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来人问道，“什么东西？”
来人声音沉静冷淡，如果闻恬意识清醒的话，就会认出他就是新上将江璟。
腰身开始慢慢发软，闻恬片刻都等不了，他艰难伸出手，在江璟身上肆无忌惮地乱动起来，甚至还掀起了江璟的衣角，露出半截结实紧致的腰。
因为距离过近，从侧面看近乎是搂抱的姿势。
“要什么，好好说。”江璟扣住闻恬的手，语气低沉。
闻恬被他语气吓到了，垂眼温吞道：“我想要抑制剂，我付了钱的……”
江璟看了眼狼藉混乱的柜子，“家里没有了？”
闻恬乖乖地“嗯”了声。
他模样很乖，含糊的声音也很温软，那张漂亮脸蛋被热汗打湿，嘴唇红艳艳的，对alpha来说是个要命的画面。
江璟松开闻恬的手腕，把手上提的塑料袋递给了闻恬：“里面是抑制剂。”
闻恬说了声谢谢，接过来，从里面拿出了晃着液体的药剂。
发热的现象愈发严重，闻恬喘着气，尝试了好几次，才勉强把抑制剂打进去。
过了几分钟，闻恬眸子盈出水色，稠艳的面容上多出了几分茫然。
江璟在他打抑制剂时就盯着他，所以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异样，江璟向闻恬递过探寻的视线，问道：“抑制剂没有用？”
闻恬无助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平时打抑制剂，用不了十分钟，焦渴燥热的症状就会得到缓解。可这次，非但没有减轻，还更疼了。
江璟蹙起眉。
他在拿抑制剂的时候，确认过上面的日期，每一个都离期限很远，不存在过期的可能。抑制剂失效的原因有很多，和omega的身体状况也有关系，不过具体有什么关系他也不清楚。
“在这等着，”江璟说，“我下去拿通讯器。”
江璟说完刚转过身，闻恬就拉住了他的衣角，小声哭道：“别走。”
江璟冷静道：“我拿通讯器叫医生过来帮你看看，还是说，你想这幅样子去医院？”
这副任谁看了，都想戏弄的样子。
闻恬难受得说不出话，也听不进去话，就揪着他不让他走。
江璟被扯得动不了，干脆停下来看这小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闻恬吸了吸鼻子，用黏糊的声音晕乎乎道：“你能不能......给我做个临时标记？”
他现在什么后果也想不到了，他只知道临时标记也可以抑制发情期，而他现在很难受。
江璟：......
江璟想也不想：“不行。”
闻恬炸毛了：“为什么不行？”
他是真的气急了，但发出的声音还是软声软调的，没有半点攻击性。自然而然的，也就没威胁到江璟。江璟甚至还直白地问了句：“没有为什么，你平时都这么放-荡？”
闻恬：“？”
闻恬被气得说不出话，一时恶向胆边生，踮起脚狠狠咬了口江璟的下巴。
江璟：……
闻恬凶巴巴瞪视他，像在示威。
江璟沉默两秒，哑声道：“属狗的？还咬人。”
闻恬很硬气：“我就是，怎么了！”
江璟倒是挺捧场：“嗯，你厉害。”
江璟下颚的口罩一片湿漉，细峋的喉结慢慢滑动，有种难言的性感。
闻恬又屈服了：“求求你了，你本来就是做这个的，帮我标记一下，我到时会给你钱的。”
“什么意思？”江璟皱眉，“什么叫就是做这个的……”
他还没问完，就被闻恬打断：“算了，你走吧，我找别的男友。”
反正这个app来人挺快的，他再忍一忍就好了，等他发情期过去了，他就去软件上投诉这个alpha玩忽职守、顶撞侮辱顾客。
江璟神情晦涩不明，眯眼道：“别的？你有很多男友？”
闻恬认真点头，回想起宣传单上的内容道：“我记得......有很多款，他们肯定愿意帮我标记。”
江璟：……
江璟用指骨卡住闻恬的下颚，强行扳到一边，瞥了眼他雪白得晃眼的后颈。眼睛深不见底，冷冷道：“转过去，自己站稳。”
闻恬被迫转过身，衣领被拉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后颈被咬破，冷冽的信息素汹涌注入。
闻恬眼睛睁大，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细小的呜咽。
alpha的信息素全部释放，高浓度的松雪味把闻恬全部缠裹，把那股清芬、甜丝丝的荔枝味循循善诱地，全部诱引了出来。
闻恬有些站不稳，他个子小，江璟托着他的腰，让他脚尖几乎踮了起来，只能徒劳地用手撑着墙。
没过多久，他就气喘脸红、泪眼朦胧。
江璟毕竟是常年上战场的，手上力气没把控，在闻恬的腰上留下道道指痕，看上去像是被用力吮-吸过的一样。
闻恬第一次接触这么凶猛的信息素，江璟刚标记完，他就失去了意识。
江璟把闻恬放到床上，正准备去浴室清理一下，忽然看到脚下有一张花里胡哨的宣传单。江璟蹲下，捡起宣传单，一字一字扫过上面穿衣放-荡的招牌一次性-男友。
回想起闻恬说过的话，他忽然想到，他可能是被闻恬当成了上门受嫖的鸭子。
江璟捏着宣传单，神色更冷了。
他消化了几分钟，把宣传单扔进垃圾桶，又花了几分钟找到了闻恬家里的浴室，进去洗澡。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门铃响了几声，江璟看了眼还在睡着的闻恬，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清瘦的alpha，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管抑制剂。
