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燃回到家的时候,爸妈都睡了。他拿钥匙开门进来，也没闹出响动。第二天一大早,他妈看到宋燃的鞋子，打开了宋燃的卧室门。
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宋燃：“昨晚。”
他妈：“你不是说今天才回来？”
宋燃：“我想家了昨晚走高速回来的。”
他妈丝毫不关心这个，寒暄了两句话，直奔主题：“你在大学里创业创得怎么样？”
宋燃：“没亏钱。”
他妈：“重心还是要在学习上。我跟你爸饿不死你。”
宋燃：“嗯。”
他妈：“今天你荣伯伯一家来我们家做客，你英妹妹也来，你起来去买菜回来做饭，别睡了。”
宋燃：“……你要忙什么？爸了？”
他妈：“公司年底盘账,我还要去公司。你爸工作的那厂子今年要赶货,过年都不一定放假。他要监工。”
宋燃：“……”
我在哪？
我是谁？
我为什么要想不开回来过年？有意思吗？
别人家父母，孩子一回来,谁家不是饭香菜香，到吃饭了,脾气好的就是喊崽洗手吃饭？脾气不好的就是后脑勺一巴掌,赶紧着洗手吃饭了！
可是他家——你去买菜做饭,我和你爸还要上班。
宋燃心塞了足足五分钟。出了卧室刷牙洗漱。从洗手间出来,他爸穿戴整齐，见到宋燃,问：“回来了。”
宋燃：“嗯。”
然后就没了然后。
宋燃裹着睡衣去买的菜，外边冷死了。他不想做菜，于是土豆、萝卜、莴笋、冬笋、叶子菜……买了足足一筐。往后备箱一放！
然后直接去了早餐店,吃了一碗面。
接着去饭馆里，跟老板商量了，要三个火锅。一个羊肉火锅、一个牛杂火锅、一个鱼火锅。做好了他再过来拿。
事情妥帖之后，他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喊死党出来浪。
老地方，高中不远的台球厅门口,不止宋燃一个人穿睡衣出来逛，其他几个死党也是一身睡衣，穿双馒头一样的黑色棉鞋。
隔着老远就招呼起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聚的，宋燃跟他们看起来是只有一段时间没见面，实际上隔着前世，基本十来年。大家都各奔前程鲜有集会。
不过宋燃内心烦闷，想拉人出来浪。死党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打球的时候宋燃听他们聊天打屁吹牛逼，在那里边抽烟边笑，嘿，年轻真好。
“哎，宋燃，你在大学干些什么啊？进了学生会没有？我们是真的没想到，你平时成绩那么好，结果就只考了个二本。其实你应该去复读的。”
妈的，一群弟弟还以为自己是哥哥，在我这里找优越感。还死党，过分了啊。宋燃笑着道：“都是命，考场发挥失利，没办法。认命了，就想着出来能找份糊口的工作，有三五千块钱一个月，我就满足了。”
众位哥哥们立马对宋燃弟弟说自己在学校里的光辉事迹。这个说班花、系花、校花对他有意思，那个说自己进了学生会、入了党、当了干部、考试拿了奖学金……
这个开始对宋燃说在学校里应该怎么怎么做，才能得到老师的赏识、领导的关照。
那个开始跟宋燃说在社会上混，要懂眼色，像你以前那么傲气可不行，进了大学可不是高中了，那是小社会。
……
以前还一口一个宋哥来着，现在都是宋燃！小宋！燃子！
宋燃呵呵笑：哥哥们厉害，将来一定得帮衬帮衬兄弟。
众位哥哥们：好说好说。
宋燃装了一波弟弟，中午大家喊了快餐，下午三点多才散场。出了台球厅的玻璃大门，宋燃从睡衣口袋里取出来霸道的车钥匙，摁了车门开关。
