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王爷,您今天要施针镇压寒气,必须得空腹进行。所以臣妾思来想去,本着节约粮食的良好品德,还有给您施针的效率考虑呢……”红锦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大圈,“就忍痛,忍痛没做您的那份。”
忍痛两个字重度,加重复强调,就差找个小黑板写上去敲了。
但是云澈哪儿能真的有这么傻?
她花言巧语地说了这么多,不就是忘记给他做吃食,却给黄祯做了?
云澈的脸色阴沉。
黄祯恰好赶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出,“二位来的好早……是我的面来了吗?”
公子如玉,如同温润春风。
而石桌旁的另一位公子如雪,早已冷彻寒冬。
红锦捧着食盒,看看左边的云澈又看看右边的黄祯,“是呀是呀……半仙你施针之前先吃点东西吧……”
云澈怎么生气于她先等等再说,眼下最关键的是先把施针这一部分做好!
“既然如此,就请王爷先回卧房等着吧。将上衣脱掉,趴着平躺。另外让下人准备好干净的布巾、热水。”黄祯细细说道。
如果是对旁人,对于干净这两个字他还会把要求说得更仔细些,但是对于这方面已经十分讲究的云澈自然就不需要了。
云澈对黄祯突然开口赶人有点不爽。
但是云澈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黄祯说的似乎确实是……他明早会来卧房找自己……
一时心情太不平静,竟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走吧。”云澈站起身,叫红锦。
红锦正要跟上,突然被黄祯的声音叫住,“等等。我的药童不在身边,需要王妃做我助手,还有事情需要嘱咐。”
红锦挠头,云澈恼怒。
这王府里有这么多下人,都可以做助手吧……九黎就是个又稳重又靠谱的人选呢!
为什么非得是红锦呢?
场面一度十分僵硬。
红锦左看看,右看看,疯狂做心理斗争。
“要不王爷你先回去准备一下吧……臣妾马上就来!”红锦犹豫一番还是做出了选择。
黄祯找她做助手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可是那个负责治病的大夫,有什么需求自然是应该优先满足了!
至于云澈,患者嘛,当然是应该全力配合,医生说啥就是啥。
云澈被红锦气得一阵阵胸口发闷。
他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负手离去。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天天向着外人。
是他对她太过放纵了。
以后等他有了双臂,再慢慢tiao教她不迟。
云澈回了磐竹苑,一路上都带着森冷的煞气,让王府里的下人们都不敢靠近,远远地见到就赶紧跪下了。
等云澈如同寒风过境一般走过,再面面相觑。
自家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心情十分不好啊!
让云澈心情不好的罪魁祸首正毫无知觉地在给黄祯的牛肉面和红豆糕摆盘。
“这个面是我今天早上起来才做好的,这次汤汁做得更浓了些……不知道半仙你会不会喜欢。”红锦将面推到黄祯面前,一脸期待。
做菜要贴合个人的口味去做才能更显心意,上次她是给云澈做,云澈惯爱清淡,所以整锅汤汁红锦就没有调得很浓,更加突出了牛肉本身的鲜味。
但是给黄祯做嘛,红锦就按照常规的做法做了汤汁更加浓郁的红烧牛肉面。
黄祯的手莹润得像玉一样,缓缓执起汤匙,轻抿一口,“比上次的还要风味许多。”
如果说云澈是红锦见过吃饭最高贵优雅的人,那黄祯就是个误入凡尘的仙!
手中的一举一动都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瑕疵,就算让任何一个人来看,都绝对想不出还有能比黄祯所做的更加仙气的动作。
看云澈吃饭是享受,看黄祯吃饭那简直就是在看仙界吃播!
黄祯将手旁的红豆糕轻轻推到红锦面前。
红锦:?
“半仙你不吃红豆糕吗?”
“我有一碗面足矣。你稍后还要做我的助手,还是先吃点东西,免得辛苦。”黄祯淡淡说道。
半仙他竟然看出来自己还没吃早饭了……
其实红锦早上是做了自己的那份的,而且给孩子们也准备好了两份牛肉面和一份清汤面。只是当时做好之后阿云正好来了,而且还没找到吃的,红锦自己当时又不饿,就把自己的那一份面推给阿云吃了。
吃没吃饭,半仙竟然也能看出来么?
