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1 / 1)

在司寂回望过来,华颜知道得听他的。立马拿着九瓣莲靠近沈逐,“对不住,沈逐你忍忍哈,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干啥,但我信司寂大人不会害你。”

他捧着九瓣莲,在沈逐无可奈何的目光中,施法将其引入沈逐体内,九瓣莲的光晕顿时穿透沈逐,原本的石化终于褪去。

华颜眯着眼不知道发生什么,强大的灵力袭来,皆是来自沈逐。

似感应到什么,华颜再抬首,天边业火不知何时停下,可……好像来了许多不速之客。

沈逐跪倒在地,口中不知念叨什么,华颜要去把他拉起来,还未靠近时,强大的光阵把他阻拦在外。

司寂站定,似是松了口气。

“沈逐……”华颜唤了一声,沈逐脚下竟生出莲花座来。

“阿弥陀佛。”

声音来自天外,几经何时上方已经聚拢三位圣佛,他们皆是宝相庄严,其中还有男身女相,所过之处,怨气消散,只见其中拨了一道光下来,整个九华山便止于安静,方才喧闹纷飞不复存在。

沈逐再次睁开眼,盘腿而坐,面色从容。

他的头上略带圣光,仿佛将一切都隔绝在外。

华颜满腹疑问,这……遥看司寂似早有预料,背过身去,华颜也不见其如何。

归南保持沉默,不复方才的不正经。

“云慈,九百年已过,你身已赎罪,方可归位。”

沈逐不语,只是目光停滞般看着身前已经伤痕累累的躯体,一滴泪从他眼眶滑落,顺着白皙脸庞流至下颚。

“滴答。”点落于石面上,缓缓消失在阳光之下。

“不,弟子不……能。”沈逐的答案令司寂身形微怔,他自然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多了什么也少了什么。

现在不是华颜该说话的时候,他决定闭嘴老实呆着。

“看来,九百年你还未参悟。”圣佛道。

沈逐眉心那点朱砂缓缓消弭,他双手合十,口中念着什么。

华颜见他身下那莲座也跟着消失,那三位圣佛就此离去,不一会儿。然并没有让人松口气,不一会儿,那业火蓄积得比原先还要浓烈。

归南只道:“不好。”

沈逐一动不动好似不在乎,华颜去拽他,“咱们快走啊。”

“走不了,此等浩劫须得付出代价。”沈逐淡笑,似将生死置之度外。

“咻……”华颜听到那等灭顶之灾的声音,他连忙喊:“司寂,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何时能斗得过这,走吧。”归南过来拉华颜,华颜拉着沈逐。

司寂这才转过身来,面上无波无澜,“何必呢。”这话自然是问沈逐的。

“是我堪不破,该受此难,你……保重。”沈逐依旧是笑意在脸,随后闭眼,介时迎面而来的一枚业火汹涌撞来,好似要吞噬世间万物。

华颜要去抓沈逐,甚至连指甲都抠破,奈何沈逐还是一动不动,“砰!”

归南将华颜护在身下,他俩倒在一旁,耳畔的声音叫华颜耳炫目晕,他颤着手,怕看去沈逐的方向,更怕看到的只有一团黑泥。

归南忍痛,背后挂伤,他把华颜拉起来,“没死。”

华颜这才意识回笼,朝沈逐看去,司寂一手抓着沈逐,另一只手……已经没了。

沈逐推开他,“如果我不死,谁都走不出去。这是天道,是惩罚。”心痛他自知,瞥去司寂的臂膀,他终于忍受不住双肩颤抖,眼眸泛红。

华颜看得发怔,还是归南上手拍拍他的脸,他才动作大的拍开归南的手,站起来的时候险些栽倒。

他翻腾着自己的乾坤袋,看有没有可挡之物,归南明白他所想,上前拦住他捣腾的手,“别找了,这世间能挡得住虚无业火的我是没听过。”

