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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1 / 1)

自从上次落水,姜芫对水榭就有了阴影,是以近来都是远远绕着荷花池走。

现下她正在桃花坞静坐,但这个时节没有桃花,只有满树青涩的果子。

“见过我祖母他们了?”

陆维景坐在她对面,低头摩挲着茶盏上的花纹。

他从福宁堂告辞,太夫人并未问他是出府还是在侯府四下逛逛,是以并未吩咐人为他引路。

想来她老人家心里都清楚。

可眼前这个姑娘,明明不傻,怎么在某些方面就是不开窍呢?

姜芫没得到回应,又问道:“世子是从福宁堂过来的吗?”

话音刚落,就望进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中。

对视须臾,就听陆维景道:“是。”

姜芫一手支着下巴,日影斜斜投射过来,她的笑容灿烂夺目:“我也想知道那天宴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世子可否再与我说一遍?”

陆维景并未吊她胃口:“的确是严含蕊。”

姜芫立刻坐端正:“那她想嫁的人是……”

“豫王。”他呡了口茶,说的云淡风轻。

姜芫道:“那她的所作所为便很好理解了。”

严含蕊是豫王的表妹,自认为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没想到豫王却娶了祝家女儿,而她连个侧妃的位置都捞不到,还被许给贺鸣。

一个是金尊玉贵的豫王,将来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的。一个却只是普通二品大员的嫡子,既不是文采斐然,又没能耐射石饮羽。二者天壤之别,严含蕊会看上豫王也不足为奇。

但她用陷害别人来达到退婚的目的,就实在是太阴险恶毒了。

陆维景继续道:“因为府上女眷众多,贺鸣一直在我院里,后来不过是出去透透气罢了。且那个地方偏僻安静,鲜有人至。严含蕊和令妹会远离人群去那里,实在是奇怪,更何况那么凑巧的去更衣把令妹单独留在那里,又那么凑巧的撞见贺鸣。回到国公府后,我将院里的仆婢分开单独审问,结果是无人被收买,只能把目光转移到别处。”

姜芫说出疑问:“你如何确定他们没说谎?”

陆维景眸色深深:“我自有我的办法,谅他们不敢不说实话。”

姜芫呼吸一滞。男主的手段,是她想的那样吗?

“那你从何处得到的真相?”

“既不是陆家的人,那就有可能是贺家的人了。”

贺家的人?

姜芫握了握手指:“是贺公子身边的随从被收买了?”

陆维景不疾不徐道:“原本我和贺家人都是这样认为,用尽手段审问了贺鸣常用的小厮,都未问出什么。后来他实在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告诉我宴会前夕,他出府去了倚红楼,叫了一个姑娘,第二日天亮才匆匆赶回来,连衣裳都未来得及换。既然倚红楼的姑娘接近了他,我就……”

姜芫突然全神贯注的盯着他。那模样,好像下一刻就要炸毛。

陆维景轻轻扫她一眼,唇角挑起几不可见的弧度:“我就让瑞兴打扮成去寻欢作乐的富家公子,特地叫了那个姑娘伺候。”

虽然瑞兴很不情愿,但是被他踢了一脚,他还是委委屈屈地去了。

姜芫莫名觉得放松,眼睛发亮:“发现了什么?”

陆维景欲言又止。

正常的小姑娘听到此处,不应该羞涩难言吗?难道从花楼女子的房间还能搜到什么干净东西吗?她这般“求知若渴”,为何不问问陆蕴蓁那个三进的大院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该问的不问,不该问的非要刨根究底。

姜芫迷茫:“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陆维景轻咳一声,目光含着无奈和包容。

“那女子身上戴着一种香,贺鸣的小厮身上沾染了香气,又一直跟随着贺鸣。所以中途贺鸣觉得身上……身上不舒服,才要出去透气。”

当然,那种香料的效果多强烈他就不说了。过了两三个时辰贺鸣发觉不对劲,很是正常。

愣了愣,姜芫猛然意识到什么,脸上发烫。孤男寡女在一处谈论这个,的确不合适。

是以,她忙问道:“所以,那个女子是被严含蕊收买了吗?”

