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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首发晋江33(1 / 1)

周析在大雪中一步一步走出了鸿策营。

梁靖却一直留在竞技台上,身上都是雪。

梁靖连女人都没亲过,就被男人亲了。

十八年来,当年也和多少纨绔子弟一同逛过青楼红楼,从他们口中细听着多少风流韵事,周围的同伴都在津津乐道,他也只是陪笑而过。

他可以搂着抱着姑娘,看着身边的公子哥儿跟姑娘们卿卿我我。

可他,还是身心皆无波澜。

从来没有。

就是在红绫风情万种,千娇百媚之下,他心里也没有跳快过分毫。

他之前掷地有声地喊着“小爷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时,他好像,也没对女人有过兴趣。

梦里倒还是有过几次起伏。

梁攸以前还打趣地问过他,梦里怀中缠绵的,是哪家的姑娘。

梁靖那时顿时脸红,却没有回答。

也不是不想说,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可他也从没有在意。

这样也好。

他心里,本来也再没有空出来的位置,可以再安放别人了。

周析亲上来的时候,他的唇冷得跟冰块那样。

一碰上来,梁靖整个人都散了。

周析伸手将他紧紧揽住的时候,梁靖甚至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周析每一只手指,各自的力度。

梁靖不知不觉,也很想伸手抱住周析,所以他一直紧紧攥着周析的腰带。

他甚至在周析离开自己的时候,鬼迷心窍脱口而出“梁尧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这句话时,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

那一刻,他是真的,忽然,单纯地,只是想将周析留在自己幕府里。

他不想再和这个人为敌了,将来他一定要亲手查清楚,钟平侯的死因,然后还他一个清白。

可是周析断然拒绝。

那时候天边好像忽然刮了一阵凉风。

梁靖一下子醒了,心里忽然觉得,他娘的,给周析他娘的给耍了。

他娘的我/日,刚才自己都干了什么。

梁靖甚至很想甩手就给自己一巴掌,这身子真他娘的不争气。

这人真他娘的会下蛊。

梁靖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上前将周析痛打一顿。

他站在竞技台上很久,才烦躁地回了自己府上。

秋书立刻上前,小声说:“殿下,方才柒月斋赤霞公子来将这祛疤的药留下...”

“扔了。”梁靖看都不看,冷声说道。

谁知他走开两步,又说:“还是给柒月斋送回去吧。”

周析被段名生扶回屋后,一直靠在罗汉塌上闭目养神。

榻上中间的小几上放着一个青铜香炉,炉上六个小孔不停往外窜着白烟。

白烟逐渐笼罩在周析周围,周析才渐渐感到方才头脑中那些混乱的思绪散去。

大概过了一两个时辰,他脸上才稍微恢复了点血色。

他双手拇指,一直在一粒一粒地数着那珠串上的珠子。

段名生仍是双手抱在身前,兜帽遮住半张脸,面对着周析。

一会儿后,春生敲门而入。

周析便问:“都说好了?”

春生走到周析面前,将他身上的小毯子往上提了提,回道:“说好了,先生随时可以过去了。”

周析点点头,掀开被子便要落地。

段名生忽然便将怀中的长刀一挥,径直地指向周析面前,冷声问道:“你怎么回事?”

周析抬头看向段名生,掀了掀眼帘,说道:“我刚刚亲了子誉。”

段名生差点没把刀直接向着周析砍下去。

他耐着性子:“所以跟何隐宽有什么关系?”

“有,”周析斩钉截铁地点点头,“如果不是他害死的瑔廊周氏,我不需要和子誉为敌。”

段名生保持这个动作许久,一直在想,周析这句话的因果关系。

可是在他还没想明白的时候,周析用两指轻轻地拨开了他的长刀,飘飘然地站起,春生便上前替他更衣。

“你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段名生强忍怒气。

“知道,”周析边穿上一件墨绿锦袍,边说,“快三更了,正好半夜。”

“那你还挑着这时候过去?”段名生依然努力沉着气。

“我睡不着,”周析又披上一件鼠毛裘衣,面不改色地说,“我一闭上眼,满脑子就是子誉...嗯...对,满脑子,都是他...睡不了,想找人聊聊天...你想听吗?我倒也是可以把细节跟你说...在他屋里...”

“你闭嘴...”段名生忍不住转身,却还是沉声,“你觉得何隐宽会告诉你吗?”

