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征臣到达家里的时候,看到了向来从容帮他安排各种事务的管家难得有些为难的神色,他好奇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家道,“少爷和那一位小姐在他的书房已经待了两个小时。”
赤司征臣沉默了一瞬,明白为什么管家是这个表情了,他现在也是这个表情,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太宰小姐应该也不是会对国中生出手的样子。
又觉得对方是黑手党,说不定就……爱好比较特殊呢。
他虽然有意和港口黑手党交易,但没有必要把自己唯一的继承人也搭上。
赤司征臣虽然相信儿子,但架不住那一位太宰小姐段位太高,多智近于妖,就算是他比她多出了一倍年龄,也不得承认对方太过出色,稍不小心吃个大亏也说不定。
“走,去阿征的书房。”
他的脚步加快,难得出现在掌控以外的事情,而且还涉及儿子,就不免急切了一些,到了阿征的书房门前,他敲了敲门。
心想,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也给他们一个收拾的时间。
书房的门立刻就打开了,是他的儿子开的,头发很整齐,衣服也很整齐,神色平静,没有任何一点匆忙的样子,赤司信九郎安下心,“太宰小姐呢?”
赤司征十郎叫了一声,“父亲。”
让开身体让父亲能够看到书房内,他道,“太宰小姐正在给我讲你前几天给我的那本书。”
虽然自己的儿子什么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来,但赤征臣还是觉察到一点点控诉,毕竟,他当时翻出那一本多年以前的爱情小说,第一个反应就是,阿征也差不多到年纪了。
然后就把那一本爱情小说送给了刚放学回来的赤司征十郎。
他走进去,模样精致美丽的太宰小姐正坐在沙发上,背靠着柔软的椅背,翘着二郎腿刚把视线从书页上移开,她笑道,“赤司先生给小少爷的书很有意思。”
赤司征臣稳重一笑,“麻烦太宰小姐给他讲了,既然我们俩都在这儿,今天不如就在阿征的书房里谈?”
是疑问的语句并非陈述句。
太宰心想,心虚了吧,老狐狸,居然把这种书给儿子,真是个老不羞的家伙。
她倒是无所谓,合上书放到茶几上,“那就在这儿谈吧。”
赤司征十郎自觉地从原本属于自己的书房里退出,将空间留给父亲和她。
直到晚上十点的时候,两个人才带着满意的笑容从书房里出来,太宰发了则任务完成的消息给森首领,并且要求了接下来的休假。
赤司家倒是挺欢迎她再住一段时间,太宰却不是喜欢长时间停留在一个地方的人。
用过晚餐,她就像来的时候那样,穿着驼色的风衣从赤司家门口走出去,身形渐渐隐没在黑暗中,恍若与夜色融为一体。
赤司征十郎目送她离开,询问父亲道,“太宰小姐一个年轻的女性在深夜里独自离开很危险,真的不留她再住一晚吗?”
“危险?”赤司征十郎看到自己的父亲笑着反问,而后道,“真正危险的是她才对。”
毕竟是最年轻的港黑干部,可不是一般人能当上的。
“阿征,回去吧。”赤司征臣转过身,“你还有很多要学的,明天开始增加课程。”
对此,赤司征十郎淡淡应道,“是,父亲。”
早晚都会有这样一天,他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
太宰对于东京,其实不怎么熟悉,毕竟她的主要活动范围还是在横滨。
她想了想还是拨通了昨天刚见到的前男友的电话,“莫西莫西,是伏见吗?……我还在东京,现在没有地方住……嗯,身上的钱也用完了……行,那我打车过来。”
她放下手机,完全不觉得这种情况下求助前男友有什么不对劲,毕竟分手了也是可以做朋友的。
过了一会儿,她的手机上收到伏见的地址。
果然已经不是她曾经去过的那个地址,太宰回忆了一下,露出复杂的神色,这家伙,现在比以前有钱多了。
是东京的高级公寓,安保似乎很严格的样子。
需要门禁卡以及人脸识别,太宰一边发消息给伏见,一边想着,到底是多怕被人寻仇才至于住到这种安保严格的地方。
那家伙脾气还行就是嘴太毒,特别是面对八田美咲的时候。
以前逗八田美咲的时候最多只是被对方小拳拳捶胸口,现在的话,再逗下去可能直接被八田美咲一棍子敲死变成一只死猴子。
她突然觉得,那两个人是真爱也说不定。
等伏见猿比谷从门卫处把她领进公寓的时候,就看到她别有深意的眼神,他沉默下来,以他的经验,这种时候,不要问她是最好的。
两个人上了电梯,他率先开口,“你还留在东京?”