真是太神奇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
红锦抱起红豆糕开心地吃。
两人在盛开的桃花树下同桌而食,沐浴着和煦春风和阳光暖融,如同一道笔墨清浅的盛春画卷。
早膳过后,在去向磐竹苑的路上,黄祯把稍后施针的步骤和注意事项给红锦说了说。
大体便是,黄祯会用金针刺入云澈体内的几个大穴镇压毒素,而红锦则需要割破云澈左手上的静脉给他放血,直到被寒毒侵蚀的黑血变成暗红色的正常血液为止。放血期间,黄祯还会给云澈左臂上的数十个穴位行针,以激活云澈被寒毒侵蚀多年的左臂。
过程听上去简单,实则险峻万分。
掌控放血的程度十分重要,放少了无法完全驱散寒毒,放多了云澈便会有失血过多的危险。
红锦洗好了手,抱着黄祯的金针包先一步走进卧房,将每一根针都淬了烈酒消毒,然后还要在火上高温烧过消毒。
云澈原本看到红锦,心里还在生闷气,但是偷眼看到她在认认真真地做着准备工作,一看到她那张小脸就气不起来了。
就当她是真的在为了自己的事情上心吧。
红锦擦完手上的针,一转头便看到云澈扭过头去,整个人直接换了个姿势,不由得担忧地开口提醒道,“王爷,您是这么趴着不舒服么?要是不舒服,那现在调整吧,不然等一下开始施针了可就不能动了。”
云澈当然没有什么不舒服。
只是刚刚偷看她差点被发现,他一时心虚假装翻身做做掩饰罢了。
虽然一时情急,动作做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但是反正她这个小笨蛋也是看不出来的。
红锦满脑子都是跟施针有关的正事儿,确实没看出来。
她只看到云澈趴着的是一枚方柱枕,这枕头硬硬的一点都不科学,她平时用着都觉得难受。
“王爷您趴的地方太硬了吧!臣妾给您换个软一点的,保准您趴得更舒服!”红锦边说边找。
“不用了。”云澈拒绝。
“半仙说您等下要趴几个时辰呢!还是好好准备一下吧!”红锦东找西找,最后发现软硬程度最适中的竟然是自己的被子。
“区区几个时辰,本王顶得住。”云澈轻哼一声。
她以为自己是黄祯那种一看便细皮嫩肉、文文弱弱的公子?
他可是上过沙场的男人!
行军动辄就是数月,路上的脏乱和血腥他都尚且能忍得下来,在床上趴上几个时辰而已,何足挂齿?
这个女人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红锦抱来自己的被子,往云澈跟前凑了凑,“王爷,今天情况特殊啊……等下半仙给您施针不得空,是我给您放血啊!所以您还是趴得舒服点,然后趴好就别动了,这样臣妾也能安心点……”
“本王不……”云澈扭过头,不字正要说出口,敏感的鼻尖嗅到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淡然香气。
那不是胭脂水粉的香气,也不同于鲜明馥郁的花香,而是从红锦的被子上散发出来的,淡然好闻的少女馨香。
淡得纯真清雅,却又甜得蚀入骨髓,矛盾的感官糅杂在一起,让人莫名上瘾,欲罢不能。
“放下吧。”云澈听到自己喑哑了几分的嗓音低低开口。
哎?
自己的老妈子式劝说竟然起效了?
红锦连连点头,趁云澈反悔之前赶紧动手,“那请您先起来一下,臣妾给您把垫在身下的被子铺好。”
云澈用右手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他上身的衬衣都已经脱掉了,结实的腹肌与胸肌轮廓蕴藏着力量,线条十分流畅,腰身尽痩没有半分多余的赘肉,看着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摸一把。特别是下腹处那两条被裤子戛然而止的人鱼线……雄性荷尔蒙有点爆炸。
红锦眼观鼻鼻观心,动作利索地垫好被子,“王爷请再趴下试试。”
第二次看他**上身了,竟然还是毫无反应。
按话本里写得,女子见到男子赤身**,就是该面红耳赤才对啊?
她难道不是个正常的女子……
也对,确实不太正常。
云澈缓缓趴了回去。
有红锦柔软的被子做缓冲,压在方柱枕上的感觉确实更舒服了。
除此之外,还有她的气息……
那股原本只是若有若无的香气,突然将云澈环绕其中,充斥在口鼻唇齿之间,将他胸口的所有沉重和烦闷全部驱散,只剩下淡淡的甜蜜和满足。
“王爷趴得还舒服吗?”
“嗯。”
“那您就趴好不要动啦!臣妾给您擦一下背!”红锦又拿了一块干净的新布,沾好干净的温水。
擦背?
云澈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到自己后腰上蓦然传来陌生的触感,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