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到伏见房间里拿了换洗的衣服和干净的毛巾。
他喜欢深色的衣服,衣柜里除了青之氏族的衣服以外就少有别的亮色,太宰随手拿的是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
她看了眼这件衬衫,又看了眼穿着深色睡衣在书桌上办公的伏见,觉得前男友这个审美和中也差不多。
中也的衣柜里全是白衬衫,小马甲,长款西装外套。
每天都把自己活成了一样。
不过太宰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别人,她常年的打扮都是白衬衫,西装裤,以及驼色风衣。
她洗澡前把原先藏起来的手铐带进了浴室,洗完澡又藏在身上带了出来。
虽然伏见看着没有比她高多少,但是男性的衣服本就会加宽,太宰穿着还显得挺空落落的,藏一个手铐非常轻松。
回到伏见房间的时候他在书桌前坐着。
看到她进来,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些疲惫的神色。
他是下垂的眼尾,所以总显得懒散,可工作能力却很强,这大概就是对方深夜还在工作的原因。
啧啧,说了在床上等我的,结果还在工作。
太宰钻进了被窝里,深灰色的床就像看上去那样柔软,绒制的表面贴在光|裸的皮肤上很舒服,她把枕头垫在自己的腰间,靠在床背上,支着头去看伏见。
他似乎结束了工作,眼镜就放在了书桌上,那一双深蓝色的眼眸没有了那一副平凡的黑框眼镜的遮掩,毫不保留地显露的露出了最真实的颜色。
戴着眼镜的他已经是青年的模样,可摘下眼镜却还有一点点稚气未消。
说起来,他也只是刚成年的年纪。
穿着睡衣显得有些单薄,可是整天佩刀的青年又怎么会像看上去那样单薄,太宰说,“你很适合穿青之氏族的制服。”
“可能是总算不是穿黑色衣服了,让我眼前一亮。”她漫不经心,“美咲的话,还是老样子。”
他也来到了床上,坐在她的身边。
太宰看着他露出个笑容,“美咲还是和以前一样可爱,你知道的,我以前的时候,就对那孩子很感兴趣,因为太可爱了总让人割舍不下,能再见到真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是吗?伏见。”
她以往就这样叫着他,不曾更亲密,却也没有更陌生。
伏见道,“八田,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美咲。”
太宰眨了下眼睛,“你这是在暗示我,他没有反驳我叫他美咲是因为喜欢我吗?”
她语气莫名,“你猜,他还住在以前那个地方吗?”
他被她暗藏的意思所惹怒,手臂撑在床背上,将她困在臂弯处这一方小小的空间,“不要去招惹他。”
略长的蓝发垂落到她的脸上,那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容是世间少有的美丽,她伸手触及他的脸,语气无奈道,“所以啊,男朋友更在乎另一个男性这种事情,是个女朋友都忍不了吧。”
她轻轻地打了一下他的脸,却如同拂过,“前男友君,能离我远一点吗?”
“太近的话,”她好似再说情话,柔和的声音微哑,手握上他的手,却另外有一个更冰冷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手腕,“会被锁起来的。”
是刚才那一个手铐,仅仅是反应过来的瞬间,另一个手腕也被铐上。
她便从容地推开他,而后按住他被手铐锁住的双手。
“怎么样,你送给我的玩具。”太宰抚摸过沾着两个人体温的手铐,指腹滑过对方的掌心,胳膊直到脆弱的颈侧,她的眸色冷淡,表情却很柔和,“很好玩吧?”
“对了。”她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锁芯被我改了一下,原来的钥匙应该是用不了了。”
伏见没有挣扎,甚至像是预感到现在的场面一样平静,他道,“刚才你是故意提八田的。”
一个并不需要答案的陈述句。
但太宰却想要回答他,“嗯,因为想找个机会把玩具还给你。”
设计偏小的手铐扣上他的手腕也只能说是刚好,自带的重量在他白皙的手腕上压出绯色的印子,她从身上摸出一根细小的发卡在他眼前晃了晃,“想要我帮你打开吗?”
