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君宜的这个问题,君涵和君琅对望一眼,纷纷选择避而不谈。
可偏偏君宜又是个好奇心很强的,见着他们不说话,冷哼一声,双手环胸道:“你们若是不愿告诉我,那我只能亲自去问问百里或者宁西涟了。”
这样的威胁,对于两人并不管用。
可是出于血缘关系的牵连,君涵还是策马走到君宜的身侧,提醒道:“这话,你要去问我与大哥也不拦着,不过你最好别去问百里。”
“为什么?”君宜又问道。
君涵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日后,你就明白。”
很快,君宜发现自己好像也不用在等着日后。
一行人是在沧溟山山脚底扎营安寨。
一顶顶的营帐在山脚安置。
君暖被百里燕时从马车中扶下来的时候,她眉梢眼底都荡漾着稍许的风情。
是一种介于天真娇媚与风情妖冶之中。
君宜一见着君暖,顿时就将君涵和君琅的叮嘱抛到九霄云外,直接就朝君暖策马奔过去。
他策马过来时,君暖正站在百里燕时的面前同他轻声细语的说话,轻轻的勾着他的手指,一派亲昵。
君宜可不会考虑这么多,他在马背上极快的就找准一个角度,然后在快挨近君暖时,立马就俯身而下,长臂一伸,准确无误的直接扣住君暖的腰,再将人往上一提,等君暖回神之际,她已经稳当的坐在了君宜的身前。
秋风加挟着冷气扑面。
君暖回头看去,就见百里燕时正沉着一张脸站在原地,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着百里燕时眼眶周围隐隐约的有些泛红的迹象。
她吓得急忙伸手去捶君宜的肩膀:“二哥,你在做什么?”
“带你骑马玩玩。”君宜的笑声在耳侧回荡。
“我不去,你快将我给放下来。”君暖急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将你给摔了。”君宜哪里会听她的话,当即便这般说道。
君暖是真的急的都快要哭出来,她哪里是怕君宜会将她给摔下来,她是怕百里燕时会干出什么事来。
“二哥……”君暖才哭着和叫出他的名字,就见百里燕时不知从哪夺过一匹马,疯了似的朝着他们追过来。
对于百里燕时这些情绪,君暖隐隐是有些知道的。
自从那日她在书房外偷听到君和他们几人的对话,百里燕时就已经有了些转变,譬如平日对她的掌控,也从原先的散漫,变成如今时时刻刻的监视。
当然这些监视,美其名曰保护。
“你快停下。”君暖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此刻,她的声音中带上几分尖利,君宜一愣,马匹的速度自然而然的也就跟着降下来,这么一慢,也给了百里燕时追上他们的机会。
一匹马横置在他们的面前。
原先还算翩翩如玉的人儿,此刻面色冷然,长发凌乱的坐在马背之上,可就算有些狼狈,却也掩不住他无双风华。
君宜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见着百里燕时,他很是自然地挑眉一笑:“哟,我的小妹夫追过来了。”
百里燕时一只手攥紧缰绳,另一只手朝君暖伸出:“暖暖,过来。”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原先还嬉皮笑脸的君宜在刹那冷了脸,他横放在君暖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如往常般惬意的笑着,可说出的话,却截然不同:“你过去试试看。”
君暖不轻不重的拍了下他的手背,语气就跟哄小孩似的:“别闹。”
君宜一听,顿时就明白了。
“之前娘说什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好像的确是这样啊。”君宜将手挪开,嫌弃道,“过去过去,别挡着你兄长我看风景。”
君暖将手放在百里燕时伸过来的手掌中,由着那人一带,她便从君宜的马上挪腾到了百里燕时的怀中。
刚落坐,那人的手臂就像是蛇一般,立马就缠在了她的腰上。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也令人无比安心。
百里燕时的神色有了稍许的好转:“二哥。”
君宜挑眉笑道:“哟,原来我的小妹夫还是认得人的?”
“二哥说笑了。”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君涵策马从远处奔来,停在君宜的身侧:“二哥才回来,许久没见暖暖,就想着逗逗她,行止应当不会放在心上吧。”
百里燕时摇头,言语依然简单:“怎会。”
君涵平日与他相交较多,有时候倒也能摸出几分门道来,比如此刻,这人明显不想同他们说话,不过是瞧在君暖的面子上,不得不与他们应付一二。
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君涵拉住了君宜的衣裳,说道:“二哥,你就别打扰暖暖同行止了,你与我过来。”
君宜其实是有些不愿走的,奈何君涵心如铁石,根本不顾君宜的意愿,强行将他从小两口的面前给拖走。
等着君宜彻底远离了两人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你干嘛拉着我?”