“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啊。难不成……难不成……”华颜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起来,这般脆弱,他真的很怕沈逐死了,就像白舟一样,什么都不剩,唯有彼此间的记忆,表明存在过。

“所以……你们都走吧。别白白伤了性命。”沈逐推着司寂,眼见天边第二枚业火快要袭来,他已经准备好赴死,以往的种种……他终究没有勘破。

司寂眼下红猩,紧抿唇瓣,不言也不语。

“你不欠我的,真的。”沈逐又道,他的话只有司寂能明白。

可这种悲伤之意叫华颜很难受。

“来了,它来了。沈逐你快躲开。”华颜焦急起来,他要挣脱开归南的钳制去拉沈逐,结果冲出去两步,两道比他还要快的影子从沈逐的位子略过。

华颜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宣危把沈逐和司寂推出去,“先走。”他落下二字,手抛出一物,古梵钟由小变大,震地耳鸣,华颜捂着自己的耳朵,脸庞扭曲。

司寂拉住沈逐的手,这一瞬的触感,叫沈逐没来由的心安,“随我走。”他脸上诸多烧痕,估计是恢复不了了。

华颜想要上前去到宣危身边,这是他第一次见宣危如临大敌的模样,他操控着古梵钟,意图抵抗业火。

“这东西挡不了多久,你们耗在此处白添性命,还不快走。”宣危的话依旧日如常,归南自然是率先动身,“便是有劳冥主了。”

他走之前看了眼华颜,似在考虑要不要带他离开。哪知道华颜也是个固执的,躲过其他虚火,愣是冲到了宣危身侧,拉都拉不回来。

司寂带着沈逐离开,归南趁机踏上妖兽快速离开此地。

想必,今日之后九华山不复存在。

“你还在这干什么。”宣危瞥去身边的华颜,那副哭得惨兮兮的模样,倒叫人心头发软。

“我不走,你还没走呢。咱们一起走吧。”

“恐怕没那么容易。”宣危脸色沉黑,用意念分出一道力,把华颜给捆起来,“乌羽,带他离开。”

话音一落,乌羽飞窜出来,叼起华颜就往九华山外飞去。

“宣危……你不能……宣危!!!”

华颜嘶吼的声音,划破宣危心头。此去灵山求来的梵钟抵抗不了多久,他须得想个办法离开。

沉下心来,宣危眼见业火越演越烈,誓不罢休。然他自身抵抗已达极限,忽而,眸光一闪,抛开梵钟底部,他快速入其内。

呼出口浊气,宣危靠在梵钟内部,外面的烫意好似身在炉火之中被惨遭焚烧。宣危估算着,这业火怕是还要半个时辰。

能否撑得住,都是未知数。

他正冥想之时,梵钟底部被一把剑锋撬开一点缝隙,跟着,一张脸卯足力十分扭曲,且挂着泪痕,咬牙切齿的在撬梵钟。

宣危心下微沉,快速过去连人带剑拉进来。顺带还有一只被烧糊的乌羽……

华颜躺在地上,衣衫尽湿,都是被汗水侵蚀的。

乌羽在旁挣扎着,宣危抬手将其收回袖中,“我没见过像你这样想尽办法来送死的。”他冷言道。

华颜滚尸一般滚到他身边,扯扯他衣摆,随后露出可怜巴巴的脸,“我这儿疼。”他捞开袖子,大片烧伤,血肉模糊。

说完好似实在受不住,眼角滑泪,鼻尖也通红……

宣危长眉微蹙,话不多言俯身施法,道:“这疤消不了。”虽无法抹去,他还是让华颜减轻疼感。

把华颜捞起开,这会儿他倒跟没长骨头一样靠在宣危身上,“消不了就消不了吧,反正没在脸上。”他确是不在意。

说罢,还没忘送上个笑容。

如果不是念及他有伤在身,宣危立马把他拎一边儿去。某殿下对于身处危险毫不顾及,这靠着一会儿吧,脑子糊里糊涂的,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的。整个就开始不老实起来。

“唉……”