笑道：“那有时间就再聚啊！”
众位哥哥们看着宋燃上了这辆大气十足价格不菲的霸道车，一个个：“……”
又酸又羞耻。
宋燃：“啊，对了，要我送你们吗？”
众位哥哥们：“不用不用不用！真不用！”
宋燃笑了笑，开车离开。唉~物是人非，本来不装逼大家还能做好朋友的。
宋燃去店里拿了打包好的火锅，带回了家。本来就心累，现在更累了。原以为和死党们聊聊天吹吹牛，心情会好一些，结果事实证明，看别人吹牛的前提是自己不被拉踩。
宋燃去厨房把菜洗了，把火锅腾出来。酒精炉子点燃。
他开始切土豆、切莴笋……砧板剁剁剁剁剁剁的响。切着切着还是烦闷，叼了根烟。然后接着切、切着切着直接把刀一扔！
厨房哐当一声巨响，随即恢复安静。
靠！
乔嘉乔嘉乔嘉乔嘉……满脑子的乔嘉，乔嘉能吃吗？！
能……
宋燃颓然的靠在门板上，深深的吸了口烟。宋燃心道：你可想清楚了，你不是二十岁，你真实年纪是三十多岁。你做的决定已经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了，是要负责任的。
要么你就别承诺，承诺了你又做不到，那不是渣，那叫不配做人。
睡一觉玩一玩和睡一觉负责一辈子那不一样。
年少青春爱上阳光少男少女，进入社会喜欢有能力又帅气的男生或者独立知性的女生，三十岁往上走又喜欢小鲜肉小仙女……那不叫滥情，也不羞耻，是各个阶段的感情寄托。
按着感觉走，人的一生是可以爱上很多个人的。
所以真爱虽然永恒，但是爱情更多的是一种责任，而不是感觉。
你是要跟乔嘉睡一觉玩一玩？还是为了睡一觉玩一玩从而产生了要睡一觉负责一辈子的错觉？你认得清自己的心吗？
又或者，是真的爱上了，打算对他负责一辈子。
宋燃想了很多，越想越想回去，想抱着乔嘉说：我可以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也可以不找其他人了。以后，不会再让你伤心了。
他满脑子都是乔嘉眼泪忍不住流下来的样子，全是卫生间里乔嘉压抑的哭声。
是自己先招惹他的，他本来可以好好工作好好賺钱好好生活的，是自己要对他死皮赖脸勾搭不休。
只是，他头脑发热之后，冷静下来。
还是过了这个年吧，万一反悔了呢是吧？
宋燃又把刀捡起来用水冲了两下，然后拿一叠盘子出来把蔬菜放上去，端到桌子上去。等要坐下来等爸妈回来客人上门的时候，才蓦然发现，没有煮饭。
宋燃心塞了一下，不耐烦的去煮了饭。
老子重生这么久，连乔嘉都没有吃过我做的饭，爸妈就算了，那什么荣伯伯英子妹妹一家是些什么人？
宋燃完全没印象了。想了好久都没想起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宋燃坐在沙发上，跟王川打了个电话。聊完工作上的事情，手机塞裤兜里的时候，捡出来三根烟。是今天那群朋友发的，见面来一根。
宋燃又忍不住乐起来。
虎子发的6元一包红双喜，塔斌发的10元一包白沙烟，赫春发的18一包的黄芙蓉。啧，赫春那小子后面当了村官来着，没想到现在就混得不错了。黄芙蓉以后要25一包来着。
不过，他不抽这些玩意儿。
不上六十的烟，他懒得抽。上了六十的他也兴趣一般。烟丝好坏真的一个价一个味儿。
不过，毕竟那么多年不在一起，为了让他们更自在的吹牛逼，他特意买了包5元的白沙烟。现在还剩半包。
他把烟从另外一个裤袋里抠出来打算扔掉。
这个时候差不多六点半，他爸妈回来了，连同一起进门的还有所谓的荣伯伯一家。