太宰看着他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制服,回答道,“啊,刚帮森首领谈好一宗生意,接下来估计能休息一周,不过也可能是一个月。”
“我可是被压榨了快半年没有休息时间了。”太宰治敲了敲自己的肩膀,“森首领可真是会支使人,我可还是发育期的少女,再这样下去会长不高的。”
伏见看着对方差点只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身高,沉默了一下,道,“你长得够高了。”
再长下去,他怕有一天她能平视他。
太宰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我可是能长到181cm的。”
嘛,虽然是男性的她能长那么高,但说不定女性的她也能。
这还有零有整,讲的很像真的。伏见伸手按住对方的头,“现在就长的够了,营养还是用在长别的地方吧。”
她的头发是天然卷,又密又多,手按上去就像被黑藻般的头发缠绕住一般。
而简单的把手抽离,就能从中逃出。
就像是太宰治这个人一样,只要自己抽身离开就能逃脱她,可多得是人不肯离开,只想被越缠越紧。
这家伙,果然还是不会说话。
太宰问他,“那你是对我哪儿还不满意,想我再长长?”
伏见没回答,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到了。”
他住在18层,电梯很快就到了,同样是刷卡进门,太宰却觉得有些可惜,“我好久没开锁了,有点手痒。”
伏见看了她一眼,回房间拿了一样东西出来。
又把太宰的手腕露出来,细细的白皙一截,她向来瘦,好久不见似乎比以前更瘦了,手腕纤细地像是轻轻一折就能折断。
“伏见,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都这么玩的?”太宰调侃道。
他拿出来的一副银质的手铐,看着比一般的手铐要小一点,太宰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又看了看手铐,心想自己戴上可能还挺合适的。
她的手依旧被他握着,太宰也不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还铐上吗?”
伏见就把她铐上了,“你慢慢玩,我去洗澡,我没洗完你不许进来。”
太宰觉得对方防自己跟防狼一样,明明她才是被锁起来的那个,她晃了晃手上的手铐,锁链相撞发出轻响,“ok~”
等会解开了,一样进去,锁门也没用。
但她暂时不打算解开。
太宰坐到沙发上,伏见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又警告了她一次,“不许进来。”
等到浴室内响起水声,太宰才慢悠悠地开始开锁。
开锁这件事情,这要是机械类的锁就没有她开不了的,但是电子锁其实她也能开。
伏见给她铐上的手铐除了小了一点以外,其他都是正常的手铐。
所以开起来也异常的简单,所以她就稍微改装了一下,把里面锁芯的形状改掉了,她用一只手指绕着手铐转圈圈,最终还是没有去打扰伏见洗澡。
比起直接进去看,她更喜欢自己去脱。
太宰把手铐藏了起来,在沙发上等着伏见洗完。
这个房子确实只是个住的地方,但伏见其实是很会生活的人,平时看着有些懒散,但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他在做。
所以,为什么分手了呢?
貌似是对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她,她就看上了别的优秀的男孩子。
太宰想到这儿稍微认真想了一下,这种情况的话,应该是分手了。
伏见洗完澡,先是把洗浴室的门锁打开,他停顿了下,原以为她会开锁进来的,结果锁还是好好的,看上去并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这倒是……难得了。
她虽然长得偏高,可身形瘦弱便一点都不显得很大一只,缩在沙发上的时候意外地有些小巧,像养了一只骄矜华美的布偶猫,毛发浓密柔软,养的久了,高兴的时候就趴在你身上用尾巴一下一下的扫过你,不高兴的时候就一言不发的离开。
伏见本想走回房间,最后还是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以及一块毛巾坐到沙发前的地毯上,也正好是她的脚边。
挂在脖颈上的毛巾被拿走,而后轻轻地盖在了他的头上,在他的头上揉搓起来,她的声音一向温柔,夜深的时候更是撩人,“之前不是不许我看?”
他懒懒道,“不许看,但是允许你给我擦干头发。”
太宰捏了下他柔软通红的耳垂,把他的头发擦得半干,然后用手指将打结的地方梳理开,这件事情她做的细致又认真,也熟悉。
等全部梳理开来,她推了一下他靠在沙发上的肩,“自己去吹头发,帮我拿衣服。”
他被推了一下,又靠在了沙发上,嗓音清冷又慵懒,“不—要—”
她似乎是无奈,温热的呼吸吹在他的耳畔,“那你去床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