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会萧瑟(1 / 1)

顾夜凝感觉从未如此窝囊过,从前她杀猪,血溅到脸上心里都没有半点涟漪,自从见了楚子逸之后,动不动就吃亏不说,连情绪都能被他左右了?

那种感觉十分诡异,明明很嫌弃他,但看见他和耳曦亲昵的样子,又觉得很烦闷。

可她明明不讨厌耳曦啊,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思来想去,终于得出了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同为女子,她就是见不得楚子逸这样满口谎言的家伙对天真无邪的小丫头片子耍流氓。

这是白嫖!不负责任的!

对,就是这样!

至于她何时变得这么多管闲事,就另当别论抛开不谈了。

顾夜凝想着心事,漫无目的的在寨子里瞎走,走着走着,越走越远,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

眼前出现了一坐巨大的神坛,用灰白色的石头搭砌而成,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立着四根木头柱子,缠绕着不同颜色的麻绳。

神坛的地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纹,歪来扭去,找不出半点规律。

顾夜凝在空气里闻到了血与火的味道,她不由的握紧了袖中的短剑,往后退了一步。

夏绻,这个存在于荒凉大漠里的部族,有的恐怕不仅仅是金矿,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秘密,而这一切,她还没有机会去深究。

她眯着眼睛边仔细打量着,边寻找离开这里的路,才走了没几步,背后突然伸出一双手严实的捂住了她的口鼻,硬生生将她拖去一边。

她当即甩出袖中的短剑,本可杀他个措手不及,没想到那人对她的招式洞察的一清二楚,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失了先机的顾夜凝故技重施,像从前摆脱楚子逸一般再度金蝉脱壳,反身从那人的腋下绕到了他的身后,原本被钳制的手正好扣在他的喉咙上,反守为攻,将他钳制在墙上。

那人被勒的喘不上气,嗯嗯啊啊的挣扎着,顾夜凝瞧见手边正好有一盆水,端起来就劈头盖脸的泼了他一脸。

那人脸上黄绿相间的色彩遇水融化,露出了真容,水灵大眼,似有七分眼熟。

“师兄?”她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萧瑟拖着舌头连连点头:“是我是我,你快放开我,我的脖子要断了!”

顾夜凝连忙松开他,没好气的质问:“你不是去大荒城了吗,怎么会在这儿!还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师妹你看见我,不高兴吗?”萧瑟捂着脖子,压低声音咳嗽的眼眶通红,却是满面欣喜,就差上前抱她一抱了:“那可是神坛,一般人不能去的,我看你一个人闯了进去,好心好意拉你出来,还没相认就险些被你弄死,师妹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要是亲手把我弄死了,会不会难过啊?”

“回答我的问题!”顾夜凝冷冷的盯着他,用他最熟悉的姿态。

萧瑟心里一阵阵泛酸,他早就看见她了,从她跟了楚子逸进寨子就看见了,她在他身边,像一只栖息在大树上的小鸟,时而活泼,时而安静,时而叽叽喳喳,十分多变,而这些多变,是他与她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对他,永远只有凶巴巴,凶巴巴,和凶巴巴。

“哎……”萧瑟瘪着嘴长叹一口气,指指一条黑漆漆的小道说:“换个地方说话。”

##

话说当初在大沥城,萧瑟被顾夜凝轰走后,当真去了大荒城,她的话,他从来不敢不听。

何况他坚信自己与她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当真忍心与他分道扬镳。

事实是他以最慢的方式到了大荒城后,她都没有追来。

萧瑟丧气的坐在大树墩子上,心碎成了渣渣。

带着冰渣子的刺骨寒风一阵阵的刮在他的脸上,痛在他的心头。

他仰头躺下,心想师妹都不在乎我的死活了,我干脆死了算了。

可最后实在冷的不行,怂兮兮的爬起来冲进了大荒城的城门,找了户人家投宿去了。

大荒城,那个传说中只有男人的怪城,实则远比传说中更古怪。

因为硕大的城门里头,根本空无一人。街道上铺满了初冬落下的黄叶,层层叠叠,被凛冽的寒风吹的扬起至空中,又沉沉落下。

大荒城,果然是座很大很荒芜的空城。

沿街的铺子,破败的木门东倒西歪。小酒馆里,酒罐子掀开了盖子,早就没了酒香。澡堂子的池子里,干的见了底,就连几户看起来还不错的宅院,也已是杂草丛生,落叶凋零。

这座城,已经被遗弃的有些时候了。

人都哪去了?萧瑟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眼看天色将晚,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落脚过一夜再说。

只是这人还没躺下,外头就被传来了悉数的声响。

这鬼城里,居然还有活人?

兴奋之余,萧瑟更多的是作为一个杀手的敏感,事出诡异,还是小心观察为妙。

他灵活的一个闪身隐入了暗处,屏气凝神的等待着,准备见机行事。

那悉数声由远及近,听得出脚下步履十分矫健,绝非一般人。

萧瑟微微的探出头,快速的扫了一眼,只见前街口确实来了一行人,数量约莫五六个,身着铠甲,手持利剑,走起路来横行霸道。

他们拿着剑到处搜查着什么,这场景,似曾相识。

萧瑟不由的皱起眉头,他悄悄的往前挪进了些。

众所周知,大荒城处于三不管地带,远离战乱纷争,除却来此安度余生的古怪男子,常人绝不会踏足半步,这些人看样子并非流寇土匪,那他们来这里是……

“查完没,查完就赶紧走了!”这时,人群里一个相对矮小的男子出口下令,他四下扫了一圈,确定一个活人都没有的时候,缓缓的将脸转向了萧瑟的方向。

侧脸上硕大的一条刀疤,醒目骇人。

仿佛有一拳重重的砸在萧瑟的胸口,打的他喘不过气来。

曲免?阿里穆尔身边那个侍从?