陆维景心情莫名愉悦:“经过审问,她招认,是有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带着同样女扮男装的随从去倚红楼,向鸨母要了她之后就与她说了那个计划。”

默了默,姜芫道:“贺公子和我五妹的事人尽皆知,世子打算将人证物证送到京兆尹那里吗?”

陆维景反问:“你想不想?”

姜芫垂下眼睫:“让幕后之人付出代价,身败名裂,自然是我想看到的。只是,我觉得你应该有别的想法。”

而且,姜芷还是安远侯府的世子夫人,若是将真相宣扬出去,姜家和严家该如何相处?姻亲做不成,做仇人又做的拖泥带水。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有别的打算。但受害者是贺鸣和令妹,我不能不顾你们两家的意愿。是以我已然询问过贺大人贺夫人和姜太夫人的意见。”

“他们……同意了按照世子的想法处理此事?”姜芫心下惊疑,忽而想到什么,“你是想要严含蕊进豫王府?”

陆维景没有否认:“身败名裂的侧妃如何能被豫王和皇家接受呢?”

况且,就算将严含蕊的行为公之于众,受到谴责的只有她一人,安远侯夫妇顶多背上教女不严的名声,安家顶多被人议论、嘲笑,动摇不了根本。

姜芫了然:“我明白了。”

陆维景忽而笑了:“事发之后,你为何坚持报官?”

姜芫鼓了鼓脸:“按照以往不成文的规矩,发生了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无论是男方家里还是女方家里,都选择息事宁人,真相不重要,能堵住流言才是最重要的。严含蕊以为,她会成功退婚,还会成为被未婚夫和好友背叛的可怜人,最后贺鸣和我五妹会背上私通的名声成亲。她倒是继续做冰清玉洁侯府贵女。我才不想做她棋盘上的棋子,让她得意。所以我宁愿闹大,至少让姜家少沾染上污点。再者——”

“再者什么?”陆维景眸光雪亮。

姜芫压低了声音:“再者五妹名声已经毁了,也不怕事情闹大。反正无论如何贺大人和贺夫人都会选择让她做儿媳,她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我怎么听说,令妹瞧不上贺鸣呢?”

姜芫摊摊手:“所以我祖母打算放过贺公子。”

疏落的阳光之下,她笑容璀璨,又带了几分俏皮。眼中春水浮动,波光潋滟,不经意间现出妩媚之态。

不由自主的,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间长了一些。

姜芫根本没察觉到:“贺公子现在如何?”

小说里,贺鸣本是热情开朗的性格,与严含蕊退婚后,备受打击,一蹶不振。现在他的情况和小说里一样吗?

陆维景目光一暗。

她是不是过于关注贺鸣了?在望月楼偶遇他们那次,便盯着贺鸣看,现在居然又关心贺鸣。

尤其还当着他这个未婚夫的面。

他敷衍着道:“还好。”

姜芫不解,还好是什么意思?

“贺公子与严含蕊定亲是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还是对她有好感?”

陆维景一顿:“你对这种事很感兴趣?”

“我就是好奇。”姜芫不自然地笑笑。

看她失望的模样,陆维景大发慈悲丢下一句话:“在两家定亲之前,贺鸣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严含蕊。”

姜芫暗自思量,也就是说贺鸣不像小说里写的那么喜欢严含蕊,他一蹶不振也不是因为得不到女神的眷顾?而是因为被人用那种肮脏手段算计?

陆维景见她真的在思考,差点气了个倒仰,直接站起来。

听到凳子与砖面的刮擦声,姜芫猛然回神。

“世子这就要回去了?”

