的人,长久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也都带着一大群高手,叫我实在没机会下手。幸好,上天都被我的真情感动,今日占了平康王的光,把你抓来了。”
“你就算为了我剃度出家也没用。”
“这么说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容池临怔了片刻,没说话。
“不敢说了,”温则撇嘴:“那肯定就是没有,也就证明我还是有机可乘。”
“你没机会,我不喜欢男人!”
温则立刻道:“皇上就不是男人了?”
“你!”骤然被提到卫以珩他心里顿时一揪,忽的忆起卫以珩的模样,卫以珩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是他最依赖的人,自己每天都想见到他,喜欢和他说话拌嘴,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那种情感究竟算不算是爱。
温则看着他,眉头微微皱起,半响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脸:“又不说话了?”
容池临用力甩开,自己摔到一旁威胁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就该知道若不放了我,卫以珩不会饶了你的!”
温则突然笑了起来:“他也得能找到算。再说了,你一个敌国质子,卫以珩许是一时新鲜才宠你,说不定经过这次,他就觉得你不洁了,就不要你了。”
“他不会的。”
“他那么高傲的人可最在乎自己东西有没有被指染,我就咬死我和你真有些什么,你说他是信还是不信?”
容池临提高音量,无比坚定的看着他:“他不会的!”
“好好好,他不会成了吧。”温则眼睛片刻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右膝抵在床上:“若是你肯投怀送抱,我一定好好待你。”
“滚!做你的白日梦去吧!”
他言语粗率,温则却也未曾动怒,而是坐在他身边伸手要去抚摸他的长发,容池临侧头躲开,顾不上腿伤突然跳下去恶狠狠的瞪着他。
温则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结自己的腰带开始脱衣,里衣敞开,漏出大片有力健硕的胸膛,他懒洋洋的躺在床上,轻佻的拍着自己身前的位子:“夜深了,美人快快就寝吧。”
“我——不——去!”
温则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别看这屋子大,却只有这一张床,你若是不过来可就没地方可睡了。”
“我宁愿不睡。”
“那我可舍不得。”温则起身下床,容池临顿觉不妙,刚要逃跑就被猛地扣住腰,他想也没想,随手抓住什么就向身后砸去,手腕骤然被扣住,随手摸来的烛台也被夺走,他胸口剧烈起伏:“士可杀不可辱,你给我个痛快吧。”
要他被迫雌服于男人身下,还不如把他千刀万剐。
“这么美的人杀了多可惜,留着看着还能养眼,你去睡吧,我不过去就是了。”温则把烛台丢开:“你大可放心,我说到做到。我说我喜欢你,那么自然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
容池临觉得这人脑子一定有问题,不过一面之交,认识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一刻钟,这么短的时间就口口声声说喜欢,还摆出一副喜欢的要死要活的模样,也未免太过轻浮虚伪。
而且现在他竟然真的就说到做到,在地上打起了地铺。
明明是一个见色起意的淫贼,还真装出了几分谦谦公子的意思。
白天睡得足,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困意,容池临缩在床上,尽量把自己的呼吸放缓放慢,一边无比认真的感受温则的呼吸,想要找机会逃出去。
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了,卫以珩肯定已经知道了吧。
他现在会不会很着急。
温则有这很可怕的反应力,几乎只要容池临一有所动作他就会瞬间清醒,小到翻身大道起床,甚至是呼吸乱了点他都能发现。这么逆天的能力,不做看门狗简直可惜了。
直到破晓前夕,那是一天中最黑的时候,温则突然睁开眼,淡漠的望向窗外。
雪地之上,圆月之下,站着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脸遮的眼严实,身材高大健硕,腰间别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弯刀,意味不明的注视着屋子的方向,二人的视线似乎在半空中片刻交汇。
像是没看到似的,温则无声的收回视线再度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