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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终于!!!(1 / 1)

——瞎蹦哒的,统统打死。

出了太子寝宫,凌秀扫了一眼前殿的喜宴。正主儿已入洞房,该走得程序都已经走完了,王公贵族们已陆续离去。

东宫门口,作为兄弟的皇子们正在送客。不过,真正送客的也只有一人。

扫了一眼那满面笑容,谦逊有礼的三皇子,凌秀心中笑了一声儿。

这位近两年挺受皇帝重视,在户部领了职,还办了几件漂亮事儿,没少受皇帝夸赞。朝中亦有人称三皇子年少有为,大有凌太‘祖年轻时的几分风范。至于这赞美里头到底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三皇子身后站着四皇子,这人也有十八了,听说后院儿的姬妾都给他生了两个孩子了。可这都当爹的人了,性子却还带着小时候的唯唯诺诺,看上去不堪大用。

许是凌秀的视线停留过长,四皇子扭头看了一眼,见是凌秀后,他低下头去,眼珠转了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此,凌秀并不感兴趣。她收回视线,走到另一个真正在送客的人身旁。

“大哥。”凌秀出声。

能让她这么称呼的,整个皇宫除了大皇子不作他想。

大皇子自被封为太平王后,便已出了皇宫建府。毕竟不是皇帝的崽儿,在皇宫里头呆着也是尴尬。

年近而立的太平王样貌端正冷峻,身量健壮魁梧,比起王爷,更像是个领兵的将军。自加冠后,他常年在北地驻守,甚少回京。去岁,皇帝找了个由头把人调回了京城,太平王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归来时,带回了个异族王妃和五岁大小的娃娃。

见凌秀过来,一板一眼送客的太平王神色更为缓和:“小妹。”

“这些天辛苦大哥了。”凌秀扬起笑容,乖乖巧巧道。

“身为兄长,本就应做这些,算不得辛苦。”太平王道。

凌秀这位大哥,虽是异父异母,但确实有为人兄长的样子。太子的婚事,他前前后后没少忙活。不像被她直接当做空气的某两位,在人家婚宴上还不忘结交“朋友”。

凌秀的忽略,太平王看在眼中,却不会说什么。因为,这位根本没拿对面那俩当回事儿。

当年冬日的五皇子之死,贵妃和范美人彻底撕破脸,身为儿子,自然不可能交好。后来三皇子去户部任职,在那里站稳脚跟儿后,没少偷偷给他使绊子。自大庆立国以来,军饷都是按月发放,可到了他手底下的兵时,三月一领已是不错。别问,问就是户部没钱。总有由头。

如今大庆前朝的局势:太平王掌兵六年,在北地军部威望不小。回京后,皇帝收了太平王在北地的兵权,许是作为补偿,把京中的一万御林军拨给他操练。而三皇子在朝中美名渐胜,在蔡京或明或暗的支持下,稳扎稳打。不过两人本就有摩擦,如今距离近了,更是没少互相挤兑。皇帝高高在上,冷漠旁观。四皇子在朝中没什么存在感,只领了个闲职跟在四皇子屁股后头捞油水,平日里倒是跟纨绔子弟凑在一起浪得飞起。至于太子……他是个憨憨,每天都是笑眯眯、乐呵呵,你好我好大家好。

凌秀跟着太平王送客,后者和一位大臣寒暄几句把人送走后,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色。

“天色不早,喜宴已散,这里有我……们就好。”后边儿的那个“们”,太平王有些勉强地加了上去。

“冬日夜里风寒,当心染了寒气。你快早些回去休息吧。”

“好。”凌秀从善如流地点头,领了兄长的关心。

“翠儿,”她一回头,对上了不远处四皇子投来的目光,神色未改:“回宫。”

“是。”

四皇子目送皇宫里唯一的公主远去,悄声对自家兄长道:“三哥,皇妹直接……走了。”

“嗯。”三皇子淡淡应了一声。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到了。不知在想什么,他垂眸嗤笑一声。再抬头,面上挂着一如既往的微笑,沐如春风,与走出来的大臣侃侃而谈。

东宫,四个皇家子,两波人,泾渭分明。看似风平浪静,却又让人觉得暗流涌动。唯有这东宫的主人,身处在这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下,一心享受着这珍贵的洞房花烛夜。

