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马车最终停在瑞茵的府邸门前,临下车前,乌云从门口回望过来:“确定要去?”
薄可点点头,这趟乌云捎她回来时便在马车上给过她建议,说这次闹得这么大,瑞茵的府邸要想再暗暗潜回去必将难如登天,可若是由她将薄可光明正大地送回去,瑞茵也会碍于面子将薄可收下,只是一定产生怀疑和戒备,到时便是直接将薄可置于危险之下,稍有不慎,便可能小命不保。
薄可的灵力在昨晚近乎枯竭,即便是经过一晚上的休养也未能恢复多少,身上带的晶币也几乎枯竭,本不该冒险,但是若就这么直接回去,下一次的机会不知道何时才能再有,因此薄可还是决定冒险尝试,更何况,关于如何杀死瑞茵,薄可已经在心里拟定了一套方案。
乌云一路过来的动静颇大,没一会儿瑞茵便带着人到了门口,见到乌云背后的薄可,她先是眉头一挑,接着转过头不客气地问乌云:“我记得爱侄已经将这位美人归还与我了吧?怎么一夜不见,美人又到了爱侄怀中?”
乌云没被她吓到,笑眯眯地回道:“昨夜路过姑姑府邸,听到府邸爆炸声响,正想拜访姑姑一下询问怎么回事,便见到这位美人吓得从府里逃出来,我怜惜美人,便将她带回去好生安慰了一晚上,今日想起到底是姑姑的美人,便又将她带了回来。”
薄可也在一旁配合做出柔弱害怕的样子。瑞茵轻哼一声,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
不过,不管瑞茵信不信,她还是收下了薄可,薄可跟在她身后,没有回头看乌云,一步一步地进了瑞茵的院子。
薄可回去后,瑞茵对她更加冷落,先前还装模作样地过来询问询问,现在却将她关在院子里,派不少侍卫守在院子周围,形同软禁,薄可几次想要出去都被侍卫拦住了。
薄可知道瑞茵对她的怀疑已经到达顶峰。
到了晚上,薄可从屋里出去,刚走到门口,便有侍卫前来拦她,不愿她走出院子:“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薄可半掩着脸:“我不是自己想出去,已经晚上了,我该去伺候大人了......”
侍卫们有点动摇,但还是将她拦在院落里,薄可眼里含起两汪水雾:“我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伺候大人,现在已经夜晚,大人孤枕难耐,我怎么能不去陪她。”
门外的侍卫约莫都是些青涩的兽人,听到这话脸都热了,一个看着年龄小的后退一步:“但是大人有令......”
薄可便上前一步,抓着她的衣袖:“许是我哪里惹大人不高兴了,麻烦你向大人禀报一声,要是大人还是不肯,那我、那我便心甘情愿地认了......”
那个兽人的脸更红了,眼神晕飘飘的:“好、好,我这就去禀报大人。”
待到那个兽人走远,薄可才后退一步,收敛起浑身的气味。
她的花期快到了,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浓烈的猫薄荷花味道,方才她释放出一小许,便叫这个侍卫头脑发热,失去了判断能力。
薄可望着兽人离开的背影,心想,看来她猜得果然没错,瑞茵府上的兽人也几乎都是猫科。
那个兽人离开没有一会儿便就回来了:“大人、大人叫你过去。”
薄可噙了一丝笑:“我就说吧。”
兽人低着头,闪躲着不敢直视薄可的眼睛。
薄可跟着兽人到了瑞茵的屋子,瑞茵半倚坐在屋子中间,见到薄可,开口道:“怎么,听我手下说,你想见我?”
薄可走上前,快要到达瑞茵面前时,“不小心”脚一扭,半跌到瑞茵身上。
瑞茵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接住薄可,手上用力,条件反射般地掐住薄可脖子,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似的放松力道,改掐为捏,轻轻地抚摸过薄可:“小美人也太不小心了?”
薄可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瑞茵:“大人,痛。”
瑞茵仿佛这才想起她的身份:“对,你是亚兽人。”浑身戒备的戒备似乎也因为“亚兽人”这三个字而放松了些许。
她站起身,将薄可横抱起来,朝床上走去:“难得美人自荐枕席,我自然却之不恭。”
薄可搂住她脖子,在快要到床上时忽然怯怯地出声:“大人,屋子里还、还有侍卫。”
瑞茵动作顿住,扫了一眼周围:“没关系,给她们十个胆子也不敢看你的。”
薄可不自觉地攥紧了她的衣领:“可是、可是我,我是个亚兽人,我......”
