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里面打开。
连韬身子往后一缩，“你回来了。”
他姐静悄悄站在门口吓到他了。
早上太匆忙，没来得及观察，现在一眼望向他姐，一声“姐”叫不出来了。
小，太小了。
脑后马尾又黑又浓密，一只手似乎都握不住，哪像后来化疗，捆一束就两根手指粗了；脸颊上也还有肉，饱满紧致，没有因为工作、生病，骨骼棱角都出来了……
“嗯，下课了，”连玟打断他的思绪，“第一节课赶到了吗？”
她看他身上的衣服，又看向他脸。
“迟了一会。”被未成年的姐关心上学迟到问题，连韬心里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就是他姐，打大学起，他在各类资料填的紧急联系人。
有很多话想说，又不能说。
连韬憋着。
然后他姐转身去厨房了，“我要煮饺子，你要几个？”
“十个。”连韬脱口而出，这一幕太熟悉，刹那他甚至以为是既视感。
厨房灯被打开，连玟单手举起锅，放到水龙头底下接水。
两姐弟都是长身体的年纪，又在上学，下了晚自习不免会饿。
有时候吃点饼干水果，有时饺子面条，胃舒服了，晚上继续学习或睡觉都舒坦。
饺子还不是外边买的，两人放假亲手包的。
连玟会拌馅，菜市场买两三筒饺子皮，姐弟合力包用不了一小时，冰箱底下冻着，断断续续能吃一个月。
连韬跟到厨房，他姐现在比他小呢，抢活，“我来。”
挤开人，握住锅柄，等水放得差不多，端到灶上，“咔嚓”一声，蓝火闪现，又变红。
“你还是十五个？”连韬回头看他姐。
“嗯。”连玟去冰箱里拿饺子。
“我再来十个。”连韬提出加餐，下午去网吧，光顾着干正事，又是一顿落下。
所以他今天是一顿也没吃，心里有事也不觉得饿，现在吃的就在眼前，肚子开始叫嚣。
“你没吃晚饭？”连玟问，数二十五个饺子。
“去网吧了。”连韬没隐瞒，现在想挺有趣的，他第一次上网吧，还是他姐带他去的。
那两人在外地工作，小时候寒暑假会接他们过去，他们有电脑，会教怎么用通讯软件，说要是想看他们，就去网吧打视频通话看。
连韬喜欢给他们打视频，倒不是他想他们，而是每次通话完，网费还没用光，他姐就会搜动漫，两人坐在网吧看。
“中午也去了？”似是不经意地问。
“没有。”说到这，连韬心头一动，看向她姐，“我们买台电脑吧，家里电视机都没有，电脑能看电视，又能学习。”
连玟没直接拒绝他，“不是可以去网吧吗？”她把饺子放料理台上，取下漏勺，扣碗边。
锅里的水微微起雾了，按下抽烟机开关。
有些事迟早要知道，连韬需要他姐各方面支持，他对着忙来忙去的姐说：“我想做游戏主播，想挣钱。”
这就是不对劲的原因吗？
“为什么要做游戏主播？挣钱？”连玟问，纯粹不解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