……

待凌秀回到自己宫中,已是戌时。

今夜的月色明亮,一轮弯月悬挂在夜幕之上,在地上撒下一片似雪般的银霜。

寒风袭来,凌秀不禁紧了紧大氅。自两年前起,她便更不喜欢这严寒的冬日。好在东宫和凤栖宫离得不远,快步片刻便到。

进了前殿,室内的温暖消融了一身寒气。凌秀舒适地叹谓一声,伸手解下了厚实的外袍。

【秀儿。】系统突然出声。

凌秀动作一顿,鼻翼耸了耸,而后把外袍放到翠儿手上,道:“不早了,让人都下去歇息。”

“是。”

宫人一一退下,凌秀则是取下挂在架子上的金剑,伸手抚摸剑身。

【身后。】

“咻!”

系统话音未落,凌秀已经快速转身,手中金剑快速刺出。

“好剑!”来人赞了一声,双指夹住剑身。那两只修长白皙的手指,好似寒铁一般,利剑伤不到他分毫不说,还被他后发制人,扭转剑身。

这一招,凌秀三年前就见过了。

她微微勾唇,不闪不避,握紧手中剑柄,脚下一点,整个人侧翻而起卸了对方施加的力道。紧接着,握剑的右手用力往回一抽。剑尖依旧牢牢被两指夹住,她并不意外,借着这股子力道腾空而起,照着身前之人的肚子狠狠就是一脚。

凌秀这一脚,用了十成力。若是普通人,估计早就被她踹了个仰倒。而对方却是伸出一掌微微抵挡,便化了她的力道。动作间,自然流畅,轻松写意。

而凌秀,因这股力道,滑出足足三尺才堪堪停下。

“两年不见,你的剑术增进甚多。”逍遥子取出一方帕子,擦拭手掌悠悠道。

【秀儿!!!他……他……】小系统已经被对方的颜值震得不会说话。

今日的逍遥子并未穿两人初见时的长袍,而是着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长衫。只是站在那里,便已是芝兰玉树,清雅如竹。

——这是哪里来得神仙哥哥!又是什么盛世美颜!

‘矜持点儿,统儿。’

‘瞧你这幅样子,以后还怎么跟我回修真界混?’

【啊?】系统呆愣愣,【修真界……好看的人很多嘛?】

’一抓一大把。’当然,凌秀没说得是:像眼前人的这般美色,估计也只有她师父能一较高下了。

“你怎么来了?”凌秀收了剑道。看她的神色,应该把话换成“你怎么才来!”

逍遥子在榻上,半卧半躺,舒适惬意,写意风流。

“我在关外养了朵花儿,本以为快要开了,却不想还要几年才到花期。闲来无事,便来这里瞧瞧你。”他以手支头,看向凌秀。说完,便把手上用来擦拭灰尘的帕子随意扔在地上。

这位,完全没有这里是皇宫的自觉,俨然一副主人派头儿。

地盘儿被入侵的凌秀眉头跳了跳,看在《逍遥游》的面子上原谅了他。

当然,主要也是打不过。

该怂就怂,毕竟还要有求于人。

“说来惭愧,初见时匆匆离去,竟忘了你并无内功底子。好在,三年未见,你的筋骨强健不少。如今修炼,为时未晚。”

凌秀还没提《逍遥游》的事儿,没想到对方却先挑明了。

“你还好意思说。”凌秀哼笑一声,两年来的郁闷涌上心头。“你留下的那本破书晦涩难懂,满篇庄子之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逍遥游》的注解。”

“所以,我这不是来了?”逍遥子微笑摊手。

凌秀:“……”

不知道为什么,瞅这人这个样子,她总觉得当初这人是故意的。

“过来。”他半躺在榻上,朝她招手,面带笑容。

“做什么?”凌秀下意识后退半步。某人这个模样,特别像她在修真界遇见的合欢宗媚修。

“自然是教你运用心法,不然还能是什么?”逍遥子坐了起来,随手取了榻上的一条缎带,伸手一扬,雪色缎带飞驰过来,缠住凌秀的腰。再一带,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便朝前而去。

