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杨子州的话,宫天宁也算是明白了,现在的大熙朝堂基本都是年轻一辈的才俊,能力上是没得说,但是正是因为他们年轻,所以还有很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
宫天宁微微一笑,“杨丞相,既然如此,你更应该好好活着了,帮助大哥管理好大熙。”
杨子州捋了捋胡子,笑了笑,“哈哈哈,那就借滇王圣言了。”
许久之后,伴随着小太监尖利的一声,陛下上朝。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开始展开新一天的早朝,所以论的也无非是各地民情,前线战事还有一些琐事,对于这些事,宫天良已经是手到擒来,一个时辰后就结束了早朝。
各个官员退下后,宫天良带着宫天宁来到了祥林苑。
多年未到,宫天宁看着熟悉的大门和院子,不仅弯嘴一笑,“怎么这个院子还在宫中,按道理这是前朝王妃的寝殿,应该拆除了。”
宫天良摇了摇头,“这个是朕给你留着的,因为朕知道你会回来的。”
推开大门,院子里很干净,一看都是经常派人打扫过的样子。
熟悉的石桌石椅,院落,房间,每一个都伴随着宫天宁的回忆,还有逝去的祥妃。
“大哥有心了。”
“九弟,大哥召你回来没有别的意思,你千万不要乱想。”宫天良走过去,慢慢说道。
宫天宁笑着点了点头,“那当然,您是我大哥,我在不相信谁,还能不相信你吗?”
两人相视一笑。
。。。
大熙任嘉五年夏。
祁宁军和赤衣军杀入陈国境内,和西北狼骑激烈交锋三个月有余,双方互有伤亡。
一场大战下来,刑统神色紧张的坐在大帐里,现在他们西北狼骑已经拼的差不多了,若是董原再不派遣援军的话,他们就真的顶不住了。
“启禀将军,陛下旨意。”副将匆匆忙忙的跑进刑统大殿,供着手说道。
“快拿过来。”
刑统也顾不上那些礼节,直接将圣旨抢过来,打开看完后,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缓缓暗淡下去。
看到刑统的眼神,那个副将瞬间就明白了,“将军?陛下怎么说?”
“奋勇杀敌,拱卫梁都。”
刑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下面的副将低头不语。
“现在我们手里还有多少兵马?”刑统皱眉道。
“还有不到七千人。”
刑统红着眼睛说道,“这是逼得我西北狼骑全军覆灭啊。”
。。。
另外一边,大熙军帐。
齐览盯着眼前的沙盘,不断演变着军法阵型,是不是还会摇头说些什么。
这三个月来,要不是齐览他们估计早就被刑统借着地形优势打没了,也是因此,陆谦林和徐萧狄对齐览是越来越佩服。
“齐军师,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齐览沉思道,“现在西北狼骑的战力还是很强,若是陈国在派遣援军的话,我们的处境就危险了。”
“那军师的意思是以逸待劳?暂不出动?”陆谦林诧异的说道。
齐览点了点头,“正是,现在我们在陈国的土地上,刑统肯定比我们着急,贸然出动,只会被刑统算计。”
徐萧狄看了看齐览,“可是军师,那我们这么耗,得耗多久啊,万一刑统真的不和我们打,我们岂不是要一直耗在这里了。”
“放心吧,刑统肯定会出兵的,不然的话,这五十里的土地就归我们大熙了。”
陆谦林和徐萧狄点了点头,现在他们只需要等猎物上钩就可以了。
。。。
新都赵言庭府邸。
正在斟茶慢饮的赵言庭看着眼前的聂禹开口道,“早朝的时候,我想你也注意到滇王和杨丞相了吧。”
聂禹凝重的点了点头,“是,我看到了,丞相大人和滇王很熟吗?”
“可以说毫无瓜葛,当初滇王在皇宫中并不受待见,若不是因为陛下的照顾,估计早就撑不下去了。”赵言庭不以为意的说道。
“可是,看早朝两人攀谈的样子,不想是毫无瓜葛啊。”聂禹皱眉道。
“所以我才叫你来,丞相是陛下的重臣,若是他站错了位置,或者思想稍稍有些倾斜,那对陛下而言,可就是致命的啊。”赵言庭皱眉说道。
聂禹一听就明白了,看了看赵言庭,“您是说丞相大人会和滇王勾结,对陛下不利?”
