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在密道的下方接到手势,便扛着肩上沉重的尸体,一步一步地顺着石梯往上爬。
黄祯跟在阿桃身后,确保人不会从阿桃肩膀上滑下来,最后一个从地道中站起身。
原本柜子后面的一排空间就不算宽敞,现在一下子蹲了四个人就更显得拥挤了。
偏厅这一边监察完毕,线路安全,但是这一边堆得满满都是书卷,书架外还有个矮几,从这边走是行不通的。
可行的路线,目测是花架那一边,只要蹲**子先把几个花瓶移开,再推开花架走出去就算是成功了。
红锦小心翼翼地凑近花架,从花瓶间的缝隙往外看去。
原衡皇帝的龙榻就在不远处的帷帐后面,朦朦胧胧地看不清楚,但是过了这么久都悄无声息,房中也没有侍女太监,想来是没有人的。
红锦确定了安全,蹲**就开始挪动花瓶。
花瓶一个比一个沉,红锦越拌越吃力,搬到最后一个的时候手臂都快失去知觉了,还是黄祯在旁边眼疾手快地帮她托了一把,才没有失手把最后一个花瓶给摔碎了。
进行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出奇的顺利。
红锦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一点点推开了花架。
成功着陆!
红锦小腰一拧,就从花架被推开的缝隙里摇身钻了出来,又帮着黄祯将花架往外拽了一段距离,这次便足够黄祯和阿桃通过的了。
红锦大摇大摆地站在皇帝的寝室中,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不管这次逃出皇宫顺不顺利,今天都算是达成成就了!
试问原衡国能在皇帝寝宫里挺直腰板晃来晃去的还有几个人啊!
从今天起,她慕容红锦就算一个啦!
红锦和黄祯出来的都十分顺利,然而到了阿桃这里却没有这么一帆风顺了。
“砰-”阿桃从花架后面钻出来的时候,肩膀上的尸体一下子打到了一旁的花架,花架被巨大的力量往前一推,眼看就要往花瓶的方向倒了!
红锦眼尖地看到了,用简直是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过去扶住花架,结果花架是扶住了,自己的头却“咚-”地一下撞到了一边的衣柜上。
哇,好痛!
红锦捂着脑袋,痛得眼泪都差点快憋出来了。
“陛下,您终于来了。”一道柔媚的声音突然从帷幔之后传出,红锦大脑顿时宕机,眼睁睁地看着一位身上仅仅穿着艳红色肚兜的绝色美人姿势妖娆撩人地从帷幔之后探出了半个身子。
“咕咚-”阿桃本能地咽了一下口水。
美人一双媚光四射的眼眸含情脉脉地对上了三双懵逼呆滞的眼睛。
卧槽……
卧!槽!!!
红锦已经不知道该拿什么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说好的没人呢?
皇帝都不在,为什么有个妃子在啊!
这下该怎么办,她们是应该现在赶紧从密道钻回去,假装无事发生;还是把美人杀人灭口,溜之大吉;再不然把身份交出来大家交个朋友?
……
美人樱唇微张,眼看着就要尖叫出声了!
黄祯衣袖一扬,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根锋利的银针,直直地是我的命令,无人敢阻拦。”慕容长歌说着,叫来了自己的陪嫁丫鬟兰芝,让兰芝去为红锦他们取行头了。
“大姐真是太厉害了。”红锦忍不住在一旁尬吹。
要换做是她,肯定咋咋呼呼的,根本想不了这么周全。
“不过,黄大夫这里有些麻烦。”慕容长歌欲言又止。
红锦往黄祯那里看了一眼,顿时明白自家大姐是什么意思了。
先不说黄祯一把年纪了,放在太监里面肯定显得很扎眼,更关键的是还蓄着巴掌长的山羊胡呢。
哪有太监还长胡子的?
黄祯低声道,“不必担心。”
说完,他抬手往脸上一抹,突然从下颌处硬生生地扯了一张皮下来!
红锦眼看着他将自己表面那一层带着皱纹和胡须的苍老人皮揭了下来,头皮发麻。
苍老的面具一去,眼前的黄祯简直完全变了个人。
在场的三个女人齐齐看得发了呆。
五官清秀之极,尤其那一双眼眸,带着仿佛看穿一切的犀利,却又偏偏充斥着毫不在乎的漠然,配上他翩翩少年一般的外貌,整个人的气质超凡脱俗,像是从方外世界误入凡尘的仙人。
看到黄祯的原貌,红锦忍不住想起了一个人。
那个人的气质也是一样的干净纯粹,却更加冷冽凛然,比起不容于凡尘的黄祯,倒更像是用自己的万丈冰寒刻意拒人于千里之外,将自己封闭在了一片冰冷孤寂的世界。
一个人像是最纯净的水,而另一个人则是最冷澈的冰。
难怪按照原书中的剧情,这两个人认识之后便一见如故,成了莫逆之交呢。
哎,不对啊,她明明是在看着黄祯的美貌呢,去想云澈那个煞神干什么?
慕容长歌轻笑一声,“没想到,锦儿你身边的男人倒是一个比一个出众呢。大姐看这位黄大夫,也不比你念念不忘的云王差呀。”
黄祯脸色如一潭止水毫无波澜,眸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红锦身上,全部被慕容长歌这个在一旁看戏的姐姐收入眼底。
红锦抽了抽嘴角,“大姐你说什么呢!黄大夫是我的朋友,你别这么调侃他,他会害羞的。”
黄祯也是个怪人,性格阴晴不定,跟云澈那厮简直有的一拼,只不过没云澈那么冷酷残暴罢了。
慕容长歌点了点头,“是姐姐的不是,黄公子还请见谅。”
黄祯面无表情地应道,“无妨。”
红锦见他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大大松了口气。
她还指望着黄祯给云澈看病呢,这条大腿可得抱紧了,不能有任何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