宣危瞥眼,某殿下抬着手很不好受的模样,“还疼?”问完这话他就后悔,结果华颜抓住契机把手抬到他跟前,“又烫又疼。”

“该是叫你长教训。还能摆脱乌羽自己跑回来,长能耐了。”

华颜有苦难言,方才他真真是为了救乌羽才烫着的。谁知道乌羽差点和业火相撞,他就拼了力把它给拉回来,后才带着烧糊的乌羽回来找宣危。

想罢,吸吸鼻子,难掩委屈。他见宣危面色不变,只好悻悻然的要收回手,结果刚有动作就被宣危握住手腕,宣危暗暗给他过渡灵力。

这个时候该是保留灵力才是,过渡他身上岂不浪费,华颜立刻道:“别渡了,你给我吹吹呗,吹吹就好了。”

虽然恢复些力气,某殿下却得寸进尺整个身子都靠在宣危身上,脑袋趴在对方肩上,难得亲近还不会被丢出去,这机会不抓住才蠢。

宣危瞬时放下他的手,“我看殿下倒是好得差不多。”

“没没没,真疼……”华颜是真觉得疼,好像那手上皮肉还在随之余温灼烧,疼得他只想晕过去。

要不是宣危在这里,他真想自己把自己劈晕。

宣危沉下一口气,

被华颜沁满水色的眸子盯着,且带着期盼,尽管不情愿,他还是抬起华颜的手,微微低首,轻缓吹拂伤疤。

华颜还没来得及震惊他妥协得这么快,外面突然咚的一声,梵钟晃动,带着地摇山晃。糟了,梵钟已经坚持到底了。

宣危扶紧华颜,华颜顺势窝在他怀中,神情也很紧张,“是不是快撑不住了?”他不自觉的去抓宣危的手,想要自己站住,不给他增加负担。

宣危嫌弃的一手按住他,“老实点,别说话。”他把华颜摁在怀中,大抵是有了主意,“你的剑呢?”

华颜还没从被主动怀抱中回神,这不一听,立刻把断念给他。

宣危执剑,阴气同剑身灵气混合,他咻的将断念深入地下,华颜会意,“是打算从地底下离开吗?”

而今,梵钟替代沈逐做了靶子,只要业火把梵钟摧毁,这业火劫算是了去。

宣危将浑身阴气渡与剑身,剑下裂缝越来越大,直至深不见底。乍一看像一个深坑。

“咚!”梵钟又一次摇晃,声响震得华颜七窍流血,宣危揽紧他的腰身,直冲深坑而去。

华颜意识浑浑噩噩,只知坠下那一刻,用力抱紧跟前身影。

“砰!”梵钟被业火烧毁的声音,震耳欲聋。

……

华颜初醒,眼前黑呼呼的,耳边似有水声,他脑袋疼,耳朵疼,总之……全身都疼,撑起身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大石头上,旁边飘忽着两道幽冥火。

他揉了揉眼确定没看错,回忆起晕过去前的事儿,立马紧张起来,“宣……”危字还没喊出来,他就顿住了,傻眼似的看着旁边那处水泉,当中人不正是宣危,他此刻半身浮于水面,乌发半湿贴在身后,一袭玄衣早就沾湿,闭目调息。

华颜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他鼻子又是灼热袭来,立马用手捂住,血腥味飘出,华颜不争气的露出双眼睛再去看,原是宣危那处也凝着朵幽冥火,幽光罩在他脸上,本就俊美异常的脸庞,此刻收起尖锐让华颜的心不由漏掉几拍。

他赶紧擦掉鼻血,万一被看见太丢面了。然动作太大忘了手臂受伤,倒吸一口冷气。

那边宣危悄然睁开眼,不起波澜,“可是能走?”

华颜被他声音吓了一跳,转眸过去跳下大岩石,走给宣危看一样,“能走能走。”

“过来。”宣危说道。

华颜指着那水泉,犹豫着,“这里面没什么东西吧?”