萧瑟不由的一个失神,背后冷不丁的伸出一双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顿时就将他麻晕了过去。

##

这么多年来,萧瑟从来只在顾夜凝面前狼狈过,但凡在外人面前,从来都是威风凛凛冷血无情的样子。

而这样的战绩,终于在那日被打碎了。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从发现自己被粗麻绳五花大绑了起来,嘴里塞着味道怪异的布条,想来方才定是被迷晕了过去。

他的周围,早已经换了场景,显然不再是诡异的大荒城里。

“呀!可算醒了,等的本公主肚子都饿了!”眼前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家拿着弯弓在手里把玩。

“你是谁?这是哪里?放开我!”萧瑟动弹不得,却并不惧怕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

小丫头绕着他转圈,边打量着边回答说:“大名鼎鼎的耳曦公主都不认识,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耳曦公主?她是耳曦公主?!!!

萧瑟仔细瞧了瞧她,脑子里只有三个字:不认识。

耳曦见他两眼无神的盯着她看了半天,毫无反应,闷闷的拿弯弓抵着他的脖子,露出凶恶的表情:“说!你家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杀光大荒城的人!”

萧瑟浑身直抽抽,沙着嗓子“鹅鹅鹅鹅”的吐舌头。

刚鹅了没两声,两侧脸颊就被耳曦野蛮的一把捏住,凑近了道:“有病吧你,吐什么舌头,对本公主尊重一点!问你话呢!快说!”

萧瑟无言以对,小姑娘你掐着我的脸,嘴里还塞着布,叫我怎么说话啊?

可耳曦丝毫没有想到这点,偏偏捏着他不撒手,直到她感觉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顺着她的虎口淌了下来。

她低头一看,黏糊糊的一条,正来自萧瑟的嘴角。

“大胆!敢拿口水唾弃本公主!”耳曦猛的撒手,拔出他嘴里的布条甩在他脸上泄愤。

萧瑟被砸了个正脸,不过总算能张口说话了,呼呼的喘着粗气道:“你这是哪门子的野鸡公主,这般胡乱抓人!”

耳曦双手叉腰,傲娇的说:“夏绻巫族听过没?”

夏绻巫族?她说她是夏绻巫族?萧瑟半根头发都不信!先帝在世的时候,夏绻也算是他身边的大红一族了,占卜观星,测算天命运势,在朝中风生水起,其地位,无人可出其右。

可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驾崩之后,夏绻立马被当年朝中眼红已久的其他政派给轰下了台不说,更是大有赶尽杀绝的意思,别说是公主,就算是个婢女,也休想活着逃出帝都大兴城。

萧瑟瞧着耳曦的模样,估摸她年纪不过十二有三,胆敢说自己是亡族的公主,想来也就是个没有太大心机的纸老虎,说不定能套出点什么消息来,于是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子,编起了故事。

“这位公主,在下真的冤枉啊,我就是个普通的郎中,外头世道不好,我来大荒城,那是谋生来的,没想到生没谋着,人到先被你给抓了。”

“骗人!谋生你鬼鬼祟祟的跟踪……那些人干什么!”耳曦质疑。

“我没有跟踪他们啊!我是在街上瞎走,他们突然冒出来了,我害怕啊!害怕当然得躲起来看看情况先啊!”

“是这样?”耳曦半信半疑。

萧瑟连连点头:“当然了啊,他们这么多人,而且各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好像在找什么人吧?”

“你这人可真蠢啊。”耳曦一脸嫌弃:“找什么人,没看见全杀干净了吗?”

“大荒城的男人与世无争,干嘛杀他们?”

耳曦振振有词:“说你蠢还真蠢,定是这些男人不肯参军打仗啊!难不成不肯生孩子啊!”

,,,萧瑟一口血涌上来,生什么孩子?这小丫头片子真是满口胡言的一把好手,再说了,阿里穆尔一个商人,他的手下抓人打哪门子的仗,打铁卖兵器还有可能。

他心中叹气,不想再和耳曦浪费时间,艰难的动了动身子讨好道:“这位聪明机灵的公主,请问你现在能不能放了我?”

耳曦答非所问:“你说你是郎中?”

[我有说过吗?]萧瑟差点忘了自己的随口瞎编:[这小丫头片子什么眼神,我这结实的身板,凛凛的威风,她居然真相信我是个郎中?]

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萧瑟不得不顺着承认道:“是啊。”

“会治什么?”

“专治眼大无神和睁眼瞎。”

“灵吗?”

“那当然,神着呢!”

“太好了!”耳曦出人意料的兴奋起来,用力搓揉着他的脸道:“来人啊,带这位郎中去大漠治我爷爷的眼睛!”

萧瑟还没来得及拒绝,周围就凭空冒出了七八个着装怪异的男子,连着捆他的柱子一块儿将他抬上了一架板车上,二话不说拉了就跑。

“喂,喂你们干嘛!放开我啊!”萧瑟用力挣扎,可惜他体内的迷药还没彻底退干净,使不上劲,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被拖离了好不容易才到达的大荒城。

[好了,彻底完蛋了,这下师妹就算找来了大荒城,也见不到我了……]

萧瑟心如死灰,哀怨的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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