瑞茵没说话,看了她几秒钟,忽然笑起来:“也是,都忘了美人是个亚兽人,自然害羞些。”
她对身后挥挥衣袖:“都出去吧。”
“是。”屋里的侍卫们行了个礼,纷纷退了出去。
“怎么样,美人,这下放心了?”瑞茵挑住她下巴,戏谑地说道。
薄可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谢谢大人疼爱。”
“疼爱”二字刚刚出口,瑞茵便“嘭”地一声倒在床上。薄可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方才她在瑞茵抱住自己的时候催化体内花朵绽放,以为瑞茵肯定会受到影响神志不清,却没想到她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大。
门外有侍卫听到动静脚步挪动,薄可急忙从喉咙里发出几声轻喘,然后声音逐渐放大:“大人,啊~大人~”
外面的脚步声又停住了。
听见外面的侍卫没有进一步进来的意思,薄可连忙一边喘叫着一边将瑞茵放到床上,转瞬之间,从袖子里掏出一片薄如纸片的锐利刀刃,这薄刃正是她进来前乌云偷偷塞在她手里的,为的就是这一刻。
薄可将薄刃一点点压进瑞茵的脖颈,血痕慢慢渗出来,如同一朵逐渐绽开的花。
这是薄可化形以来,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杀人,薄可本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障碍,但是她拿着薄刃的手并没有颤抖。
一看到瑞茵,她便想起那些被抓来做实验的兽人们,还有受伤严重的瑟洛等人。
杀了瑞茵,远比让她活着,更加正确。
薄可手上加重力气,床上的人出现严重的应激反应,瑞茵开始痛苦地喘气,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脸上显露出挣扎的神色。
薄可手中的薄刃只需再进一点,便可叫瑞茵交代在此,然而,就在此时,躺在床上的瑞茵忽然睁开双眼,用力向薄可拍来,薄可连忙往后躲,但她灵力几乎用完,既召唤不出藤蔓,也不能借着灵力包裹加快脚下的速度,虽然避得及时,但还是被瑞茵的掌风伤到,闷出一口暗血。
趁着薄可往后退的这会儿时间,瑞茵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捂住脖子,宛如一柄破烂的风箱般剧烈地喘气,薄可猜她现在一定很想大声呼救,只是可惜,她的声带早就被切断了,现在的她,早已经发不出什么完整的声音。
瑞茵挣扎着站起来,床边的灯架被她撞翻在地,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薄可听到外面侍卫的脚步声又开始靠拢。
得速战速决了,薄可将薄刃举至眼前,心想到。
眼下薄可虽然也受了伤,但明显受到更大影响的是瑞茵,她即便站了起来,也掩盖不住自身肉眼可见的虚弱。
薄可欺身向前,打算趁着瑞茵虚弱时趁胜追击,将其一击毙命。
薄可加快速度,手中薄刃带着冷风朝瑞茵重重袭去,瑞茵连忙朝背后一躲,扯起一截被倒下的灯火蔓延到的床幔朝薄可眼前一掀,染了灯油的床幔被空中高速的风掠过,猛地爆发出一阵爆裂的火焰,那火焰扑面而来,薄可只得避开,错过了袭击的最好时间。
瑞茵得此喘息机会,急忙朝门口跑去,她伸出手,眼看就要触摸到房门,就在这时,她动作一顿,不敢置信地朝身后看去,在她身后,薄可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而薄可手中的薄刃,此时早已换了个位置。
瑞茵捂脖子的手缓缓放下,眼神涣散地倒在了地下,彻底失去了知觉。
薄可咳嗽几声,走上前将薄刃从瑞茵胸口□□,下一秒,房门被人暴力踹开,门外站着的,是浑身武装的侍卫,薄可深吸一口气,不待侍卫们反应过来便第一时间冲出去,手中手起刃落,率先收割了离她最近的几个人的性命。
这时这些侍卫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齐齐提刀朝薄可攻来,可此时已经晚了,薄可凭借着这段时间差硬生生拼出一条血路,马上就要冲出包围圈,逃离这片事发地。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放松,一道利箭带着锐利的风声呼啸而来,薄可瞳孔睁大,几乎是完全凭借着本能侧翻躺倒,那利箭擦着她肩膀狠狠地插/进地面。
薄可根本没空查看肩膀的受伤情况,密密麻麻的箭雨便接踵而来,她只能顺势狼狈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即便如此,她的腰腹和小腿还是中了几箭,疼痛令她动作迟缓,眼见一柄利箭朝她胸口处袭来,她的大脑提醒自己要躲,身体上却完全动不起来了。
薄可闭上眼,脑海中一片空白,难道她短暂的化形生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吗?
“叮——”是金属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薄可睁开眼睛,这才发现挡在她面前的是一位不认识的兽人,这位兽人同样浑身武装,手持长刀,方才就是她用手中的刀击落了朝薄可射来的箭。
“杀——”薄可还没搞清楚现场情况,一群跟这长刀兽人一样穿着的兽人忽然涌了进来,数量是瑞茵门前这批侍卫人数的几倍之多,她们很快将侍卫们包围住,不消一会儿便将现场清理了个干净。
“可可,看来我又救了你一回。”一道感叹的声音响起。
夜幕之中,人影缓缓踏步而出,人影身着洁白的衣袍,与满是血污的地面格格不入。
“乌云......”前来的人影停在她面前,逐渐变得清晰。薄可缓缓念出眼前人的名字,随即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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