江璟脸上辨不出喜怒，淡淡道：“你们送货挺快的。”
屋里还残存着未逝的信息素，alpha天生抵触同类，这人表情变了变，强忍住想跪下的冲动，赔着脸色说：“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所以来得晚了。这是您点的抑制剂吗？”
这话他说得没底，他不确实是不是他眼前人点的。
因为屋里除了alpha强势的信息素，还能辨析出一丝清甜的味道。
江璟应了声接过，alpha见货送到了，马上就想走，被江璟叫住：“等等。”
江璟随手在桌上抽了张白纸，拿笔在上面写了几个笔锋犀利的数字，然后递给了alpha。
alpha不明所以道：“这是？”
江璟面无表情解释：“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app再接到这地方的单子，给我打电话。”
江璟头发微湿，眼里还笼着湿漉漉的水汽，骨相都是懒的，声音被热雾闷过，有些低哑，但并不妨碍他身上长久积压的、来自上位者的压迫力。
alpha被江璟的信息素压得腿一软，忙不迭应下：“行，您放心，我一定盯着单子，一有动静就给您打电话。”
alpha走后不久，江璟重新戴上口罩，离开了闻恬家，顺便还把他买的抑制剂扔到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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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恬一觉起来舒服了很多，他摸过终端看了眼，正打算起床，忽然被后脊的刺痛电了一下。
昨晚的一系列破事回笼，闻恬脸上血色尽褪，慌忙拿出手机点开单子，试图找和自己鬼混的是哪个狗alpha。
可单子上的信息都打了码，闻恬找不到那个alpha的任何信息。
闻恬心如死灰。
他本来只是想点送抑制剂上门的服务，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让人标记。
今天上午有一堂理论课，老师是公认的变态，不能翘课。闻恬抱着枕头消沉了一会，磨蹭半天才戴上口罩围巾全副武装出门。
学校门口比往常还要拥挤，因为新上将要过来和校长谈论事情。
闻恬远远就看到了两人，一人年龄较大，双鬓染了霜髯，刻板、严厉、苛薄，是不怒自威的面相。
是他们的校长程峥。
而另一人穿着苍青制服，肩侧绕着金色的绶带，高帮靴，完全没有属于高门权贵骄纵、跋扈的恶习。
美人在骨不在皮，他是骨相就比别人优越。
围观他的不仅有omega，甚至还有很多a。
闻恬一眼就认出他是那天在储物仓见到的alpha，闻恬顿了顿，转身就想走，可是人群太挤，他被挤在中间出不去。
程峥：“交接会准备得差不多了，两天后照常举办，您如果忙，只需要露个面就行。还有原本的机甲设计师因为个人原因离职，现在位置空了下来，人事部已经在招聘了，可能还要再等一段时间。”
江璟表情不变：“不着急。”
程峥不落痕迹地松了口气：“您不着急就好，我们会尽快物色合适的人选。”
闻恬露出有些意外的表情，以前不是没换过新上将，但他从没见过连说话都要斟酌三分的程峥。
新上将确实像传闻里说的那样，让所有人都忌惮。
闻恬打了个冷颤，钻过人群想往教室走。程峥正好往过扫了一眼，眉宇倏地拧成山丘。
闻恬裹着围巾，小脸拧成一团，口罩上是警惕的神情，好像生怕别人看到他。
程峥叫住他：“闻恬，你站住！”
闻恬心里咯噔一下扭过头，就见满脸怒气的程峥朝他走来：“大热天的戴什么围巾口罩！见不得人？快脱下来，像什么样子！”
闻恬有苦说不出。
不是他见不得人，是他身上靡乱的吻痕见不得人。
程峥见他不情愿地把口罩摘下，才板着脸发问道：“昨天上将正好撞到你发情期，怕你出意外，去你家给你送抑制剂了，你有没有好好谢过人家？”
闻恬表情空白：“？”
每个字分开他都明白，为什么连起来他就听不懂了？上将去他家？什么时候的事？
闻恬有些心虚地回：“啊？”
程峥吹胡子瞪眼，语调拔高不少：“啊什么啊，问你有没有好好谢人家。”
闻恬面色慌张。
上将昨天有去过他家？是他忘了，还是说因为昨天和那个不知名alpha鬼混，没听到上将敲门？
闻恬想到这个可能性，脸颊瞬间红成了虾米。
他正打算认错，就听见从刚才起就一语不发的上将开口道：“昨天临时有事，没去。”
程峥哦了声，转过头叮嘱：“你身体已经好了吧？以后注意点，提前规避这种情况。”
闻恬含含糊糊敷衍道：“我知道了。”
程峥点了下头，紧接着转过身，和上将并肩往高楼走去。
从始至终，上将都没看他一眼。
高大的alpha从身边经过。
闻恬垂着脑袋正想走，耳畔忽然传出一道冷淡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层厚膜、有些失真——
【……一脸呆样。】
闻恬：“？”
什么声音？
闻恬循着声音望去，可惜看到的只是穿梭的人流，好像刚才那声音只是他的一个错觉。
不等他多想，他的个人终端突然亮了一下，系统提示有一条陌生人发的未知短信，闻恬点开屏幕，在看到上面的消息内容后，瞳孔微微收缩。
-哥哥，今晚再不回家，我就亲自去学校门口堵你了。你不想那样的事情发生吧？
闻恬紧攥着手指，小脸瞬间失去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