陆维景淡淡“嗯”了一声。

姜芫也起身,笑盈盈道:“我送世子。”

一路沉默。

快走出园子时,陆维景道:“那日在宴会上,是陆家招待不周。”

姜芫摆手:“当然不是陆家主人的错。再者,陆大姑娘热心好客,一直陪伴着我和六妹呢。”

陆维景看着前方,余光几不可察的扫了她一眼:“大妹一直带着你在陆家赏游?”

姜芫点头。

感受着拇指上戒指的温度,陆维景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多谢世子了。”姜芫一脸诚恳,“听大姑娘说,是世子让她寻我的。多亏了有她陪伴左右,不然我真的会迷路,世子想到真周到。”

陆维景表情扭曲了一下。就这些?

没别的话要说了吗?

“你……”他无力的落下手。

罢了,他和一个小姑娘计较什么?

姜芫一直把他送出大门,看着他上了马,直到那抹天青色人影消失不见才回到春朝院。

陆家宴会上发生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此时的安远侯府,同样不平静。

严含蕊有心事,又怕露了馅,这两天一直闷在屋子里。

而安远侯夫人向氏却以为她在伤心,每天都去安慰她。

严含蕊扑在向氏怀里,泪如雨下:“母亲……”

向氏看到乖巧懂事的女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是心疼。

不住地抚着她的头发,柔声道:“别哭了,谁会想到姜家五姑娘为了嫁人如此不择手段。只可惜了贺家,哎……依照姜蔓的身份,只能做妻。就算做妾,母亲也不允许你与人共侍一夫,尤其还是不安分的妾。你放心,没了贺家,母亲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严含蕊又是着急又是心虚,不敢让向氏看到她的表情,只能哀哀啼哭。

“别哭了,哭病了可是要吃药的,你可是最怕苦的。”向氏耐心温柔地哄着她。

“听说你这两天没怎么吃饭,这怎么行?还是身子要紧,听我的,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照顾严含蕊的刑嬷嬷也劝道:“姑娘,先用饭罢,夫人一直担心你呢。”

严含蕊声音哽咽:“是女儿不好,累的母亲也为我担忧。”

向氏为她擦着眼泪:“说这些话做什么,谁让你是我女儿呢。”

又和刑嬷嬷劝了她几句,很快婢女送上饭菜。

刑嬷嬷暗暗朝严含蕊使了个眼色:“姑娘,这些都是夫人吩咐厨房做的你最爱吃的,您可千万不要辜负夫人对你的疼爱。”

母女俩坐在饭桌前,向氏亲自为她夹菜,不知与她说了什么,很快严含蕊破涕为笑。

一旁的刑嬷嬷缓缓吐出一口气。

然而,一道踹门声打破了温馨和乐的场景。

安远侯面色铁青,脚步生风般走到母女俩面前。

严含蕊骇然,向氏放下筷子,皱眉道:“侯爷这是怎么了,明知蕊儿受了委屈……”

安远侯仰着脖子大笑两声,指着严含蕊道:“她委屈,她委屈?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

“侯爷!”向氏安抚般握住严含蕊的手。

严含蕊就像受惊的小鹿,眼中写满了茫然和慌乱。

难道父亲都知道了?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父——”

刚张开口,一记耳光就甩了过来,严含蕊被打偏了半张脸。安远侯是男子,力气大,很快她的脸就红肿起来。

向氏又是心疼又是愤怒:“侯爷,你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蕊儿一个女儿家,你怎么忍心打她?”

安远侯怒极反笑:“你先看看她做了什么!”

说着,从袖中抽出几张纸,丢在向氏面前:“你看看!”