宋燃刚要起身去扔烟，结果他爸这时候走了进来，开口先来了一句：“给我拿一根，我正好抽完了没买。这是你荣伯伯、荣婶子，这是你英子妹妹，叫人啊。”
宋燃本来就在笑脸相迎，不过在回想这一家子是何方神圣，反应就有点慢。
喊了人，递了他爸那支黄芙蓉，这烟还是能抽抽的，别浪费。刚想着拿自己的烟出来招待这位荣伯伯，不管对方抽不抽，总是个礼貌问题。
结果一眼扫到这三位客人眼里的鄙夷。
宋燃握着手上烟盒子都软成一团的烟沉默了。
嘿，上门做客，提箱娃哈哈的人怎么好意思鄙夷我？艹！老子今天这饭宁愿喂狗。
宋燃心里也傲气：你有资本，你居高临下看我，我没意见。站在山脚下的鄙夷他这个站在山腰上的人，他就不爽了。
宋燃直接拿五块钱的烟“孝敬”上去，“荣伯伯，抽烟！”
这位荣伯伯倒是表面功夫做得足，接了烟，当着宋燃他爸妈的面，笑着夸他一表人才。
宋燃脸上顿时带上了二百五的笑容。
众人落座，宋燃他妈跟对方客人，说饭菜是宋燃做的，让大家尝尝味道。荣伯伯跟荣婶子夸了两句饭菜味道不错。那位英子妹妹含蓄到一句话不说。
宋燃他妈说道：“英子啊，你宋燃哥哥做的菜还行吗？”
英子敷衍的笑：“挺好吃的，宋燃哥哥是在新东方吗？”
宋燃他妈尴尬了。
宋燃：嘿！小样！
“我没在新东方，我在建大。”
英子微笑，“是吗？那是个不入流的二本学校吧？听说那学校师资力量不是很好，你学习成绩好吗？争取考一下别的学校的研究生。不然将来出来，找份好一点的工作都困难。”
“我们工大就不一样了，大家都以能考上本校的研究生为荣。”
气氛持续尴尬，宋燃他爸已经不说话了。工大是重本。
宋燃：“唉，我没那个心思考研究生，太难了，我英语四级都过不了的人，考研究生跟做梦一样。我打算毕业之后回家里来发展，到时候开个废品收购站，应该能糊口过日子。到时候娶个老婆，生六七个闺女，将来只要女儿嫁得好，我这做岳父的应该不愁没烟抽不愁没酒喝。”
众人：“……”
“英妹妹你挺厉害啊，是个读书种子。将来一定能成为女强人的！说不定都能做一家之主，你在外面挣大钱，老公在家里洗衣做饭奶孩子。哈哈哈哈，瞧我说的远了，大家多吃点，不要客气啊，荣伯伯荣婶子，这个羊肉火锅味道还行。”
宋燃就差说“老公”是他了。
众人：“……”
宋燃花的钱，宋燃洗的蔬菜，他才不管气氛尴尬，一个人吃得特欢畅。等这次回去，他就要过上有家有室的温馨日子了。
现在满嘴跑火车，也不在意。他又不娶她，刚回家给他弄个相亲局，真是够了。而且这位英子妹妹，都没乔嘉好看。
饭桌上宋燃献殷勤献得特别厉害，他一会儿问英子要不要吃青菜，一会儿问英子要不要吃肉肉。
对英子她爸妈也格外的热情，那眼神像是在看岳父岳母。
热情得宋燃爸妈都尴尬，对方家庭更是招架不住。
吃了饭之后，宋燃他妈收拾碗筷，宋燃非常勤快的帮忙收拾，还洗了好多水果端桌子上来。期间更是问英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人生规划是什么。
仿佛他俩能成事一样。
英子和她爸妈真心坐不住，略微坐了坐就起身告辞了。宋燃和他爸送对方下楼。
上楼梯的时候宋爸看着宋燃特别高兴的舔狗样子，一言不发。
回到家里，宋妈也是一言不发。
宋燃回房间了，面上表情一收，疲惫的上床睡觉。昨晚没睡几个小时，白天没睡，现在真的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爸对宋妈道：“唉，女孩子低嫁头抬得高，可是我们家就不太好了。将来还是娶个知根知底门当户对的吧。”
宋妈道：“唉，本来想着公司同事十几年，家里也是有来有往的，结果宋燃只考了个二本，差距一下就拉开了。我们家也没荣家有钱。”
