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宁一早就和小凳子赶往新都,把陈牧灵留在了王府中。
这天陈牧灵刚刚起身,正在院子里收拾,突然大门被推开,只见小糖带着一大袋子衣服走了过来。
陈牧灵意味深长的看着小糖,“呦,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怎么,王爷刚走,就要来赶我走吗?”
苏小糖撅着嘴说道,“谁说我要赶你走了。”
“就你昨天对我那个态度,我怎么也没有感觉到一点的好意啊。”
“王爷人心肠好,他很喜欢照顾别人,帮助别人,但这样并不好,我说那些话,只是给殿下说道。”苏小糖撅嘴说道。
“你这丫头说话怎么这么矛盾啊,刚刚还说王爷心肠好,现在又不喜欢。”
“我只是希望殿下能对自己好点。。。”
陈牧灵笑了笑,“你倒是有心了。”
“这些是我特意给你做的衣服,算是给你道歉了。”小糖略有笨拙的伸出手,把衣服推给陈牧灵。
陈牧灵愣了愣,然后笑了笑,“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且我本来就是突然来到王府的,你对我有意见,很正常。”
“反正我给你陪过不是了,这个我放在你这里了,收不收是你的事了。”小糖将衣服放在陈牧灵门前,直接转身离开了。
陈牧灵笑了笑,看着小糖离去,“有趣的小丫头。”
。。。
新都,皇宫。
从广明城北上,再次来到皇宫的时候,此时的皇宫和五年前宫天宁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新都比之前变得更好了,街道上的店铺比之前变得更多了,也更好了。
小凳子瞪着眼睛看着四周的接倒,感叹道,“哇哦,王爷,这就是新都吗?比我们滇越也好太多了吧。”
宫天宁笑了笑,“哈哈,之前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四周看看吗,这次来新都,也算是开开眼界了。”
“王爷,这新都真的会吃人吗?”
宫天宁笑了笑,“不会,现在不会了。”
听闻九殿下滇越王宫天宁回京,京城禁军特意来到皇宫门口迎接。
走进皇宫,看着四周向他拱手的大臣,宫天宁不由得感叹,真的是时过境迁,一朝天子一朝臣。
宫天良在得知宫天宁来到新都后,迫不及待的前去相迎。
“九弟,九弟。。”
宫天良激动的喊着,身后的宫女太监着急的跟着,边跑边喊,“陛下,陛下您慢点。。”
通往熙圣殿的甬道上,宫天宁停下来脚步,在他面前,一个身穿龙袍,充满帝王之威的君主站在了他的面前,他虽面容年少,单身上的君主之气,帝王之息却丝毫不弱。
宫天宁红着眼看着宫天良,缓缓拱手跪地,“滇越王宫天宁拜见陛下。”
宫天良的眼眶也不由得红了起来,五年未见,现在的宫天宁已经变得让他不认识了,他长大了,不在稚嫩了,他现在是一方诸侯;手握大军,护国安邦,同样不再是之前那个在皇宫中饱受欺辱的九殿下了。
宫天宁红着眼走过去,扶起宫天宁,“九弟,快快请起,你和朕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大礼。”
宫天宁笑着摇了摇头,“正是因为是兄弟之间,所以才更要注重礼节,以免落人口实。”
“九弟,一路辛苦,想必你也是舟车劳顿,疲惫不堪了,随朕来,朕让御膳房做些吃的,咱们兄弟两人今日一醉方休。”宫天良拉着宫天宁的手,大笑道。
宫天宁点了点头,“好,今天就陪着大哥喝一场。”
皇宫的膳食在大熙可以说是最为顶尖,顶尖的食材,顶尖的厨师烹饪出最为顶尖的美食。
时隔多年,再次看到皇宫的美味珍馐,宫天宁还真是有些惊讶和不适应,“陛下,这些都是为我准备的?”
“当然,知道你要来,怎么样?喜欢吗?”
“多谢陛下。”
宫天良一边笑一边说道,“来来来,快吃。”
宫天良看着宫天宁,还是一如既往的眼神,温柔细腻,就像宫天宁小时候一样。
好久,陈牧萧走了过来,“陛下,听闻滇王殿下来访,特来一见。”
宫天宁急忙起身,“滇越王宫天宁拜见皇后娘娘。”
眼前的皇后可不单单是大熙的皇后,他还是陈国的公主,陈牧灵的大姐。
陈牧萧看着宫天宁点了点头,当初柳元宗叛乱,若不是宫天宁及时支援,只怕她也性命堪忧了,对于宫天宁,陈牧萧一直有一种面对恩人的感觉。
宫天良拉着陈牧萧的手坐下来,“皇宫,你怎么来了,不是御医说要注意身体吗?”