懒散又矜持的青年,发丝凌乱地铺散在深灰色的床单上,他的肤色更多是苍白,不像是她前两天见过的两位少年,是健康的白皙。
她终于把指尖从他的脖颈处挪开,却放到了他松开的衣领处露出的锁骨,太宰道,“洗澡的时候不许我进去,可要看你脱光的样子也不只那一种方法。”
“你知道的,这些事情我总喜欢亲力亲为。”
她的手放在了睡衣的扣子上,灵巧的手轻易就能把扣子解开,一颗两颗,深色的睡衣松开,袒露出大片苍白的肤色,她的手放在了第三颗扣子上,却没有再动,而是看着他挪开了指尖。
“开玩笑的。”
说完她便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完眼角还含着泪水,“喂,不会真的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吧。”
伏见神色复杂,慵懒的声音终于带着冷意,“解开。“
“哈哈哈哈哈。”太宰又笑了,笑完伏见的脸色也差不多黑了个彻底,她把发卡插进锁中,很快手铐被打开。
她拿起自己刚刚用来垫着腰间的枕头,抱着下了床,去了客厅。
之前坐在沙发上的时候,她就挺看中这一张沙发,作为今晚的床也很满意。
房间里暂且她是不敢去了,刚刚把向来懒得发脾气的人逗得生气了,睡上一晚不知道还能不能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刚好沙发上还有一床薄薄的被子,空间也足够。
太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抱着枕头,那上面有和她今晚用的洗发水同样的味道,却也有些不一样。
她比伏见想象中睡得好,觉得就算是睡着了也不会怎么样,就是半夜被喧响的雷雨声吵醒后,才发觉有哪儿不对劲。
空间变得比刚躺下的时候挤了很多,她被搂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因为只是沙发的原因,所以对于一个人还算宽阔,睡着两个人就显得逼仄了。
他却没有她睡得熟,身边躺了一个人还一无所觉,在她醒来的同时也醒了,声音低哑:“怎么了?”
太宰其实有点想把他踹下去,顺便问问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样睡很挤。
最终,可能是把人逗得太狠了的心虚,让她最终只是轻声道:“下雨了。”
空气中的温度有些凉,可贴着她又不属于她的那一句身体却格外地温暖,比身上盖着的被子还能给她更多的温度。
她打了个哈欠,终于还是没忍住:“要不我们去床上睡。”
有点挤,很挤,挤得她估计接下去都睡不着了。
他没有回应,正当太宰觉得自己跑来前男友家省了一笔宾馆费这个决定是不是做错了的时候,身侧贴着的温度移开,腿弯下伸入手臂,而她被抱起。
那一张柔软却没有半丝温度的床又迎来了主人,她再一次被拥入温暖的怀抱里,本想说些什么还是觉得保持良好的睡眠更重要。
等她长得比伏见高了,一定要俯视他,然后把她抱怀里睡。
这是睡意浓重时的野望,等第二天醒来也就忘得差不多了。
雨过之后格外清新的空气充满了整个房间,伏见已经不在,估计是去履行身为一个公务员的职责了。
太宰脱下当了一晚上睡衣的衬衫,换上自己的衣服,昨天晚上洗过已经烘干,甚至被熨烫过。
但还是改变不了腰身变得有些宽大的裤子,不知道让红叶姐帮忙做的裤子有没有做好了,她不习惯系皮带,更不习惯裤子要掉不掉。
虽然是应该在外面浪荡的休息时间,但还是先回横滨一趟把裤子的问题解决了。
就这样,太宰踏上了从东京出发隶属于港黑的货轮。
至于去上班的前男友,都说了是前男友了,自然是不需要通知他。
***
结果在货轮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人。
应该是卧底吗?
不仅主动来结识她,还说希望做她的下属。这种话,太宰实在不想说,港黑只有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十分乐意做她的下属的人,就是被她从贫民窟打了一顿然后捡回来的,芥川龙之介。
芥川被她带在身边调|教了一段时间,扔给了森首领,据说现在已经快当上港黑游击队的队长了。
于是太宰看了一眼这个自荐的人,很高兴地点了头,和善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川泽郁礼。”黑色短发的青年似乎有些腼腆,却直言道:“我很仰慕太宰小姐。”
这样的话也很久没有听过了。
太宰欣慰地握过他的手,忽略过他有一只变得通红还印着文字的眼睛,她期待道:“那你要和我一起殉情吗?”
“欸???”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的六道骸还穿着川泽郁礼的演戏,惊讶道,“太宰小姐是说真的吗?”
“可我只想做太宰小姐的下属,我没有资格成为太宰小姐的恋人。”
他这次的人设是耿直腼腆的青年,虽然已经被彭格列招安,但本质上仍然厌恶黑手党的六道骸今天也在用附身的技能混入黑手党中,试图搞垮一两个黑手党家族作为副业以及业余爱好。
太宰听了他的话也很疑惑:“只是殉情啊,又不是要你成为我的恋人。放心,我以前的恋人们都很优秀,所以不会看上你的。”
这一瞬间,六道骸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真实身份。
可他毕竟很相信自己的能力,于是有些失落道:“确实,像太宰小姐这么出色的干部,怎么会看上我。不过,我会努力成为太宰小姐的下属。”
太宰安慰道:“那你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