气氛持续沉默。
荣家客厅
荣爸：“小时候看着宋燃还挺能的，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早知道他现在胸无点墨毫无大志又没能干，我就不过来了。”
荣妈：“长的还是可以的，一米八多，又高又帅。也挺勤劳。要是能入赘的话，也不是不行。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家。”
英子直接一跺脚，说道：“我才不要嫁那么个人，一点出息都没有，就想着吃软饭。我将来要嫁的人，起码、起码……”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憧憬，顿了一会儿想起刚才从楼道出来的时候，见到的那辆超级有气势的霸道，于是说道：“我将来要嫁的人，起码得开辆霸道才行。连百十来万的车都开不起，我才不要嫁。”
第二天早上起来，家里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
宋燃忍住了想给乔嘉打个电话的冲动。他想回去给他一个惊喜。
他们这个地方，向对方求婚，有个习俗，要去和合河那里捞贝，剖齐九十九颗珍珠，送给对方。
寓意夫妻和合，长长久久。
每年都在那条河里用大卡车买了贝往里倒，不然都不够。已经发展成了一个文化习俗旅游地。
每年夏天人特别特别多。
不过冬天，没人。
宋燃打算遵循这个传统。
宋燃开车来到和合河的时候，承包河段的老程看到宋燃的车，一哆嗦。心想：这么冷的天，他不想下去捞贝。
不过，要他下去也不是不行，得加钱。
结果宋燃自己要了背篓，大冷天的赤脚下河。说是河，其实这里很长一段都是鹅卵石可见，水深不过小腿的河域。
河水扎心的冷。
老程抽着旱烟，看着在水里拾掇的宋燃，吧唧吧唧两下烟嘴，心道：又是一个痴情种。
宋燃来来回回捡了三大背篓，上岸的时候，脚都冻紫了，手也是紫红色。围着火堆，缓了过来。老程婆娘给倒了一杯姜茶给他驱寒，宋燃说了谢谢。
老程婆娘说：“上一次看到人大冬天的过来捡贝，还是六年前了。啧，那位有钱人家的少爷，一边捡一边哭。好像是他爱人死了，啧，好可怜。”
“死之前跟他求婚二十多次，他都没答应，人死了又这个样子，真是造孽哟。”
宋燃笑着说道：“我们会幸福的，他很爱我，我也很爱他。我们会好好的，一辈子。”
老程夫妻俩应和着笑，蹲着取珍珠。
贝壳里，有些有，有些没有。有些小有些大有些品相不好看……
这里取珍珠，不杀贝，挺牛逼的一个个采珠人。宋燃自己上手，结果不小心手掌心划出来一道口子，还死了几个。
他抿抿嘴唇心里默念：阿弥陀佛。
还是歇了心思取珠。
明明只是个形式，可是宋燃还是践行了。
他只是想告诉乔嘉，他对他是真心的。也告诉自己，要真心珍惜这段感情。活了两辈子，找到一份真正的爱情，不容易。
取出来的珍珠数量是够，可是很多品相太差。宋燃决定多捡一些。
大过年的他跟着他爸妈窜门走亲戚，完了又过来捡。终于把自己折腾得进了医院吊水。不过，好歹凑齐了一盒子品相特别好看的珍珠。
宋燃在医院挂了两天水，过完了年。八号开车过去的时候，还有些低烧。
可是他精神很好，一想到要见到乔嘉，他就特别开心。他想吃乔嘉给他做的鸡蛋肉丝面了，特别特别的想。
公寓，租房。
“乔嘉，你这里环境还行，就是房子太小了。啧，这个卧室才我厨房大。”
“暂时先租着，今年上半年应该就会买房了。到时候请你过来暖房。陈哥，医生说石膏下了，你也不要过多活动，得修养。”
“昂。”陈宜应了一声，没有再东张西望，就着沙发坐了下来。
