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
“什……么!”
听到杜才称呼她为“姑娘”,月儿吃了一惊。她是没想到自己女扮男装居然还被认出来。
“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月儿严肃地问道。
“林姑娘……”杜才低声说,“这里不是说话之处,可否借一步说话?”
月儿环顾四周,看了看不远处的墙下,示意杜才跟她去那边说话。
“林姑娘……”杜才很兴奋,兴奋到了语无伦次地地步,“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月儿指的就是她女儿身的事情。
“额……其实……是我娘看出来的……”杜才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
“难怪……”月儿想到了杜家兄弟一路上对她们照顾有加,并刻意保持距离的行为。两兄弟没有趁机占便宜,也算得上是个正人君子。
“林姑娘……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杜才更不好意思了,视线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
“什么事情?”
“其实……我……我一直都很喜欢姑娘……”
月儿又吃了一惊,惊得是目瞪口呆。
杜才再一次鼓起了勇气,抬起头来看着月儿,语气急切地说道:“林姑娘,我知道自己现在配不上你,但请你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出人头地的!到那时候……到那时候……还请姑娘不会嫌弃在下……”杜才脑海里匆忙一阵寻思,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能更准确并且不会吓到月儿,他只恨自己书读的不够多。说完这些话后,他身体是燥热如火烧,感觉脸上已经火热得通红,想来还真是丢人。
在他看来,月儿是善解人意的姑娘,这一路上他看到月儿对卫玲珑无微不至的照顾,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因此,他相信自己的表白一定能得到月儿的认可。
但……
“你还真是把我吓了一跳呢。”月儿笑着说——为了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杜才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儿歪着头道:“该怎么说呢……我们应该可以成为知己……”
杜才怔住了,慌忙解释道:“月儿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意思我明白,真的……只是……”
“姑娘已有婚约?抑或心有所属了?”
月儿微微点了点头,跟着难以自禁地,眼里泛出了泪光。
杜才觉得不对劲,问她这是怎么了。
月儿努力恢复平静,咬牙说道:“没什么。”
杜才结合月儿非要绕过启山关的事情,猜测月儿的意中人已经遇害。
“莫非是姑娘的意中人已经……”
月儿微微点头。
杜才又看到了希望,连忙道:“月儿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其实我可以、可以照顾好姑娘的……”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没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里的空缺。”不想让杜才在没有可能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月儿把话说清楚了。再看夕阳将尽,月儿便主子还等着她买东西回去为由,结束了话题。
杜才看着转身而去的月儿,心中怅然不已。但他并未理解去月儿,转而却对月儿心生恨意:你不就嫌弃我是个猎户吗?你等着,我要出人头地给你看,不靠你们我也一样可以出人头地!
夜幕降临时,月儿回到了客栈。
卫玲珑看她神色不太自然,就问她怎么了。
“奴婢打听到一件事情……”她的不自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杜才的表白引起的,但正好打听到的事情成了挡箭牌。
“主子,听别人说,临县发生了匪盗之乱。一群土匪杀入了县衙,知县一门都被杀害了。最后是那常正东带人前来,平定了匪祸。据说,这次匪祸的罪魁祸首是一位假太后。匪首假扮西太后,让知县疏于防范,这才给了匪盗可趁之机。眼下假太后已经被俘,正押往京师听候发落。”
卫玲珑一听,就想到了这个假太后便是乔余雪。正是她教乔余雪假扮她,引开侯臧的注意,她才能从聚宝阁走出来。令她没想到的是,有宇文修在,乔余雪居然还是被捉了。
虽然乔余雪是为了她而被抓的,但卫玲珑并不打算去营救,因为这可能是个圈套。想要营救乔余雪,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从赵王手中夺回政权。
见卫玲珑没有对此表达建议,月儿也就没什么可说了。
到了夜深人静时分,一个黑影从客栈后门悄悄溜了出来,奔向远处……
次日一早,卫玲珑、月儿和杜才吃过了早饭后,结了账便继续赶路。几个人又是晓行夜宿,话不絮烦。
与此同时,魏国那边,刘业和穆丹阳乘坐马车赶往魏都,疾行约三日,与日将尽之时抵达魏都。刘业没有想要回家,而是直接前往皇宫。
来到宫门前,侍卫得知来的是燕王,却不放他进宫,只说道:“燕王,您还是先回府去吧,皇上今日不会见你的。”
穆丹阳生气了,说道:“皇上急召我们回来,怎会不见我们?”
侍卫道:“卑职也是奉命办事。”
穆丹阳还想争辩,好在刘业劝住了她,二人一起回府。郡马府就在皇城内,从宫门到府邸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王妃洛璎正在晚膳,侍女秋云急匆匆地跑到她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王妃,王爷回来了!”
洛璎寻思着刘业要去一两个月,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自是欣喜不已,连忙放下碗筷出迎。
刘业和穆丹阳一同进入正堂,正遇见了迎出来的洛璎。洛璎急忙向刘业行礼,自从她名正言顺地成为了燕王妃之后,这礼仪是一刻都没有落下,并且越来越注重了。
“吃饭了么?”刘业问。
“正在吃呢。”洛璎答道。
“正好,我们还饿着呢。”穆丹阳说,便望着洛璎的手一同前往膳堂。一边走还一边数落着皇上的不是。
洛璎听她的抱怨才知道原来是皇上将刘业召回来的,不由得想起五日前的事情:
五天前的清晨,南宫弘昌突然来到。洛璎听说后吃了一惊,刘业不在,不知南宫弘昌到来所为何事。而且她一个妇道人家,怎好去见皇上。但皇上既然来了,又怎能不见呢?带着警惕之心,洛璎见了南宫弘昌,行礼。南宫弘昌十分随和,说是出来走走,正好路过便过来看看。说是顺便过来看看,洛璎却察觉到了南宫弘昌想坐下来长谈,于是就令人上茶。
“近来燕王参与朝议,为朕分忧不少。朕欲给他赏赐,他却多次婉拒,说平时什么都不缺。朕今日想起这事儿,便过来看看,郡王府当真什么都不缺吗?”
“多谢皇上关心,郡王府一切安好,真的不缺什么。”洛璎说。
“燕王是不想受朕的恩惠吧。”
“皇上,王爷一向节俭,所以才……”话没说完,洛璎忽然皱起了眉头,感到一阵恶心。
“燕王妃可有不适?”
洛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这种不适的感觉这几天经常出现,但来得快去的也快,她便不当回事儿。
或许是想要改善与刘业关系的缘故,南宫弘昌对洛璎的尤文关切,立即召太医前来给洛璎看诊。
太医这一诊,便诊出一桩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