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 85 章(1 / 1)

听闻她的话,云幼原先僵硬的神色立马就变得活泛。

她浅笑,笑声如铃:“这是自然。”

君暖立即道:“这首词,是陶姑娘在江南旧宅时所作,上阙写,千万恨,恨极在天涯。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摇曳碧云斜。”

“就不知,这下阙是何。”

云幼不假思索的立马接道:“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

“云幼的记性果然极好,不像我,幼时便不爱读书,如今就连记个词都记不住。”君暖眉眼弯弯的对着云幼一笑,眼中似晕染出无边的春意,倒是像极了三月的江南风光。

也不知是为何,云幼听着这话,总觉着不太对劲。

她感觉,君暖就像是意有所指般。

她手指不安的揪着搭在腿上的被褥,勉强的笑道:“我与你不同,你对她所作的诗词也不过是喜爱罢了,而我却是想将她引为知己,所以我对她的词,自然是更熟悉些。”

“不过她这首词,倒是没有那日所作的好,这一首听着,未免叫人觉着有几分惆怅。”

“谁说不是了。”君暖低头喝了口茶,“对了,过几日我要随我夫君北下,可就不能来瞧你了。”

云幼皱眉:“好端端的,北下作甚?”

“这我就不知了。毕竟朝廷中事,我一妇道人家掺和什么,不过是听闻凉州有美景,所以呀,这便赖着他,想与他一同去。”君暖说着,眉眼间泛出几分羞怯,湿漉漉的眸子扑闪着,十分勾人。

云幼了然的打趣道:“你与百里大人才成亲不久,如今正是新婚燕尔,这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大抵说的便是这般时候。”

“要不然就凉州那么个贫瘠荒凉的地儿,你去那有什么可瞧的?”

“你这话我听着,怎么带了些酸味,你若是羡慕,便也赶紧将那亲事办了,自然有人与你琴瑟和鸣。”君暖眯着眼笑,笑容中都不由得带出几分甜蜜来。

云幼瞧得出神,君暖连唤好几声,才将她神游到九天之外的神魂给召了回来。

她掩饰着笑着低头伸个懒腰,被褥从她的身上滑落:“你便放心去吧,这些日子,我就安安心心的呆在府中养着,哪也不去。”

“最好如此。”

从云府出来,君暖心情大好的让车夫将马车赶去城西的一间铺子,准备买些蜜饯果子回去。

今儿的一出试探,虽是还不能明确云幼到底是那个走剧情的还是做攻略的,可也从旁验证出,她甭管是个身份,总归不是这儿的人,还是与她是对立的。

虽然,她今儿也将自己给暴露出去。

君暖哼着小曲,将竹帘撩起,用手肘撑在窗框上。

明媚的日光打在手背和她发髻中的朱钗上,一段流光潋滟而过。

就在君暖心情颇好的枕着日光而眠时,一股劲风就从她的脸侧滑过。她极快的清醒,将头往马车内一缩,谁知朱钗上的流苏勾住窗框,紧接着她就听见清脆的一声响。

她顾不得外面发生何事,忙不迭的探出半个身子去瞧,果然就见她的朱钗给那股力道勾住,落在青石铺就的地面,断成几截。

君暖急忙让车夫将马车停住,提着下裙,踩着矮凳下马车,想要将断掉的朱钗捡起来,谁知竟然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将那断成几截的朱钗捡到一方手帕中,仔细的包好,才递到了她跟前。

君暖赫然抬首。

闹市之中,人群熙攘。

他穿着最素净的长袍,微笑着将她断掉的朱钗递到她的跟前。

面容只勉强算作清秀,可他身上透出的气息,却是无比的安宁沉静,像极了佛门清净之地,与此处是格格不入。

这人就像是红尘烟火中那一抹转瞬而逝的风,不沾尘埃,不染颜色。

谁也留不住。

君暖心情复杂的将珠钗接过:“容公子,怎在此处?”

容沉将珠钗给她之后,便将手往后一背,说是:“府中太过沉闷,出府逛逛。”

这也不过是君暖随口一问,却不没想到这人竟然就这般答了。

她想着云幼与她所言的,关于容沉的所有事,又想起永清对容沉的重视和在乎,她身子僵硬的往后一退,拉开与他的距离:“原是如此,那永安便不相扰了。”

说着,君暖急急忙忙的转身,想要重新登上马车之际,那人的手却一下子就准确无误的拉住了她的手腕,让她的身形不得不暂缓,从而重新转身,与他相对。

容沉低头看着两人相握的地方。

纱质的广袖垂下,柔软的覆在她的手背上,而他伸手隔着那一层衣裳握住她的手腕,灼热的温度犹在。

也似极了那一年的春日。

容沉不免出神。

可人无人知,他脑子此刻就像针扎一般疼。

君暖用力挣脱容沉的手,蹙眉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男子:“容公子可还有其他的要紧事?”