陈宜今天在附近的医院取了石膏，干脆就过来认认乔嘉的门。过年这几天，乔嘉基本上和他在一块儿。
做朋友要么性情相投，要么身上有什么特质彼此吸引。乔嘉觉得陈宜和他有点像，都是那种外柔内刚的人，当然，这是说得好听一点，不好听，那就是性格死倔死倔的。陈宜知道自己被人打成这样，很伤面子，一个朋友都没说，更别提家里人那边。从打石膏到拆石膏，都是一个人硬抗。
还是这段时间乔嘉照顾了他几日。
乔嘉从冰箱里拿了奶糕过来，陈宜叉了一块塞嘴里。眼睛微微的亮了亮。
乔嘉说道：“我昨天晚上做的，觉得加在奶茶里比椰果好吃，打算推个新的奶茶出来卖。”
陈宜道：“我觉得可以。对了，你奶茶店开在哪里啊？”
乔嘉笑着道：“就在学校旁边。”
陈宜：“那生意应该还不错，而且马上又要开学了，啧，我听说学校旁边摆地摊都能有上万的收入，真的假的？”
乔嘉沉吟了一下，“还是要看人流量。撇去成本，并没有那么多，而且，真的很辛苦。”
陈宜微微的挑挑眉毛，“你摆过？”
乔嘉点点头。经常累到手抬不起来，站那么久腰和腿都是僵的。
乔嘉跟他说自己摆摊子卖煎饼果子的事情，陈宜听得好生惊奇，兴致勃勃的问他那个饼怎么摊得又圆又好看。乔嘉乐呵呵跟他讲技巧。完了，陈宜拍拍他的肩膀，“以后日子会越过越好的，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在这个世界上总能稍微活得好一点儿。”
乔嘉苦笑一声：“我倒宁愿我傻傻的，这样别人骗我不骗我，我就不知道了。每天傻呵呵的过日子穷开心也好。”
“嗯……理解理解，又在想宋燃？第一次恋爱、第一次心动，陷进去了出不来，我懂。不过以后就好了，像我，前任拜拜下个更乖，多好。”
“陈哥，我有件事想问你。”
“问，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想知道啥？我十七。”
乔嘉：“……”不，我并不想知道这个。
陈宜乐呵呵道：“不过我都跟我那些男朋友说我十八，哈哈哈哈！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
乔嘉脸色发红，正经的问：“第一次就悲剧收场，你真的走出来了吗？”
乔嘉算算时间，应该快要和宋燃面对现实了。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有可能就这样无疾而终。
陈宜看出来乔嘉的忐忑和平淡表情掩饰下的难过，他伸手抱抱乔嘉，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说道：“只要活着，总要向前看的。人不能活在痛苦里，乔嘉，要是你和宋燃真的走不到一起，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嘛~”
“我还可以给你介绍几个身材不错的男朋友，怎么样？圈子里0多1少，要不你跟我一样，转一下？你肯定会很受欢迎的。”
乔嘉下巴搁在陈宜的肩膀上，懒洋洋的说道：“陈哥，我有理由怀疑你在带坏我。”
“怀疑可以去掉，自信一点。人不风流枉少年啊，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对吧？要不然我今晚就带你去开开荤？”
“我认识一个可1可0的大可爱，你知道吗？他的背真的好好看，他能用背夹啤酒，背骨腰线，漂亮得不得了。”
陈宜说着就松开乔嘉，把拿手机出来，“来，给你看照片。他本名叫曾睿，不过大家都喊他英文名。”
