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1 / 1)

正说着,屁股突然被人踹了一脚,程厉一回头,就看到陆谨闻站在他身后,眼神锋利得能直接杀死人。

“你俩闲出病了?”陆谨闻冷眼。

沈明承&程厉:“......”

卧槽,入戏太深,忘了“曹操”还在这儿了。

“精神科,十三楼,有病就去挂个号。”

说完,陆谨闻扬长而去。

至于沈明承和程厉,只能面面相觑。

沈明承瞪着程厉,用眼神控诉:我就随口那么一问,你那么认真干嘛?

程厉回瞪着沈明承:沈明承你大爷的!你现在怪起我来了?不知道哪个憨批想的魔鬼剧情,陆谨闻去约炮这种剧情,也就你这个智障想的出来。

沈明承:你才智障!现在的重点是约炮吗!现在的重点是时长啊!那有关男人的尊严!你那话一出口就等于直接说陆谨闻不行你知道不知道!

程厉:还不是你先提的!

沈明承:别骂了别骂了!快想办法!

程厉胳膊一抬,示意沈明承:followme!

下一秒,两人默契十足地快步追上陆谨闻。

程厉自行把刚才那件事翻篇,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面不改色地同陆谨闻唠起了家常:“值了个大夜肯定累了吧,一起去‘早点间’吃点饭?好久没见赵叔了,还怪想他呢。”

沈明承附和道:“对对对,吃饭去,老程请客!”

“凭什么我请?你怎么不请?”

“要不咱俩aa?”

“谁要跟你aa?你谁啊,我跟你熟吗?”

“那要不,aab也行。”

“aab是什么鬼?”

“就是你俩aa,我舔着b脸去吃。”

“......”

然后,两人就谁请客的问题,愣是这找补一句、那划拉一句地聊了一路,嘴就没停过。

陆谨闻算是看明白了。

其实,这俩戏精计较的根本不是这顿早饭钱。

之所以在这儿你一句我一句的,怒刷存在感,其实就是想用眼前这幕戏,去压压刚才那幕戏,妄图通过浑水摸鱼的方法,让他忘了刚才那件事。

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想到这儿,陆谨闻冷笑一声,脚步也随之停下。

妄图浑水摸鱼的两人感觉要有台阶下了,纷纷坦白从宽,对自己瞽言妄举、信口开河、胡言乱语的行为表达了深刻反省,并主动请求原谅。

“想要我原谅?可以,”陆谨闻回得一本正经,“但我有条件。”

沈明承和程厉对视了眼,心底默契升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到陆谨闻从容不迫道:“沈明承,把你的微信签名,改成你不行,保持一个月。”

沈明承:“?”

“卧槽哈哈哈哈哈哈!”程厉看着沈明承那一脸扭曲的表情,快要笑疯了。

“老陆,”程厉以为自己没啥事了,拍着陆谨闻的肩,笑得忘我,“我就说么,你一向是明察秋毫,心思明鉴,能够透过现象看本质。其实这话题就是他挑起来的,咱俩到底一个科室的兄弟,这默契度就是......”

陆谨闻瞥他一眼,语气凉凉:“程厉,either.”

程厉:“......”

妈的,狠还是陆谨闻狠。

“改签名我就忍了,”沈明承跟他讨价还价,“但保持一个月太过分了吧,这是直接斩断我的桃花啊!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我脸往哪搁?”

“对!一天,不能再多了。”程厉倒戈得相当快。

他们工作一天天忙成狗,谁没事会盯着微信签名看,改一天,被人看到的风险趋近于零。

要是一个月,万一被谁看到了,再一传播......

“不行。”陆谨闻很果断地回绝。

“那一个星期?”

“一个月,少一秒都不行。”

“......为什么非得一个月?”

“不是想知道我的时长吗?”陆谨闻目光幽幽扫过两人,“这就是。”

沈明承&程厉:“......”

妈的,骚还是陆谨闻骚。

-

“早点间”早餐店位于医院正门对面,与医院相隔一个天桥。店铺面积不大,装修也很简单,但胜在店面干净,味道也纯正。

老板名叫赵望,五十来岁,为人老实正派,一向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赵望的妻子丁黎曾是京医的一名护士,几年前因癌症不幸离世,赵望便辞去原来的工作,来医院对面开了这家店,既陪孩子,也陪妻子。

早餐店本就是个小本生意,再加上赵望心思软,看到有些从远地方过来治病、手头还不宽裕的人,更是不忍心收什么钱,还常常给人家送东西吃。这样一来成本就大大增加了,所以纵然有时候忙不过来,但考虑到收支平衡,赵望也没想过再请一个人。

所以京医的医生,只要时间允许,很多人都会来这边吃饭,顺带着帮帮忙。

“赵叔。”陆谨闻推开门,喊了声。

“小陆医生,”叫起年青一代的医生,赵望总会在前面加一个“小”字,听起来有种很自然的亲昵,“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陆谨闻微微颔首,“昨天工作忙没顾得上来看您。”

“你看你这孩子,说这话就外道了啊,”边说着,赵望又看到进来两个人,赶忙招呼道,“小沈医生和小程医生也来了啊,快坐快坐。”

“您唠您的,”程厉说,“我们都轻车熟路的,自己来。”

赵望笑得憨厚:“成,那你们随便吃,管饱。”

“惊蛰呢?”陆谨闻问,“周末也没回来?”

