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
砰!
飞奔的身子在猛然停止后,麻麻瑟瑟的抖了抖,五指紧紧夹着刀柄,怀着他的野心勃勃,摔倒在地,坠落地狱!
天都城,叛逆的第一刀,还未挥出,便黯然失色。
城主皓月星眸,略显苍老的黑色干枯头发生机丝丝,开始在月下漂浮。
直直的看着陪伴了自己数十年时间的护卫队长,他的尸体,赤色黑血在眉梢中间夹着水柱,开始狂飙,生机结束的刹那,依旧压榨着脑中血浆流个不停。
从前的光景亦模糊渐逝,城主抓起那柄刀,充满怨念的手垂垂抓着,像是上了锁,紧紧牢固,城主使了使力道才能拔出来。
“就使用你,斩断陈阳的脖颈吧。”他满意的摩挲刀身,看得出来,护卫队长为了杀掉他,可谓是下足了功夫和决心,光是手指在光滑刀身弹动,悦耳的争鸣,已经将那浓厚的杀气传了出来,深入心弦。
望了望那些毫无戾气,光彩夺目的名刀名剑,城主只觉得这一把刀,才是世上无人不可斩无路不可断无心不可灭的神兵利器!
咔!
强悍的力道敲打在插在一边的刀把上,其中价值不菲的宝剑从中飞出。
说时迟那时快,城主单单一手,暗刀一扫,地面摔打的,却是铮铮!
两道声响!
坚如磐石的刀身,被城主一刀砍断,唯有手中的刀,依旧保持着圆月一样的光滑边缘,和主人死去的怨念不甘。
“恨我么?”城主对着刀自言自语,“恨我,就为我所用吧!”
他像是对着方才被杀的护卫队长,又像是沈太白,也像是对着陈阳。
那两人身怀绝世武功,权柄在手,还不是任自己差遣。
护卫队长平日里遭到他的不平等待遇,做牛做马,怨声载道,怀恨在心,可还不是屈服在权利底下?
所以,他叛变了,也正因如此,城主亲自杀死了他。
至于陈阳和沈太白,可是区区护卫队长这等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一念之间可以去除。
他用了十几年时间了解他们掌握他们,今天这两人他再也驾驭不住了,只能捡起新的刀芒,将他们斩去!
他做足了准备,抓足了机会,钻足了空子。
乌云开始像受惊的鱼儿,在天空乱窜,云朵里面,黑暗里面。
有沈太白,有陈阳,有城主,有他们各自的企图和目的。
那些错综复杂,宛如游龙戏水,游戏游戏,戏着戏着便开始争锋相对,从和睦相处到刀剑相向。
慢慢日积月累,直到现在!
“全军出击!”
震天咆哮!陈阳快刀斩乱麻突破一切寒鸦空气,旋转脖间围巾,宋雅欣仿佛在身边陪伴。
大战在即,这个夜晚,是三位大人,三位敌人心底不约而同的决斗时间!
假若有人一个不小心,把今天给忘了。
那只能说抱歉,兄弟你没了,愿上帝关照你年幼的死亡。
可喜可贺的是,他们三人,没人忘记,也没人麻木,通通眼眶血红,对准了时间,焚烧了不知道多少柱香,心情烦躁期待激动迫不及待!
只为了这一刻!
国师府!
沈太白心中以后的沈府,新的城主府!
他在阴森森的天际下,踩着家里的屋顶,瓦片哗啦啦的一声一声时不时打断他的演讲。
可他并不介意,站在脚下的人并不需要听到,他们——亦或是它们!
与他心意相通!异心同体!
水晶军队!
那是一只由几十只水晶怪兽组成的水晶军队!
也唯有诺大的沈家后院,踩踏花坛,拥挤撞毁房屋柱梁,才能够勉强让这群惊世骇俗的怪兽们在这里有站身之地。
耗尽沈家二十多年来积蓄的财富,在白夜城与天都城间来回交易,让钻石矿石这两种东西成为稀有品的罪魁祸首,正是这群由无数价值连城的钻石宝石演化成的水晶怪兽!
它们的眼,祁红玛瑙样,红色水湖般清澈透明,透亮到可以直接面对面感受到里面纯粹的杀意。
沈太白的脚稳稳踩在一只远远高于其他水晶怪兽的大怪兽身子上,四米高的身躯魁梧如楼台阁宇,可以瞬间撞碎一切阻拦在眼前的事物。
一尊尊水晶怪兽有虎有豹,有龙有蛇,飞禽走兽应有尽有,虽然力量与之前袭击陈阳的水晶巨龙差上部分,可对付一般的士兵足以!
而他这一尊水晶怪兽耗用的财富相当于面前两米左右水晶怪兽的全部总和,其恐怖如斯的强悍实力,丝毫不逊于他本人,甚至隐隐超越了他!
拥有这样一直战无不胜的小型军队,他无可匹敌天下无敌!
“家主大人!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开始计划。”一道激动的声音,中途颤抖的停顿刹那,那人从天而降,落在沈太白背后,卷起阵阵刺骨寒风。
沈太白一动不动,丝毫不惧背叛偷袭。
他底下这尊水晶怪兽,像是老鼠,背着巨大镰刀,金刚铁链,是一把正儿八经的宝器!
镰鼬!这只水晶怪兽的真身是掌控风之力的镰鼬!
和沈太白强强联手,足以扫荡江山,结束天都城,乃至白夜城以及其他城池的统治!
坐拥此等力量,还会惧怕!惧怕一个手下的叛变么?
“家主大人!吾等沈家附属,早已摩拳擦掌,含光蓄刃,只待您一声令下,盗国!尽在掌握!”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黑衣人来向他禀报,不脱面罩,可藏在面纱底下的抖动从凄清呼吸可以轻易看出。
沈太白真红眼瞳缓缓扭动,将愤怒化作雷电劈向天空!
“城主大势已去,陈阳瓮中之鳖,你呢?还不打算摘掉它么?”
沈太白不急着出动,陈阳的骏马奔腾,还未来到耳边,战场的风声,还未拂晓,他不必心慌。
十几年,二十年都等了,还等不了今宵的一时半刻么?
当务之急,是搞清楚一件困扰在心头的麻烦事情。
“我有个问题想了许久,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即将要夺得这个国家,我不想到时候高高在上的端坐城主宝座,还被这件不痛不痒的事情卡着牙齿,恶心!”
黑衣人双喜跪地,和瓦片紧密无间的发抖,抖动导入砖瓦,碎碎的风吹瓦动在耳捎。
“只是,怕触及你隐私,你不会不高兴吧?”沈太白假惺惺的问道。
“家主大人请讲,过了今日,世间将无任何秘密不向您袒露。”黑衣人诚诚恳恳,仿佛在向新的王请求召令,“您不过是在提前履行你的权利,小人自当竭力完成!”
战鼓擂动,风萧萧易水寒,战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呼喊已经在耳边开始产生。
时间迫不及待,沈太白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
“告诉我好么?”
“我的妻子,沈欣的母亲。”
“究竟是怎样被人害死的?”
“额……”黑衣人拖住了长长尾音,长长的错愕呆滞,吞吞吐吐的回答,“这不是全天都都知晓的么,尊夫人是在战场上为国捐躯的。”
咯吱!
瓦片碎了一块,因为跪地膝盖太过坚硬,以至于龟裂的瓦块由内而外碎裂开来。
黑衣人的心绪不宁,发慌不止。
沈太白冷冷淡淡开口:“嚯?是为国捐躯?还是为了某些人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为私欲死去!”
国师一怒!岁月再无弧度!黑衣再无风度!
天都城!无人可平安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