“嗯,不错。”逍遥子接住她,照旧摸了摸她的筋骨经脉。

一身剑骨和奇佳的经脉,万中无一。大多数武者苦手的任督二脉根本不用打通,因为她全身经脉早已贯通,似乎是早在腹中胎儿时,就已经准备好习武一样。

这般天生就是为武而生的苗子,让人见了怎能不心生欢喜?饶是他,也按捺不住对这块美玉的打磨之心。

“喂!”凌秀的眉头猛跳。实在是忍不住某人上下其手,提起剑一剑糊了上去。

“别闹。”逍遥子空手接剑,夺了过去,没收。

“坐好。”他把人按在榻上,让人盘坐在自己身前。

“《逍遥游》心法,集齐了我派秘籍之长,与寻常内功有异。我只引导你一次,闭目静心,仔细感受。”

凌秀:“……”

——算了。提升实力最重要。

逍遥子右掌贴在凌秀背后,她只觉得后心一热,便有股热流涌进身体,在经脉中游走,另有一番规律。

凌秀收起杂念,细细感受。优雅悦耳的声音在耳边轻声指导:“聚气膻中,散气丹田……”

……

功法传授的时间并不长,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凌秀便掌控了体内的气感,并且记住了功法运行路线。

对此,逍遥子再一次感叹了凌秀的天赋异禀。

“每日运行三十六个周天,以你的资质,不出三年,功法便会自主运行。”逍遥子收了手。

“呼……多谢。”凌秀拱手,真心实意道。

倒是逍遥子,并不在意:“不必提谢。我这人做事一向随心。”

“你传我功法,但拜师已是不能,但我亦会尊你为师。若你不嫌弃,我日后便唤作你为老师。”

“无需如此。”逍遥子摇摇手指,“收你为徒本,就是我一时兴起,这本内功心法亦是我赔罪之物。当不得你一句老师。”

虽然有些矫情。但凌秀还是要说一句——“这份情,我记下了。”

“日后你若有什么让我做的,只要不是杀人放火,违背本心,我必履行诺言。”她神色郑重。

“你这性子,倒是个适合行走江湖的。只可惜,你生在皇宫。”

“你若入了江湖,必然热闹。”逍遥子满含兴味地一笑。

他倒是没想在她身上图什么,但对方都这么说了,自己不想点儿什么事儿让她去做,岂不是辜负了这一番心意?

对了,听说他那几个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很不安生,尤其是小徒弟,收了个欺师灭祖的弟子,近几年凭着不全的北冥心法没少在江湖兴风作浪。若是闲来无聊,倒是能让这丫头清理门户,热闹热闹……

闻言,凌秀翻了个白眼。大老远从关外跑进皇宫只为亲手教授她心法,也不知道这人什么脾气!现在看来,估计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不过……

“江湖啊……”凌秀双目飘远,有些神往。“我必然会去的。”

不管是小系统的任务还是她的本心。

“只不过,还不是时候。”

一听这话,逍遥子微微挑眉:“若是想去,随时都是‘时候’。”

凌秀摇了摇头:“时机未到。”

一是她有那个自知之明,自己还没有可以自保的实力。二是小系统说得“气运之子”啥的还没出现,与之天生对立的反派亦是蛰伏。当然,最主要的是……

“我现在,还脱不开身。”

闻言,逍遥子眸光微闪,瞟了眼两人初见时的方桌。那套珍贵的玉质棋具仍摆在上头。

“我以为,你早已寻得破局之法。”逍遥子道。

能在五岁稚龄就看清局势,把自己比作困在方寸之地的棋中棋,应该并不是什么蠢笨之人才对。毕竟,她当日就从被自己两子所改的局面点拨过了。

“今时怎同往日?”凌秀眉毛一挑,与方才逍遥子的动作如出一辙,“现在,早就不是‘双龙’围困之局。”

“如今,水已混浊,更是有按捺不住的人跳了进来,企图浑水摸鱼。”

“我这人,比起保全自己,全身而退。更喜欢做得是扫清威胁,把企图混进来夺食的小鱼打死!”小小少女,在说出这番话时,眉目凌厉,骄傲霸道。

只有没了后顾之忧,她才能继续做她的闲鱼。就是……麻烦了点儿。

“哦?”逍遥子微微勾唇,兴味盎然。

“如此,我倒是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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