赵惊蛰是赵望的女儿,二十出头,在京大医学院读书。

“回来了,”赵望笑,“说要早上起来帮我忙,我偷偷把她闹钟给关了,知道你们学医辛苦,这好不容易回家了,让她好好歇歇。”

“您也是,别太劳累,”说着,陆谨闻把手中的书递给他,“这本书您拿给惊蛰,本来说昨天去学校给她的,结果没去成。”

那是一本英文原版的医学书,精装封面,黑金烫字,厚度相当可观,拿在手里,分量不轻。

赵望赶忙接过,举手投足间满是视若珍宝的谨慎。

“小陆医生,”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但看着书的质感,赵望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这书可不便宜吧?让你破费了。”

“您说这话可就外道了,主要是这书国内还没出翻译版本,惊蛰求学心切,我正好在国外,就给她带了,举手之劳而已。”

“你送她的书可不止一本两本了,我都听惊蛰说了,”赵望拿书的手指莫名紧了紧,“国外版权意识那么强,出版物比咱这儿贵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我这......”

“您要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陆谨闻轻声打断,“等会儿送我个鸡蛋。”

他说得一本正经,就好像双方是在进行一场公平的交易,不存在厚此薄彼。

可正是因为他每次付出后都要“索要回报”的这一行为,赵望才心头一热。

他心里清楚,这回报比,是这世界上顶不合算的买卖。

但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用“索要回报”这一方式,轻而易举地合理化了双方的行为,卸下了他心上的负担。

赵望摩挲着封面上的烫字,仿佛是在抚摸着自己女儿的未来,“主要是,这么重的书,还辛苦你亲自从美国背回来,惊蛰这孩子也是......”

陆谨闻饶有耐心地听着赵望的家长里短,并没有打断。

但不知何时,他耳边的声音自发淡了下去。

他余光只是随意一瞥,便于玻璃窗外,意外又惊喜地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正踩着台阶,缓缓向下,身姿窈窕,步履轻盈,沐在晨光中的侧脸,尤为柔和干净。

或许是入眼的风景太过惊艳,无端的,陆谨闻晃了一下神。

敛眉须臾,再抬眼望过去,眼底便覆了层如水的温柔。

她今天穿了一身白,雪纺衫轻柔飘逸,半身裙褶皱立体,笔直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打眼得很。此时正值初夏,几缕晨光停泊在她肩头,似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不动声色,却将她衬出一种人间烟火的美丽。

她穿白色很好看,就像是白瓷瓶里插水仙,同谱的白,也能被她演绎出错落有致的美。

他就这样,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倍感珍惜地注视着她的行动轨迹。

这种感觉,就像是偶然觅得一份意外之喜,心生雀跃,绞尽脑汁想要聊表心意。可挑挑拣拣,能衬得上她的礼物,还是大家都耳熟能详的那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他一边在心底默念这阙诗句,一边琢磨着她为什么在这侧出了站。

难道是,还没吃早餐?

那她,会不会也光顾这家店?

那他,要以怎样的方式跟她问好?

正想着,只见她突然右转,看向了他所站的方向。

这目光太过平直,让他觉得下一秒两人就能对视。

陆谨闻心思一颤,正揣度着如何回视她的目光,却见她脚步倏地一顿,脸上露出几许疑惑神色,踟蹰片刻后,他便见她,利落地转过了身。

这一下,留给他的,只能是背影。

陆谨闻看着她的背影,看到她微微侧头,盯着面前的地铁站指示牌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看到她脚步一抬,迅速地跑上了刚刚才下来的天桥。

看完她这一套下行又上行的反常操作,陆谨闻这才反应过来。

这姑娘之所以在这侧下了楼梯,根本不是为了吃饭,而是——

下地铁时出错站口了。

a口出成了b口。

想到这儿,他没忍住,低笑出声。

笑归笑,眼睛却没闲着。

他用目光,继续追寻着她的身影。

看她被风吹起的裙摆,看她轻盈如风的脚步,看她原路返回,也看她迷途知返。

甚至,他连她刚才回望过来时,眼里那一份转瞬即逝的讶然,都看得真切。

应该是不知道自己出错了口,转身一看才发现入眼的风景和自己设想的不太一样,所以她才会顿住脚步,现出几分疑惑神色。

清秀眉眼一挑,衬出几分娇俏,却毫无造作之态。

陆谨闻甚至能想象出她嘟起嘴,下意识发出的音节,是一个扬起音调的“嗯?”字。

知道是自己出错了站口之后,她便利落地转过了身,踏着初晨还不算浓稠的阳光,再次走入了人群。

微风吹过,漾开她的裙摆。

那一团如烟似雾的白,像风织就的云,也像四月纷扬的柳絮。

踏着春色而来,强势地霸占你的目之所及,撩得你春心欲动。却在本该更加浓郁的初夏时节,悄无声息地离开。

柳絮褪尽,留给这座城,一片杨柳依依。

佳人退场,留给你眼底,一派翠绿清明。

只不过。

柳絮不讨喜,佳人却讨喜。

从她出现在他的视野开始,这一场默剧,一直到落幕,陆谨闻始终都不曾移开眼。

直到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他才收回目光,眼底风涌起一片不自知的潋滟笑意,将声音落得又温柔又轻:

“小路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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