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陆易泽就出门去早训了,还拉上了周一帆一起。
俩人在空旷的山道上野练,肩上负重着二十斤的东西。
即使跑了二个时辰,陆易泽还是一脸面无表情,要是没看到他脑门上的汗水一直往下流个不停,呼气间重了不少,还以为他不受丝毫影响。
周一帆在一旁气喘吁吁地问他:“你平常不都是凌晨四点才去训练的吗,怎么提前了两个小时。”
陆易泽言简意赅:“有点事,等会儿我要去市里,你先带九营训练一天。”
周一帆听到这,干脆也不跑了,拉住陆易泽的背带询问:“去市里?你一天来回?去办什么事啊,这么着急,你买车票了吗?”
陆易泽见状也停了下来,把背包卸下,从包里拿出面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没买。”
周一帆撇撇嘴,得,还是没说目的:“你等下去买就只有站票了,车票有座位的都是提前预定好的。”
陆易泽听后神情没有半点变化:“没事。”
“你就不能缓两天再去吗,到时候坐着多舒服,来回得站着十二个小时。”
陆易泽:“不能。”
周一帆摸摸下巴思衬,连站票都要去,办什么大事这么着急。
要是陆易泽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会告诉他办终身大事。
陆易泽和周一帆道别后就回到了温家,他还要找温姨夫借件东西。
回来得正好,陆易泽刚进门就碰上了手里还拿着一大叠资料的温姨夫,正好要去上工。
陆易泽直奔主题:“温伯父我能借温叔的自行车去下县城吗。”
本来应该是要跟温胜借的,可是他人出差去了,只能找温姨夫租借了,而且去县城还是骑自行车比较方便,要是坐赶牛车还要等人满才能走,到时候恐怕赶不上回来的末班车了。
温姨夫没想到陆易泽跟他说的是这事,他这人一向大方:“可以,你随便用,用不着跟我客气。”
陆易泽:“好,您也快去上工吧,别耽搁了时间。”说完就让出路来让温姨夫过道。
温姨夫笑了笑挺着那圆滚滚的肚子走了...
县城车站,入站口的人特别多,大包小包的拎着,各种乡村口音此起彼伏,热热闹闹的。
陆易泽把自行车放到队友家里帮忙看一下,就到车站买票了,九点钟的车,站票。
他还是第一次买到站票,以往出门不是下属帮买就是坐着军队的车去赶任务,人生中的各种体验还是同一个人带来给他的。
陆易泽到市里就去银行取了一趟钱,摸了摸口袋里的布票,这些都是上头发的,平时他的衣服都是陆妈妈帮着张罗。
他自己在军营里从来都是一身军装,也懒得去搞得花里胡哨,这布票就留了下来,没想到有一天却用上了。
陆易泽先来到百货商店买衣服的地方,门口有个牌子挂着衣服的楼层,女装在三楼。
三楼有各种款式的服装,颜色素雅清新,倒是比县城里一大片灰扑扑的衣服多了些看头,
县城大多是赶工的人,对衣着方面没有太大的讲究,能穿就行。
陆易泽虽然是第一次帮别人选衣服,倒也了解温婉清这个人。
在他的屋里摆放的茉莉花,还有饭盒的别致,以及她每件衣服的颜色,都表明这女人的精细。
这些素雅的衣服固然好看,但过于朴素了,买回去她恐怕会不喜。
陆易泽略过了那素色的衣服店面,来到一家颜色比较鲜艳的铺子里。
一排过去黄,蓝,白还有一些精致的小碎花,他很认真的把货架上的衣服一件件看过去。
售货员见他那样乐了:“是买给对象的吧,你要什么样的,我可以帮你找出来。”
陆易泽没有否认:“她喜欢比较艳丽的裙子,最好裙摆到脚裸处。”
他每次看到温婉清穿着才到膝盖的裙子,露出的那两条白大腿都忍不住皱眉,
他想说她,又没有权利去劝阻,只能闷声压在心底,现在到他选衣服,当然要有挑顺眼的买了。
售货员了然,从角落处拿出一件连衣裙:“艳色的,试试这款红色的行不行,这款是从上海刚拿下来的新货。”
这件裙子双袖到手肘上面一点,腰间被层层叠叠的褶皱收紧,非常修身,连着上去还绣着几朵白色的小花,领口处还设计了几个小巧的扣子拉领。
怕陆易泽不喜欢,售货员又举例了事例:“你可别看结婚时才穿红色,这都古板了,现在的妹子接受力也大,我在街上都看到好几个人穿上了,可好看了,你买回去你对象肯定喜欢。”
陆易泽摸了一下料子,是那种透气丝滑的布料没有一点毛茬子。
这件连衣裙倒是让他想起进温家的第二天看到的红色身影,之后就再也没见温婉清穿过了,而且这件裙子款式特别,她是没有的。
虽然当时只略过一个背影,但他知道她穿红色肯定是极美的。
陆易泽看了裙子的腰部皱了皱眉:“这裙子有没有比较小一点的,她腰比较细,这件她可能穿不了。”
他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淡定的说着,温婉清的腰他握过了几回,他一只手就能抓住,瘦得跟什么一样,每次碰到他都得注意放轻力道,怕给折没了。
