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青麦浪几个一齐上手,轻手轻脚的在马家门口布置一番,弄了好多挣扎的痕迹出来,就好像马小宝是被人强行抓走的一样。
待马家人午歇起来出门一看门口一片狼藉,再看小宝不见了,立马就炸窝了。马春分两口子加上七个女儿,一共十来口子人,全都折腾起来,都散出去找人。
马家大女儿马秋菊和二女儿马秋梅沿着小路往西找去,半路碰见了在树上掏鸟窝的张小天。
“小天,小天!”马秋菊赶紧问:“你见着小宝没?”
“啊?”张小天十分不耐烦的道:“我跟这掏鸟窝呢,谁有空去看你家的小宝啊!!......好像,好像跟谁在一块儿,往南去了吧!!”
马秋菊顿时一个激凌:“谁?跟谁?往南去是去哪儿?是不是去了郑家??”
“没瞧清!我又不是你家奴隶,我还眼睛都不眨的替你看着啊?!”张小天瞪马秋菊一眼,就不搭理她了。
马秋菊回头与马秋梅对个眼神儿,两姐妹都预感到不妙,赶紧往家跑。跑到家找到马春分,把张小天的话和两人的怀疑跟春分一说,一家人一合计,得出一个一致的结论:定是郑家把小宝掳走了!
这可了不得!!!
郑家可早就放话说了,要整治他们家小宝咧!
马小宝可是马家唯一的命根子,是唯一的香火!别说郑家要是敢动手了,哪怕只动了小宝一根毫毛,马家也要跟他们拼命!!马春分当下就捞了一把铁锨,腥红着眼睛气势汹汹的朝着郑家去了。
春分媳妇赵小娟和几个女儿也各自捞了趁手的‘兵器’,浩浩荡荡朝郑家冲过去。
马家与郑家离的并不远,马家人赶到的时候,郑大军正在家里宰鸡。
这鸡还是麦家头先送来的,不得不说这鸡养的真是肥。喜蛋和喜蛋娘都馋这口了,已经嚷嚷了好几天了。郑大军喜滋滋的寻思着,反正有两只鸡呢,那也就不等中秋了,先宰了吃一只再说,左右还剩一只留着过中秋呢。
马春分风风火火的扛着铁锨闯进院子,正好看见郑大军满手是血。
见着血,马春分登时就疯了,喊了一声‘卧槽’,跳起来就朝郑大军就扑过去。
郑大军正疑惑,开口问道:“你......”
刚说了个‘你’字,‘们’字还没来得及出口,郑大军就被马春分一脚跺在地上了。
马春分扑上去就不要命的打,郑大军起先还下意识的还手,不过也只还了两下,郑大军突然又不还手了,捂着头任由马春分的拳头耳光和铁锨棒子落下来。马春分这时候已经打红了眼,哪管郑大军是为什么不还手了,只一股脑儿的狠狠挥着拳头。
后面冲来的春分媳妇赵小娟见这场面当下也红了眼,一下子就跟喜蛋娘撕打在一块儿。这时候马家人口多的优势开始显露出来,马春分的闺女们无人阻拦,就直接冲进了郑大军的家里面,里头顿时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东西摔坏的声音,混着院子外头打斗骂咧的声音,简直就跟书里写的大闹天宫时的场景是一模一样,天翻地覆,昏天暗地。要是麦穗能在跟前瞧这热闹,定要买上一包爆米花,边吃边看。
也不知打了有多久,直到马秋菊带着几个妹妹翻遍了郑大军的家也没寻见小宝,这才突然觉得不大对劲,赶紧跑出来喊她爹:“爹,爹,别打了爹!娘,娘......”
可马春分和赵小娟两口子已经打红了眼,哪还听得进闺女们在喊些啥。
这时,院子里的打斗声引来了村里人。
郑家西边隔壁就是张大山家,再往西就是春旺家。
张大山家里没分家,一家老小三十来口子人都住在一块儿。张大山兄弟三个,张大山是家中老大,后面两个弟弟分别是张二山张三山,按说这人口也不多。可兴许是张家的风水好,能吃能生,兄弟三人每人都生了七八个娃,家里的人一下子就多起来。正好今儿张家人没去下地,除了张大山的三儿子张小天没在家,其他人都在家里。听见这边的动静,就赶紧赶过来了。
“别打了别打了,这是做甚哟!”张家老爹拍着大腿,挥舞着老烟杆儿,指挥着儿子和孙子们把扭在一起的几个人拉扯开。
“好生生的这是干啥呀!都是一个村儿里的,啥事儿不能好好说说,咋就还非得打起来呀?瞧瞧这样子,谁的脸上有光了还怎么着?!”张家老爹拿烟杆儿指指马春分道:“你来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马春分气势汹汹的指着地上被打的惨不忍睹的郑大军:“他今儿掳了我家小宝!我还就跟这儿说了,我家小宝要是少一根毫毛,我掀了他郑家的屋顶子!我要叫他家破人亡!”
没等张家老爹和郑大军开口,马春分的闺女们就叫喊上了:“爹,爹!小宝不在屋里!”
“啥?”马春分一惊,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回头冲郑大军喝道:“你把我儿子藏哪儿去了!”
赵小娟倒是反应快,怕是弄错了事情打错人了。她赶紧上前拉了春分一把:“你俩刚才不是因为小宝的事儿才打在一块儿的?”
春分恶狠狠的瞪着眼,指着地上一滩血:“我一进门儿就看见他满手是血,我哪还顾得上别的!”
“啥!”赵小娟直呼不妙,赶紧又问闺女们:“屋里都找遍了?没有小宝?”
“没有!”闺女们异口同声。
“喜蛋娘,今儿小宝不是来你家了?......”赵小娟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望向喜蛋娘。
喜蛋娘还没开口,就听院门口一声清脆的童声:“娘!!”
正是马小宝的声音!!
只见他好生生板正正的站在门口,手里拿了一只油纸包,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
赵小娟两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拉住小宝:“你去哪儿了?是不是郑大军把你藏起来了?伤没伤着?磕没磕着?”
“你在说啥呀,娘。”马小宝满脸是笑的抛了抛手里的小油纸包,说道:“娘,我刚才蝶真姐和飞真姐上山摘浆果换糖去了,你看,换了十几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