“要有东西也是先吃我。”宣危幽幽道,同现在这黑黑的地境还挺配的。

华颜舔舔唇,试着走近,犹豫着要不要脱鞋,最后在宣危快没耐心的目光下,狠下心踩下去。

这一脚踩实,才知道这水泉浅至他的双膝,他不确定的再踩了踩,这才放下心往宣危那边去,就在他快要靠近之时,宣危利索起身,“此处泉水有妙用,方才殿下受梵钟影响,身子虚弱,在此泡上些许就可走了。”

华颜抓住他一片衣角,不带这样的。

“那这里是哪儿?”华颜泡在水中,手上的伤确实好了些许,起码没什么疼感,他坐得累,又趴在水中露出个头,双眸光亮的盯着坐在大岩石边的宣危。

幽冥火在旁烘烤衣衫,宣危扫过在水中也不安分的华颜,“九华山底下。”

“还在九华山啊。”华颜嘟囔着,“那咱们……这是大难不死吗?”他拍拍水道。

“不是咱们。”宣危顺着靠在岩石上闭上眼不想多言的意思。

华颜只好闭嘴不打搅他,在水中泡了约小些时辰,他拖着水淋淋的步子踩上岸。

身体很累,甚至还想睡觉。华颜不知是不是这泉水原因,令他困顿。瞧了瞧宣危好像也睡着去,他刻意压低脚步声凑近,坐在他身边,借着幽冥火烤干身上。

“宣危?”他轻唤,没有回应。

华颜心里打鼓,从乾坤袋掏出最后一瓶雪玉膏,小心翼翼的托起宣危的手指,将那戒指拨开,雪玉膏轻轻涂抹在那断指痕上,他边是瞧着宣危,边是赶快作案完成。

随后将雪玉膏装起来,只要再抹两三次就好。

他嘴角扬笑,好似完成一桩大事。彼时困意实在支撑不住,他又往宣危的方向移了移,轻轻靠在对方身上,清列的残香萦绕,华颜很快就毫无防备般睡过去。

两个时辰后,宣危睁眼,对于为何会睡着,他想原因是出在那泉水之上。不过休息之后,全身的灵力确实恢复,方才异动,某个脑袋就从他肩上滑到怀中,他惯是出手接住那脑袋。

才反应过来这脑袋是谁的。

华颜睡得正香,不自觉的朝身边躯体靠近,宣危准备把人叫醒,左手戒指动了动,他目光飞逝流光,抬手细看,深意暗藏。

随即低叹一声,轻轻将华颜放在旁,起身而去。

幽冥火飘摇忽明忽暗,华颜再睁眼便是两坨幽冥火在相互嬉戏碰撞。

他坐起身遥望,不见宣危的身影。蓦地站起来,“宣危!”

不会……不会扔下他自己走了吧。他一想到这可能,酸楚蹭蹭蹭的在心里冒,失落交织,吸吸鼻子,去踢大石头,“混蛋……混蛋……唔……好疼。”他抱着脚转圈,没站稳朝后倒去,“啊!”

一只手揽过他肩侧把他带起来,熟悉的气息令华颜立刻眉开眼笑,“我以为你走了。”他抓住宣危的衣袖。

宣危没有错过刚才某殿下气得踢石头的蠢样,“走吧。”废话不多言,方才他不过是看看出路。

路虽崎岖狭窄些,但不失为生路。

一路上华颜没敢松开宣危的衣袖,直到久违的阳光让他才有了自己还活着的真实感觉。

出口是一条山缝,就是九华山附近的小山丘,可惜远边巍峨的九华山已被燃烧殆尽,无数烟火好像要吞噬天际。连过路的飞鸟都绕道走。

华颜远眺看去时,宣危已经离开些距离,“唉,你等等我。”华颜在后追着,边嚎边跑。

这一走就是一个时辰,华颜又开始气虚腿软。他俩并没有回去冥府,而是在凡间,从这到冥府还得两个时辰,华颜一想尤为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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