“陛下,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陈牧萧的身体近年来越来越差,皇宫中的御医给她开了很多方子,也算是有些成效。
“娘娘若是身体不适,可先去休息,在下改日亲自登门拜访。”宫天宁起身拱手道。
陈牧萧悠悠一笑,“滇王有心了。”
一顿饭总的来说还可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宫天宁总是感觉没有之前和宫天良吃饭的时候自在了,多了狠多的禁忌,少了一丝随心,很明显宫天良的感觉虽然热情,但是总给他一种和大大臣吃饭的感觉,压抑,拘束,陈牧萧在的时候,更是有些话都说不出口。
但感觉宫天良好像并没有这种感觉,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说这说那,嘘寒问暖。
或许是因为两人身份的改变吧,现在宫天良是大熙的陛下,自己是大熙滇越王,他们的身份变了,在兄弟之情上,多了一种君臣羁绊。
或许正是这种羁绊让自己感觉到了不自然。
夜幕来临,回到寝殿的宫天良愁眉不展。
陈牧萧一边卸着头上的装饰一边说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愁眉不展的,滇越王来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朕也知道,之前九弟没来的时候,朕一直很想他,希望他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九弟来了,朕反而感觉不到那种期盼了,皇后,你帮朕分析分析,这是为什么?”宫天良皱眉道。
陈牧萧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宫天良,“陛下,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你和九殿下的感情满朝文武尽人皆知,当初滇越王更是帮你登基呢。”
“唉,当初九弟没来的时候,朕希望他来,希望他能自己来;现在他来了,但不是自己来的,是被朕一纸诏书召回来的。”宫天良低着头说道,“会不会是因为这样。”
陈牧萧想了想,点了点头,“可能是有一部分原因吧,毕竟九殿下现在是滇越王,被圣旨召回来,在您觉得可能是没有什么,但是滇王就不一样了,这种平白无故的召见,很容易让人想多。”
宫天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是这样,唉,这点倒了是朕疏忽了,应该在给九弟的诏书上写明的,这样,朕明天再去找九弟,说清楚。”
陈牧萧起身说道,“陛下有心了。”
。。。
清晨的风吹过皇宫,晨钟慢慢敲响。
又到了早朝的时间,这次的早朝大臣里,多了一个身影,滇越王宫天宁。
宫天宁来到早朝后,满朝文武除了杨子州外,都显得有些拘束,毕竟之前对于滇越王的认识只是在宫天良的口中。
知道这个王爷十二岁离开新都的硬生生将滇越一个东南偏远的郡城变成了现在的东南富庶之地,所培养的祁宁军更是勇猛无敌,还曾见帮助宫天良登基。
如今看到宫天宁本人,年轻俊逸,温润如玉的形象很难让人和宫天良口中的宫天宁联系起来。
宫天宁站在大堂上,宫天良还没来,杨子州走过来拱手道,“滇王殿下,许久未见。”
“可不是嘛,杨丞相,这一别就是多年了,我长大了,您也变老了。”宫天良笑着说道。
“哈哈哈。”杨子州笑了笑,“老朽还能站在这里的次数越来越少,陛下正值年少,意气奋发,若是我能在年轻二十岁,定能给陛下一个强大的大熙。”
“杨丞相,您说什么呢?您现在身体就很好了,以后的大熙还得靠您辅佐我大哥呢。”宫天宁拉着杨子州的胳膊说道。
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聂禹看在眼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杨子州摇了摇头,“不行了,现在大熙虽然比之前好了需多,但是看着这满朝的年轻孩子,多少有些不放心啊。”
“您还不放心?这些不都是您和一些老臣举荐的吗?各个都有真才实学,都是当世英才。”
杨子州情轻声说道,“正是如此,我才担心,少年之时身居高位不是好事,没有经历过打磨的石头再好看也只能是石头,变不成玉石。”
“您是担心他们会被这些权利地位迷惑?”
“正是,我不怀疑他们的能力,但是也不代表他们以后也是如此,这权力的深海下面暗藏韬晦,迷失之人数不胜数啊,陛下也还年轻,老朽所担心的正是这些啊,这满朝文武官员,现在是铁板一块,万一有人迷失,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大熙就完了。”杨子州低声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