乔嘉低头看去，看到照片上在台上表演的帅气男生，不禁感慨，“好英俊。”
陈宜笑道：“我请你？”
乔嘉：“……陈哥！”
陈宜哈哈笑，没再打趣他。
陈宜把手机塞回去，这个时候突然对乔嘉道：“乔嘉，麻烦你帮我个忙。”
“嗯？”
“我腿又痒了。”
乔嘉顿时就知道了，他起身走向冰箱，蹲下来拿出冰块放保鲜袋里，说道：“你这腿还要多久才能好全啊？”
这段时间陈宜每天都会拿冰镇一下痒意，因为伤好的过程就是这么煎熬。一开始痛也难受，后面慢慢康复，痒也难受。
陈宜脱了裤子，打算自己来。可是他的手石膏还没拆，哪里方便。乔嘉驾轻就熟的给他冰敷，一边弄一边问：“你冷不冷？”
虽然开着空调，但是这是冬天呢。
“我给你拿床被子盖一下？”
“不用不用，我觉得还好。嘶~痒得难受。多亏你这几天照顾我，乔嘉，回头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哥哥以做报答好不好？”
乔嘉笑了，“千万别客气，你自己留着。”
就在乔嘉埋头给陈宜做冰敷的时候，宋燃从楼梯上来了。他心情十分的激动，充满喜悦。
好些天没有见到乔嘉，他想他了，想得不得了。
他从他家那边带来了求婚的聘礼之一，每一颗都是他认认真真挑选出来的。希望乔嘉能喜欢，希望……
他能原谅他以前的游移不定。
宋燃脸上全都是傻笑，活了这么多的岁数，从没像现在这样愣二头青，脸上的喜悦压都压不住，还没到门边就把钥匙拿出来了。
他手里还抱着一捧玫瑰花，火红火红的九十九朵。和宋燃的心情一模一样，炽热的高兴的。
他转动钥匙，推开门。
乔嘉和陈宜听到了脚步声，听到了钥匙声，却只来得及偏转一下头，目光震惊的盯着推门而入的宋燃。
满心欢喜的宋燃看到了脱了裤子的陈宜，看到了蹲在陈宜前面的乔嘉。
宋燃：“……”
大冬天的，他还掉进了冰窟窿，冷得扎骨头扎心肺，四肢百骸都密密匝匝的痛起来。然而怒火像是苏醒的火山，完全无法压制。
宋燃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绿得发光。
房间像是按了暂停键一样的安静，可是画面立时又动了起来，宋燃怒发冲冠，他一言不发，直接大踏步过来，抓起陈宜，就是饱以老拳。
乔嘉：“……！！”
一片混乱！
乔嘉扑上去拉扯宋燃，宋燃揪着陈宜打，乔嘉又气又怒又慌，拦不下宋燃，劈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啪！
安静了。
宋燃脸被打得一偏，缓缓的转过来，眼球都是红的。
“乔！嘉！”
“好得很！”
乔嘉胸口剧烈起伏，牙齿发颤，看着宋燃这吃人的模样，他快气到哭。他连忙扶起鼻青脸肿口鼻出血的陈宜，“陈哥、陈哥，你怎么样？”
陈宜呻/吟着，脑袋都是眩晕的，嘴里还念叨着：“我、我不想、不想住院，别、别人都、都有人陪，我……我没有……”
宋燃看着满地散落的冰块，再看着满心满眼关心陈宜的乔嘉，感觉一股气堵住了他的眼口鼻，憋得他难受死了，心肺都要炸了，怒火像是岩浆一样涌动在他的血管里。
他满心欢喜的回来，打算和乔嘉携手一生，结果推门就看到他在和别人玩冰火九重天！
宋燃恨得牙龈直直咬出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晚十点更新吧，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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