“这点我也只是怀疑,当初陛下身陷险境还是滇王率军来救的,若是没有证据,不好开口啊。”
“赵大人,早朝的时候,我也有过这样的困惑,可是当初滇王殿下在那么有利坐上皇位的时候都选择了拒绝,这次他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篡位之事吧。”
赵言庭眉头紧皱,“这个说不好,柳元宗事情的教训还在这里放着呢,不能放松警惕,这些天你派人盯着丞相,发现什么立即汇报。”
“那滇王呢?”
“跟踪滇王不合适,万一被发现,有理也说不清。”
聂禹点了点头,“恩,我知道怎么办了。”
皇宫就是一摊浑水,任何陷入这里的人都无法脱身。
宫天宁坐在石椅上,感受着黄昏淡淡的清风,今天的早朝上,看着下面的大臣对自己突然回到新都并不怎么惊讶,他就知道这次回京宫天良多少是受到了下面大臣的影响。
不过这些不重要,自己手中毕竟有军权,一个封王掌握着数万人的军队,这那个臣子皇上都不放心啊。
其实宫天宁从抵达新都的那一天起,就打消了很多臣子的疑惑,一般来说心中有鬼的人是不敢这个时候回京的。
话虽如此,宫天宁长吁一口气,端起旁边的酒杯,一口烈酒下肚,慢悠悠的笑了笑,以后这新都啊,还是少来为妙啊。
。。。
滇越,广明城。
白亦庄看着手中的奏章,叹了一口气,将奏章递给袁崇左,“袁先生,这是云山来的奏章,您看看。”
袁崇左疑惑的接过奏章,心里还想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连白亦庄都无法解决,要递给自己,打开奏章一看,袁崇左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什么?云山野兽肆虐?”
白亦庄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个我也没有想到,越门山本就是野兽横生之地,不过这么多野兽冲出山里,祸害百姓,倒是第一次。”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太守,要我看,禀明王爷,去越门山看看吧。”
“王爷现在还在新都,不能因为这点事打扰他,这样,我给陈青之写一封信,让他带着他手下的江字营将士去走一趟。”白亦庄皱眉道。
“江字营的将士,这样合适吗?”
“现在滇越没有军队可派啊,除了江字营外,没有别的军队了。”
袁崇左皱眉沉思,“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这些野兽不比那些武者差。”
“恩,我这就写信。”
此刻的云山城,人心惶惶,每到晚上都能听到一阵阵的兽吼声,多少城外的百姓命丧野兽之口,更有数不清的百姓拖家带口逃到云山城内,搞得袁友谅也很无奈,他是一点办法没有。
云山城,陆府。
现在的小月转身一变,不再是宫天宁的丫鬟,而是滇越祁宁军大将军陆谦林的夫人。
陆谦林征战一年多未回,整个陆府在小月的打理下,井井有条,丝毫不乱,陆老夫人小月也是赞不绝口。
此时的小月坐在房间里,一边做着女红,一边担忧。
可以说自从陆谦林走后,小月就放心不下,其实之前每次祁宁军打仗的时候,小月都会担心,但是没有婚后担心的这么厉害。
陆老夫人敲响了小月的房门,将小月的思绪拉回现实,“啊,谁啊?”
“小月?是我。”
“娘,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陆老夫人捧着一碗粥走进来,笑着说道,“来,小月,娘刚刚熬好的莲子粥,你尝尝怎么样?”
“这您怎么亲自送来了,您说一声,我去取就行了.”
“小月啊,娘看你这段时间心不在焉的,这莲子粥能静心安神,你尝尝。”
小月点了点头,“谢谢娘。”
“你是不是担心城外的野兽啊?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小月笑着颔首,“娘你多心了,我不是担心这个。”
“那就是你担心林儿了。”
小月不由得放慢了手中的动作,陆老夫人很懂的笑了笑,“放心吧,林儿可是祁宁军的大将军,不会有事的。”
“这仗都打了一年多了,还没有回来,这时间也有点太长了吧。”小月放下莲子粥,有些着急的说道。
陆老夫人摇了摇头,“放心吧,这对外征战哪有一时半会就结束的,当初洪德皇帝远征送宋国,不是还打了三年吗?”
“我。。。我就是担心,这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来个信。”小月越说越委屈。
陆老夫人宽慰道,“林儿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上了前线,脑子里全部都是打仗的事,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小月抬起头,看了看陆老夫人,“娘,对不起啊,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让您来安慰开导。”
陆老夫人微微一笑,“这有什么,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