周析果然停了下来,紧接着他又点点头,然后对春生说:“你说的对,春生,去,把我的白鬼拿来。”

段名生实在不愿意再和他胡搅蛮缠下去,丢了一句“有病”,便决断地往快步走去。

段名生开门时带了一阵冷风入屋里。

周析手上抱着一个汤婆子,他抬头看着屋外大雪还在翻飞,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雪。

他眼前忽然又出现了方才竞技场上,他揽着梁靖亲上去的画面。

他嘴角勾了勾。

他偏了偏头,越看越出神。

他好像隐隐约约开始看到,梁靖也慢慢伸手抱住自己。

春生这时将白鬼递给周析:“先生,外头都备好了,可以走了。”

周析顿时回过神,眨了眨眼。

他点点头,走了一步,却又停下,对春生说:“我把以前穿过现在不合身的裘衣带过来了,你去拿来披着吧。”

春生点点头:“好。”

唐岳何府书房中,灯火通明。

何隐宽正誊抄着什么,在一旁伺候着的老管家,几次三番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瞧见何隐宽一脸淡然,他也就只能吞回肚子里。

何隐宽余光瞥了他一眼,便说道:“有什么想说,便说吧。”

“哎呀老爷,”老管家终于开口,“不是老奴心眼小,可是这位周先生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嗯?怎么过分?”何隐宽又瞥了他一眼,将笔蘸了蘸墨,在墨砚边上将笔尖顺好。

“其他的什么目无尊长目中无人的,老奴就不说了,”老管家越说越来气,“您说咱们就是在府上侯着他,侯了一个月都没见人也算了,这会儿忽然说来就来,也不瞧着什么时辰,三更半夜的...”

何隐宽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然地在写着什么。

老管家还在滔滔不绝,门外忽然有人敲门,说是周先生已经到门口了。

何隐宽还是垂着头,挥了挥手:“我记着上月阿茵置了一饼徐国进来的黔蔻,去煮了拿来吧。”

老管家顿时合上嘴,一脸难色地看了何隐宽几眼,才长叹一声,愤愤不平甩着袖子便往外走去。

何隐宽神色冷淡地站在廊下,很快便见到周析正朝着自己信步走来。

二人见面点了点头,便进内落座。

这时老管家刚好端着煮好地茶进来,分别放到二人跟前。

周析却皮笑肉不笑地说:“生人之地,在下只饮白水。”

老管家本来就很难看的脸色,顿时又加了几分铁青。

何隐宽却微微笑着,让老管家去烧些温水。

老管家离开后,何隐宽拿过茶盏,呷了一口,说道:“先生果然是小心谨慎。”

“出门在外,在下贪生怕死,不得不谨慎,”周析面不改色,“毕竟茶水就算再清,也难以看出里面是否下了药...”

周析说道这里,顿了顿,蓦地自嘲一笑,摇摇头,又说:“不过就算是清水,也可以看不出啊...说来还是在下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何隐宽脸色沉了沉,刚要说话,周析却继续不慌不忙地说:“还望老先生不要见怪,毕竟当年,仙寿村里八十七口人,就是因为遭人下毒了,之后被人屠村时,才没了反抗之力。在下目光短浅,心胸狭隘,自然杯弓蛇影,还望老先生多多海涵。”

何隐宽这时却笑了笑,蓦地将周析面前那杯茶拿过来,然后将里面的清茶倒进自己杯中。

“先生年轻,却能够行事如此细致,实属难得,又怎来怪罪一谈,”何隐宽微微笑笑,“只是这黔蔻实在是好茶,若凉了,便是浪费了。”

何隐宽说完,又呷了一口,才将茶杯放下。

周析心头顿了顿。

何隐宽这一举措,实实在在的,是反将他一军。

周析却也回了个微笑:“不知何老先生之前邀约在下门上一叙,所谓何事呢?”

“好,年轻直率,是有血气之人,”何隐宽平和看向周析,“那老夫也不与先生兜圈子了。”

周析伸了伸手:“洗耳恭听。”

“先生来汝平,到底是为了什么?”

二人一直对视,各自脸上也带着浅笑。

周析手中转着的红珠停了下来。

片刻后,他忽然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问我这个问题?”

何隐宽这时又笑笑:“那老夫便是想知道,你留给我的,是哪一个答案。”

“坊间所传,是为追名逐利,为其一,”周析不紧不慢,“徐国虽繁,却强不足覃。徐国主公子嗣缘浅,膝下只有太子一人,他日即位,毫无悬念。但如此一来,却少了让在下施展拳脚之处了。”

“要扬名立世,自然是妙手回春,绝处逢生更能一鸣惊人。覃国四子夺嫡,势力相争,各国觊觎,这样的战场,才叫有意思。他日事成,也才能算“赢得生前身后名【1】”了。弱者弱处去,强者强处行。乱世之中,与其苟且求生,还不如逆流而上,为自己,为宗族,留下后名。何老先生,您说呢?”

周析说出这番话时,一直与何隐宽对视着。

“是为正路,”何隐宽这时也赞同地点点头,“如此其一,是众人皆知,老夫不才,自猜想其二,便是各家不同了。那老夫敢问,先生对老夫的其二,又是什么?”

周析心中一阵冷笑。

果然这汝平城中的狐狸,都要比缅渠的要有意思。

“至于其二,”周析淡然自若地从怀中掏出一份四折成方的牛皮布,然后在旁一扬扬开,然后送到何隐宽面前,“不知道何老先生对这把刀可有印象?”

“在下对这把刀可是记忆犹新了,”周析目光开始发寒,

“当年那个带头冲进仙寿村的人,用的,便是这把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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