售货员笑得一脸暧昧:“同志,我们这里有小码的,你拿的那款是中码,你家对象能穿得了,你要是要我八十块钱给你了,平时我都是买八十五块的。”
八十块钱一件裙子,也是陆易泽差不多一半的工资了,他从来不差钱花,陆妈妈是做生意的,陆大帅的任务奖金比他还多,对于唯一的孩子他们也是只要陆易泽要什么他们就给什么,所以他从来没有菜米油盐的烦恼。
陆易泽点了点头:“你帮我包起来吧。”随即又问道:“你这有跟这裙子料子一样的布料吗,我刚刚摸了货架上的衣服,有一些触感不太好,我想买回去”
售货员笑得眼角都露出了皱纹,没想到来的还是一个大款。
最后陆易泽要了三块布一件裙子花了一百二十块钱,还有三十尺布票。
陆易泽逛了三楼一圈,出来后手上拿的还是之前买的衣服,不是不想多买点裙子给温婉清,而是那些裙子都不符合他的审美,不是布料不行就是太短了,挑来挑去还是只买了这几样。
这时候市里其实有好几个连锁店铺了。
陆易泽走进一家连锁的手表店面,这里的手表一般都比百货商店里头的贵,质量也要好些,要是有钱还能弄个古董古董货来。
陆易泽对手表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自己就有好几块表,有些还是进口的。
这都是陆大帅的和他的长辈送的,他们觉得男人没有一块表像什么样子,每年过节都会给他捎上一块。
买表才是陆易泽今天来市里的目的,他打算送给温婉清,就此确定关系。
别看陆易泽弄得头头是道,他这些派头还是跟陆大帅学的,陆大帅在他小时候老是吹嘘自己靠一条裙子和一块手表就弄了一个媳妇儿。
还让陆易泽好好学他,甚至还天天在他耳边唠叨,这....陆易泽还只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被这么茶毒长大了。
陆易泽叫售货员拿出最新款的外企牌的女士手表,他看了都不合适,总觉得不够精致小巧。
售货员看他的装扮,也是个能买得起的,就放心推荐起来:“看你就是识货的,我们这还有一款新出的牌子,虽然没有那么有名,但做得是很好看的。”说着就拿出货台上的那款手表。
陆易泽一下就看中了,它手链处不仅比较细,而且工艺精细。
“我可跟你说啊,别看别的地的表才卖一百多块钱,那工艺可没这么细致,我们这,我敢打包票虽然贵了两百,但手艺真没话说。”
陆易泽很有耐心地听着售货员吹嘘,等她说完就沉声应道:“就要这个了。”
售货员立马乐得不着北,又有一单生意了:“好咧,我去给您打个单子。”
买完必需品,陆易泽又站了一路车回去。
而此时,温婉清正在大厅里绣着帕子。
这天热得啊,每天不用那么几块帕子擦汗都不行,她嫌弃供销社卖的那图样,只能自己扯布做了。
她还穿着立领的衣服,都怪陆易泽昨晚留下那么多痕迹,她给他擦屁股,这人却不懂跑哪去了。
温姨娘坐在温婉清身旁剥着花生,打算晚上炒成花生米当零嘴吃,还能让温姨夫配点小酒喝。
剥着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她跟温婉清聊了起来:“我总觉得最近你嫂子怪怪地。”
温婉清诧异:“怪?”
温姨娘就说起昨天她叫林春秀去给温姨夫送资料,叫了好多声都没应,以为她不在家,去了她屋里拿资料打算自己送去,就看到她翘着腿在那休息呢。
气得她质问林春秀,她支支吾吾说不舒服没听见,可她看她红润的小脸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也不想得理不饶人,就退了一步,稀稀拉拉地就把这事对温婉清娓娓道来。
温婉清见温姨娘脸色不好,忙劝慰:“大哥刚走,他们俩从没有分开过,想来是不习惯,所以心里烦闷。”
温姨娘还是没有压下火气:“你是不知道,我今早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她立马跑回屋去哭,说我给她压力。”
温婉清没想到林春秀这么快露出马脚,毕竟她端得是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原书中直到原身死去都没人发现她做的那些事,当初撮合原身和渣男在一起的可就是她,而且原书中到原主死去,她也没一个孩子,总有种不同寻常的意味来。
想到此处,温婉清挑着点说:“姨娘,这事不还得大哥说了算嘛,前两年嫂子进门的时候就说了,为了不让大哥念书操心,过两年再要孩子,前一年大哥回来当支书了,等这次大哥回来你再跟他提提,都两年半了,大哥说不定早就有这念头了,嫂子面皮薄,不好意思和你说道呢。”
她倒是要看看,林春秀这次要怎么对付她,这次先稍微试一下水好了。
温姨娘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点忧心忡忡的,希望是她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