容沉抿着嘴角,不说话,只是无言的盯着她。

君暖十分不喜容沉这股目光,就好像她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般。

她眉头拧得更厉害:“若容公子无事,那永安便先走了,容公子也还是尽早回府,免得永清姐姐担忧。”

“那你可担忧吗?”容沉不紧不慢的将这句话从心底问出来。

一时,君暖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不可理喻。

若非是情况不容许,她倒是非常想一脚踹过去,或者将人的头按在水里清醒清醒。

她俩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担忧他?

容沉也看出君暖眼中的不虞,他嘴角边扯出几分嘲讽的笑,不过很快就隐没下去:“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

君暖挑眉,总觉着眼前这人和之前所见的人有些许的不同,可哪里不同,她却又说不上来。

“这个玩笑未免开的太过了,若是叫永清姐姐听着,你可想过她?”君暖转身踩上矮凳,手扶在马车的车厢边上,侧着身子低头望着还站在一旁的容沉,冰凉的耳坠贴在她的脖颈间,“今日之事,多谢容公子。”

容沉浅笑:“举手之劳,永安实在是客气。”

君暖弯腰钻进马车内。

马车窗的竹帘被挑起,容沉那张如玉的侧脸便又清晰的映入眼中。

她气闷,原先的好心情已然消失殆尽:“容公子可还有何要紧的事?”

修长的手指按在竹帘上,愈发衬得手指通透,轻笑声从耳侧传来:“那日,容……我送与你的及笄礼,你可还欢喜?”

“劳容公子破费。”君暖盯着他的手,“若容公子无事,永安便先行一步。”

若是寻常人听见这话,只怕早就将手放开,可君暖显然低估了容沉的脸皮,他继续抓着竹帘,又道:“你我好歹也算是青梅竹马,永安你就这般不愿见我?”

说话间,容沉的眼睑下垂,眼睫打在下方,明明是在正常不过的动作,可由容沉做来,却多了几分可怜之态。

君暖心中警铃大作。

“容公子若要这般想,永安也拦不住,毕竟你我男女有别,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君暖说着,想要将车帘从容沉的手中给抽回来,可她的手才刚动,就被容沉用手指勾住。

君暖一愣,显然没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人竟敢这般大胆。

她面容上浮出怒意,她用力将手往回一抽,直接将他给推了出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容沉,我瞧在永清姐姐的面子上,不愿与你计较,你若在不识好歹,别怪我不讲究姐妹情分。”

容沉被她这么一推,顺势往后退了几步。

他广袖飘飘摇的垂向地面,身姿更是从容不迫:“你猜,你今儿若罚了我,你永清姐姐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不管永清信谁,总归她最后偏向的只会是容沉。

可……君暖眯着眼,看着离她马车一丈之外,风姿卓然的男子,这般模样,似乎已经与记忆中的那人相去甚远。

鲜活的眉眼正一点点的褪尽颜色,最后模糊成一团水雾,什么也不剩。

君暖眼底带着怅然。

随后,她面无表情的将竹帘放下,对着车夫道:“回府吧。”

车夫讶然:“郡主不去买蜜饯果子了吗?”

“不吃了。”君暖心头有股郁气横生,她恹恹的将身子往后一靠,谁知余光一瞥,就见着正慢吞吞的跟在她身后的人。

刹那,她的眉尖只差没拧成一股,她拍了几下车壁,让车夫将马车停下,自个将竹帘一撩,咬牙切齿的看着走近的容沉:“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容公子竟然这般没脸没皮?难不成你就是靠这招,引得永清为你如此吗?”

容沉笑,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面容,却有了几分勾人:“永安郡主这般聪慧,不妨猜猜?”

“这有何好猜的。”君暖的手指扣在竹帘上,死死地拽着,骨节泛白,“你是容沉吗?”

——

早些还算明媚的天气,在瞬间暴雨交加,电闪雷鸣。

狂风哗啦啦的大力吹过树梢和庭院,恍若鬼哭狼嚎般。

君暖懒洋洋的打个呵欠,窗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似乎下一刻这些风雨便会破窗而来。

百里燕时松松垮垮的披着外衫从净室走出来,水雾弥漫他的眉眼,却也难掩其清贵。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的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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