君涵看着他道:“你刚才干嘛了?”
君宜觉得是莫名其妙的:“什么干嘛?”
君涵头疼的捏着鼻梁骨,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干嘛要去和百里行止呛人?而且你抢人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当着百里行止的面?君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就非要去逗他是吧?”
听着这话,君宜多少觉着自己是有些委屈的。
他辩解道:“我没事逗百里行止作甚?我只是好久没见着暖暖,想与她亲近亲近,再言,你刚才是没瞧见百里行止对我的态度,太差了!”
“你这还恶人先告状了是吧?”君涵道,“百里行止那厮,本就……”
话至一半,君涵倏然住嘴,只做提醒道,“反正你没事别去招惹百里行止。”
“你别说得好像谁乐意招惹他一样,要不是因着暖暖,我连看都懒得看。”
“这样最好不过。”君涵打断他的话,“这位可不比宁西涟,醋劲大着了,你要是将人给惹急眼了,我可不会管你。”
说完,君涵翻身上马,马蹄就像抹油似的,飞快开溜。
徒留君宜一人站在原地,目送君涵远去。
——
百里燕时带着君暖回到两人的营帐。
映月和雨娴两人已经将营帐给收拾完,整个帐中宽敞又明亮。
君暖拉着百里燕时坐在矮凳上,才同他解释道:“刚才我二哥只是想同我开个玩笑。”
“我知道。”百里燕时微微垂头敛眸,并不曾看她,就连语气也和之前无二。
但君暖还是能听出他这话背后,依旧怒气未消。
她不安的将手伸入他的手掌中,对他又道:“沧溟山后山处,有一处枫林,秋日正值枫叶盛开,可好看了,一会儿我们去瞧瞧,好不好?”
百里燕时道:“我俩吗?”
“是啊,要不然你觉着我们还应该带着谁一块去?”君暖笑着反问。
百里燕时道:“带着谁,不该问你吗?”
君暖笑盈盈的将头搁在他的肩上:“就我俩好不好?”
大概是我俩这个词触动了百里燕时,他笑着将头抬起:“好啊。”
至此,君暖心头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
次日,天才微微亮,锣鼓之声响彻整个山脚。
君暖睡意朦胧的睁开眼睛,微微仰头瞧着他干净的下颌,凝视片刻后,这才伸手推人:“该起了。”
百里燕时不言,只是将人又往怀中带了带。
君暖此刻依旧困得睁不开眼,被他这么一搂,好不容易强压下去的睡意,又一点点的成螺旋式上升。
她忍不住打个呵欠,将脸埋在他怀中是蹭了又蹭:“不能再睡了。”
这话是在提醒他,也是在提醒自己。
百里燕时慢吞吞的睁眼,搂着君暖的腰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一截。
“醒了?”
君暖摇头:“没,我还想再睡会。”
百里燕时轻笑,将两人身上盖着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截:“那就再睡会儿。”
“不行。”君暖虽然很想再睡,可一旦想着等会的围猎大会,心头就算是再不愿,也不得不起身。
她伸手撑在百里燕时的肩上,睡眼朦胧的坐起身,“一会儿要是所有人都到了,就我还在这儿睡,多不好呀。”
“特立独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一边说着,君暖一边摸瞎找衣裳。
百里燕时无奈的摇头,一把将人重新抱在怀里:“我去给陛下说,你身子不舒服,然后你就在这儿继续睡会儿。”
“万一皇祖父要是派太医过来不就露馅了吗?”君暖撇着嘴,又道,“这万一被其他姐妹知道,又该笑话我了。”
“你也别睡了,快起。”
在君暖的坚持下,百里燕时也只得放弃自己的打算,同她一块起身。
两人梳洗好后,刚出帐子,迎面就遇上了君宜和宁西涟。
这两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熟识起来的,正凑在一块说话,君宜的脸上也带着轻松又惬意的笑容。
君暖见状,求生欲迫使她脚步一顿,紧接着就转头去看走在她身侧的百里燕时。
百里燕时眼睛也不瞎,自然瞧得见,而且还瞧得一清二楚。
就在君暖想着怎么避开两人时,君宜就秉承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领着宁西涟直接往他们面前凑了过来。
“哟,小妹夫早啊!”君宜大笑着同他打招呼,“你们小两口起的还挺早。”
“不是说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吗?”
百里燕时拱手:“二哥早,宁将军也在。”
“百里大人。”宁西涟回礼,目光坚定明朗。
作者有话要说: 二□□常直播在线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