向氏拿起信,逐字逐句的看下去。

她先是疑惑,又是惊愕,然后是震惊,最后惊怒交加,又不敢置信。

信上分明写着陆家宴会那件事的来龙去脉,有理有据,清晰明了。还附带倚红楼鸨母和那个女子的证供,白纸黑字,签字画押。足可证明严含蕊真的去过倚红楼,还收买了那女子。

她拿着信的手发抖,望着安远侯:“这些东西侯爷是从何处得到的?会不会有人……”

安远侯抬手:“我已经派人再次查过,事情真相和信中所说的别无二致。”

说到此处,他转头看着严含蕊,眼神冰冷的似乎能将她冻住:“这就是夫人养的乖巧懂事的好女儿,阳奉阴违,背地里使用这种肮脏手段。耍弄手段也就罢了,偏偏被人抓住了把柄。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你这种小伎俩放在陆家人眼中根本不够看,就连姜家三姑娘也比你聪慧。就这点本事还想算计别人,简直是贻笑大方!”

如同五雷轰顶一般,严含蕊身体摇晃了几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越发汹涌。

“父亲,母亲,是女儿错了,女儿错了。女儿一时糊涂,您就原谅女儿一回罢……”

安远侯冷笑。

向氏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面色突然变得煞白:“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为什么?”

“母亲……”严含蕊伸手去拉她的裙摆。

向氏心痛极了,禁不住流下眼泪:“你若是不喜欢贺鸣,为何不告诉我,我可以不为你和贺鸣定亲。现在你又使出这种手段摆脱这门亲事……我素日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母亲……女儿、女儿也是害怕,女儿不敢……”

“为什么不敢?只要你说一句不愿意,我难道还能逼迫你吗?”向氏满眼失望。

眼泪一颗颗砸在地上,严含蕊慌张无措:“母亲素日是对我好,好到让很多人嫉妒。可不知背地里有多少人说我到底不是您亲生的,只是个庶女而已。您只是可怜我,把我当成一个猫儿狗儿宠着、逗弄着。您最喜欢的就是我的乖巧懂事,我怕……我怕我有一天我不听话了,您就不喜欢我了。

所以您无论送我什么,我都说很喜欢,您给我安排的亲事我也只能接受。眼看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我一时糊涂就做了蠢事。母亲,女儿错了,您原谅我这一次罢,我以后都听您的好不好?您别不要我,求求您……”

说完,她卖力地磕头。头触到冷硬的砖面,发出“砰砰砰”的声音,额头迅速红肿,还有鲜血溢出来。

向氏真心把她当成亲生骨肉娇宠着养大,看她苦苦哀求,怎么还能硬起心肠呢?

“快将蕊儿扶起来。”她双手捧着她的脸。

刑嬷嬷和婢女一同扶起严含蕊,把她安置在美人榻上,用帕子擦拭泪水:“姑娘,您怎么这么傻?您和夫人是母女,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说的?您是知道的,夫人最疼爱的就是您,您自己伤害自己,痛的还是夫人啊。”

严含蕊咬着唇,眼泪从眼角流淌下来,湿了枕头。

“母亲……”

向氏心情复杂,哀叹一声:“无论如何,你都不该自伤。”

“母亲,我真的知错了。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您。如果您不要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严含蕊知道向氏已经心软了,一边哭一边道。

见她如此卑微乞求,向氏根本做不到对她冷眼漠视。

可是她做的事又是真的。犹豫再三,向氏只能先离开。

等到向氏和安远侯走远,严含蕊立刻换了一张脸。

“都是姜芫和陆家把我害成这样!”

刑嬷嬷刚要劝说几句,一道讽笑先传了进来。

“谁这么没规矩——二姑娘?”刑嬷嬷嘴角一僵。

严含蕊坐起身:“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看好戏。”

严含芸不客气的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掩着唇笑:“果然是小娘生的,即便养在嫡母名下,仍旧上不得台面。”

“你给我出去!”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是小娘生的,也把妾室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学了个十成十,和你那下贱的生母一样,放着正室嫡妻不做,上赶着给人做妾。你以为世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是吗?”

严含蕊心更慌,难道信中的内容都传出去了?

但她还是色厉内荏:“你胡说八道什么?”

严含芸翻了个白眼:“你想做妾的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也就是祝宝娴沉迷于你的阿谀奉承中,看不清你的本来面目。我真是好奇,若是她知道你接近她是为了做她姐夫的妾,会如何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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