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膀右臂?”黄森愤愤不平,“这话骗骗小孩子就算了,姐你难道也相信吗?黄桁那小子根本没把我们当成心腹。”
“他又不傻,为什么要把我们当成心腹?我们手里掌握的项目公司产业,哪一项的命脉不握在他的手里?”黄樱笑了,笑容冰冷苦涩,“我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偏心眼,明明我们才是爷爷的亲骨肉,黄桁不过是——”
黄樱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很快顿住了。
咬咬下唇,她重新凝视着弟弟,“这件事不用说了,你好好在家里休养身体,把我给你的资料内容一一搞清楚想明白,一定要烂熟于心。你的性子过于急躁,也太过骄傲,无论哪一点都能让你栽了大跟头,这一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黄森低下头:“姐……”
“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爷爷选择放弃你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了要跟他们分道扬镳。这一点我希望你清楚!”
黄森用力地点点头。
姐姐的双手放在他的肩头,明明瘦弱,却仿佛有千斤重。
外界恐怕没人知道,如今一片形势大好、已经慢慢复苏的黄家,其实早已开始渐渐离心分裂。黄樱很清楚,在自己接受了郁家送来的欲滴草之后,她就回不了头了。
她和黄浩笙不一样,纵然是祖孙俩,纵然是多年相处的亲人,黄樱还是没法在关键时刻放弃自己的亲弟弟。
他还那么年轻,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失去一切。
从一个正常健康的人成为一个残废!
所以,哪怕郁家抛过来的是一个毒饵,她恐怕也很难抗拒。
她抚了抚弟弟的脑袋,像是从前一样:“好了,回去休息吧,记得我的话。”
黄森迟疑片刻:“那你和郁少……”
黄樱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片清明:“我本来就不喜欢郁修。”
“姐!”黄森以为是自己的缘故,才让姐姐被迫放弃郁修,“郁少那么优秀,在云州城哪怕全国也找不到比他更配得上你的男人了。”
黄樱淡漠地笑笑:“郁修再好,他也是别人的了。以前是为了爷爷,我必须为了家族大业去做这些事……当然,还有一点我自己的私心。可现在,最最关键的原因已经不在了,我没必要再去碰得头破血流。对我来说,接近郁修是利益使然,那么现在利益的天秤已经倾斜,我们就该学会及时收手。”
黄森张了张口,似乎还不太明白姐姐的意思。
“别想了,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
“可……我觉得郁少对姐姐还是有感情的,不然这次怎么会豁出去帮我们?”
黄樱笑了:“你以为是郁修帮的?”
她摇摇头,“我对那个男人多少了解,他做不出这么细腻的事情来。”
偷偷地送救人的关键药草到她手里,却不惊动任何人,事后也没有任何说法,像是完全没有这回事一样。能做出这些的,必定是那个女人。
是黄樱一直针对,却又心情复杂的女人——巫凡心。
黄森:“那……”
“好了,这件事不用说了。过两天我还要跟黄桁出一趟远门,你应该知道怎么照顾好自己。”
黄樱脸色一板,“我不希望在我不在的时候,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
“我知道了。”
“还有,陆家那边无论来什么人,你都一概不用搭理。”
“好。”
黄樱安排好一切,又送弟弟回房间休息,独自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向外望着。她的眼神迷离,手中还拿着一杯浅浅的红酒。
城市虽大,却没有她寻找的那个人的身影。
“任如意,任如意……”黄樱呢喃着这个名字。
突然她惊醒了自己,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每当四周无人的时候,那种思念就会翻腾出来不断怂恿着她的心。
她苦笑起来,将红酒一饮而尽。
星空下,巫凡心也在苦恼。
原因没有其他,龚雪琪这女人像是担惊受怕过头了,非得身边有人陪着。如果没人陪着,就要给巫凡心打电话,这电话一打就是大半个小时,这让郁修很不满。这种行为严重干扰了他们夫妻和谐甜蜜的夜晚生活,他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某人手里的电话,恨不得立马给她抢过来。
巫凡心好不容易挂断,立马像一块黏皮糖似的凑过去。
她揉揉男人的脸,捏捏他的手,娇软地像个小猫咪:“好啦好啦,你还生气呢?别生气啦,我这不是挂断了吗?”
郁修哪能跟她板着脸,就在她靠近的一瞬间,刚刚蓄满的不开心全都跑得干干净净,他伸手抱住她,亲昵地贴着她的脸颊:“我就是不喜欢那女人黏你太紧,你是我的,而且现在是下班时间,她身体不舒服还有护工,还有医生护士,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我老公说得对。”
郁修察觉到她语气里的敷衍,不由得将人抱得更紧了。
“你个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就知道忽悠我。”
说着,他装作样子轻轻在她的臀部打了两下,动作倒不是很大,但绝对暧昧。巫凡心的脸都红了。
“你、你你——我哪里忽悠你了?”
“就有。”
男人惩罚性地在她鼻尖上咬了咬。
“不可理喻。”
“就不可理喻。”
两个结婚多年的人再次陷入热恋,就如同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拾。
郁修看着妻子莹莹如玉的脸庞,一颦一笑都极尽春妍丽色,娇艳华美,不可方物。对于外人,她多了几分冷冽清高,但只要在他面前,她永远是那个初遇的小女孩。
两人正亲昵得厉害,又是一通电话打进来。
郁修老大不痛快,但看看号码——好吧,不接不行,这是郁家老宅来的电话。
打电话的人是郁衷符。
“阿修,你和心心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
郁衷符很难得的语气柔软,主动要求儿女们的看望。
“爸,您和妈身体不舒服?”郁修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没有……难道身体健康,你们就不打算回来了?”隔着电话都能听出郁衷符的不痛快,太憋闷了,想让儿子回来看看自己也这么费劲。
巫凡心连忙抢过手机,娇嗔地瞪了丈夫一眼,声音甜极了:“爸,您别听他胡说,他啊最近忙公务都忙傻了,我们本来这周末就要回去看您和妈呢。对了,棠棠他们还好吧?”
“好好,都好。不要等周末了,明天就回来吃晚餐吧。我让你妈给你们准备爱吃的菜,保管让你们吃得饱饱的。”
“好,那您可得让妈多准备点,我可能吃了。”
郁衷符终于高兴了:“哈哈哈,好,一定一定,你放心吧。”
放下手机,巫凡心眨眨眼睛看着郁修:“傻瓜。”
“谁傻瓜?”男人不服气。
她眼珠子转了转,指着窗台上一盆乖胖可爱的鲜粉色小多肉,笑得乐不可支:“看,多像你呀?”
“哪里像我?”
“又可爱又生气,饱鼓鼓的。”
她用白皙的指尖戳了戳小多肉肥胖的叶片,又转过来戳了戳男人的耳垂,却被他一把捉住直接咬了下去。
“哎哟,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