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古怪(倒V)(1 / 1)

当台上的苍梧若有所觉的看过来的时候。

他已经收敛了杀气,恢复成了之前波澜不惊的样子,举起酒杯朝苍梧遥遥敬了一杯。

苍梧没有回应,只是淡淡的挪过眼去。

楚留香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原本时好时坏的鼻子在此刻却分外的灵光。

他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的这酒较之于之前喝的,似乎又香了几分。

然而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旁的韶星剑却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在想什么呐?品酒宴开始了。”

楚留香抬头一看,才发现又有十多位侍女鱼贯而出,每人手里的托盘上,均放着一坛其貌不扬的酒。

苍梧站在一旁,一坛接一坛的介绍起来。

“此为落梅,此为桃花笑,此为长虹……”

“说来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奴本是前朝酿酒名家孙谢的后人,后因家道中落而落入风尘,但是即便如此,奴还是暗地里根据家传笔迹研究酿酒之法,终于在三月前成功酿出了涤尘,好歹算是将这一小技传承了下去,可惜奴学艺不精,只酿出了涤尘,另外十四种却酒迟迟不能还原记载中的滋味。”

苍梧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因此,奴想将酿酒之法并这十四坛酒分别赠与十四位有缘人,好将这几种酿酒之法传承下去。”

她又朝捧酒的婢女微微点了点头。

那捧着涤尘酒的侍女立刻上前将酒分予了在场个人。

在场人不少,酒只准备了三坛。

所以每人分到了只有一小盅。

在场的人喝的如痴如醉。

虞泽同顾惜朝对视一眼,扬手用袖子遮住口鼻,一饮而尽。

“好酒啊。”

“好酒。”

两人趁机将酒液倒到了袖子里,然后么得感情的夸赞道。

那厢苍梧还在叙说,大意就是想出十四道题,答对的就将酒赠予他——赠予有缘人。

这话听着跟酿酒毫无关系,但是奈何周边之人就吃这套。

尤其是前面那几排文人。

以及后面那几位书商。

——他们从宴会开始就一直在奋笔疾书,嘴角几乎咧到耳后根去。

虽然有点小文艺,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位务实派的虞泽沉默的看着他们。

“会答题跟会酿酒有关系?”

虞泽声音低低的。

“当年贺知章金龟换酒——难道真的是他没带银两?”

顾惜朝摇着扇子,瞥了他一眼,也低声回应道。

说话间。

那厢已经开始出题了。

多是一些诗词对联什么的,偶尔有一些字谜。

不过正如虞泽所说,基本上跟酿酒没什么关系。

“地满红花红满地。”

“天连碧水碧连天。”

……

“北斗七星,水底连天十四点。”

“南楼孤雁,月中带影一双飞!”

……

不一会儿,托盘里便有十坛酒贴上了他人名姓——何人赠何酒由苍梧决定,而且要到题目答完,宴会将散之时,才会将酒送到各位手上。

身侧的江湖人怨声载道。

论才学,他们当然是比不上那些寒窗苦读的人。

其实这些人未必会酿酒,他们不过是心疼那送出去的一坛酒罢了——既然涤尘滋味如此醇厚,那些酒虽然是失败品,那滋味一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想什么来什么。

“接下来是一道武题。”

此话一出,身旁的江湖人立刻精神起来。

虞泽冷眼看着他们,突然出声道:“苍梧姑娘!”

犹如平底一声惊雷,众人齐齐转头看向他。

尤其是楚留香,一双眼睛瞬间亮的出奇。

但是虞泽也顾不得了,

他起身略过顾惜朝,径直走上前来,拱手行了一礼。

宽袍广袖,不卑不亢,一举一动之间自带书生傲气。

“之前姑娘曾出了一副上联——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王大人出了下联——十王作圭,圭边卜卦,卦云:雨云依历仗尖圭。可是在下不才,觉得王大人对的不过尔尔。”

这话说的张狂,王涿乃当朝翰林学士,对对子对的极好,而且年事已高,极少有人挑战他,即便挑战了,也是恭恭敬敬的。

像是虞泽这么嚣张的,怕是他在这为官十多年里,还是第一次见到。

“无知竖子,不知天高地厚!”

那厢已经有书生骂起来了。

引经据典,滔滔不绝。

虞泽只当他在放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王翰林倒是好脾气,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子笑呵呵道:“小友之气度,倒是颇有太白遗风呐!不知小友可有高见?”

“高见愧不敢当。”

虞泽再次拱手行了一礼,直起身时突然抽了抽鼻子,不着痕迹的瞥了剩下的四坛酒一眼。

“在下对的是——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圭表乃是测量日影的仪器,依照日影长短可以测定节气,王大人以云雨指代节气,在下以为不妥,天时无常,云雨四季皆有,夏有阵雨,春有梅雨,又怎能以云雨二字囊扩二十四节气?”

“啧……”

王翰林摸胡子的手顿住了,他沉吟了一会儿,突然朗声道:“好啊!小友对的工整,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可有功名在身?”

“在下……倪叠。”

虞泽立刻回答,生怕王涿栽多问一句。

“既然诸位毫无异议,不知苍梧姑娘可否将酒……”

“这是自然。”

苍梧脸上头一次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唤来侍女,将长虹酒上的名字换了去。

韶星剑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

“王翰林对对子还从未输过——可是倪叠……此前从未听说过呀。难道不是京城人氏?难怪不认识王翰林……等等!”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双眼上下扫视,仔仔细细打量了虞泽一眼。

然后相当激动的摇晃着楚留香的肩,差点把他的衣服给扯下来。

“青衣卷发,这人怎么这么像之前你在街上认错的那一个?你找的是不是他?是不是?”

韶星剑说罢眼睛往虞泽来处扫了一眼,看见了在那儿正襟危坐的顾惜朝,一时间愣住了,只觉得那人越看越眼熟。

并且似乎这名字也在哪里听过。

楚留香没回话。

是吗?

当然是!

那声音一出来他便确定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虞泽。

万分确定,毫不犹豫。

但是虞泽是个杀手,过的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凌厉凉薄,神出鬼没。

而眼前之人举手投足间都是个书生,如青松翠竹,身姿挺拔,眉目之间是对自己才学的满满自信。

二人于气质之上截然不同。

楚留香疑惑了。

他自己本身就精通易容,但是世间人有千百种,易容往往只能得其形而不能得其神。

可是才学是做不了假的。

眼前之人——定然自小便饱读诗书。

可是一个书生为何会成了杀手?

一个杀手又为何擅长吟风弄月呢?

楚留香心中的好奇越发的多了,其中也许还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几乎是迫切的想知道虞泽的一切。

犹如拨开一颗糖。

他不知道那漆黑的糖纸之下是什么。

但是想必那滋味定然是甜美的让人难忘。

楚留香在一刹那间想过了很多,想的嘴角都都微微勾起。

将楚留香不回答,百无聊赖的韶星剑顺着虞泽来时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青色人影。

“顾惜朝,顾惜朝……”

他喃喃着,突然一把抓住了楚留香的手腕。

“等等!我想起来了!”

“他是如今的太子太傅,曾经的蔡相门生——便是……曾经千里追杀戚少商的那个人!”

!!!

楚留香一惊,下意识的看向顾惜朝,却恰好同顾惜朝看过来的视线对上了。

顾惜朝偷看被抓,也不怵,隔着大半个大厅向楚留香微微点了点头。

“他好像很关注你,我自认为易容水平不错,可是他一眼就认出了你。”

“我这双眼珠子长着,只要不是瞎子,多半都能想到是我。”

虞泽捧着酒走过来遮挡住了楚留香的视线,然后把酒坛“砰!”的往桌上一放,顿了顿,朝顾惜朝使了个眼色。

这个小插曲过后,品酒宴很快就结束了。

密切关注虞泽的楚留香立刻起身去寻,可是只不过被离去的人潮阻了那么一阻。

再去寻时。

虞泽早拉着顾惜朝逃也似的跑入了人群中,随着汹涌而出了人流离开了麝月楼。

此时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

深夜,两道青影自上空掠过。

虞泽怀里抱着那坛酒,几乎是飞一般的回到了之前的小院。

“就算被楚留香认出来,又能怎样?跑的这么快。”

顾惜朝有点无奈。

“不,我就是想离他远点。”

虞泽闷闷的说道,伸手拍开了酒坛上的封泥。

顿时,一股桃花香弥漫开来。

虞泽凑近嗅了嗅,神色凝重起来。

“这酒没问题。”顾惜朝倒了一杯,品了品。

“可是没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

“你可知我之前在麝月楼闻到了什么味道?”

不待顾惜朝回答,他便接着道:“石灰味,还有极其细微的血腥味。那坛子里装着的——根本不是酒!”

作者有话要说:  贺知章就是那个激动之下叫李白“谪仙人”的男人

金龟是唐朝官员的配饰,是身份的象征

然后有一天他看到了李白,想和他喝酒但是没带钱

于是解下腰间金龟换酒

成就了一段佳话

但是在顾惜朝眼里这种行为就是在装b

毕竟当时贺知章是大唐宰相(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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