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暗搓搓(1 / 1)

???

众人齐齐震惊的看了过来。

顾夜凝亦被吓了一跳,萧瑟发觉自己险些惹了祸事,僵在原地干咽了口口水,不知如何弥补。

眼看大事不妙,顾夜凝灵机一动,迅速反手勾上楚子逸的脖颈,贴身横坐到他腿上,恣意妄为的挑衅起萧瑟来。

“仙女妹妹这会儿酸溜溜个什么劲?方才公子说要买了你,你还不肯,寻死觅活的逃到了莫公子这儿,叨扰了莫公子不说,还害公子好找,我瞧着莫公子对你的琵琶曲还算欢喜,你不如就留在莫公子身边,专心做个琵琶女得了。”

她边说着,边笑里藏刀的对萧瑟挑了挑眉,其争风吃醋之意,不言而喻。

明知做戏,萧瑟依旧觉得一肚子酸水,有苦说不出:“你知道人家的心意就好。”

顾夜凝满意轻笑:“大家都是女子,仙女妹妹的心意,我可是比谁都清楚。”

“那你的心意呢?准备何时表露给本公子?”身后的楚子逸一手掰过她的脸,凑近了似有玩味。

“哈哈哈。”旁观看戏的阿里穆尔冷不丁笑了起来:“佳人在怀,良辰美景。乱世之中,小兄弟能有如此不浅艳福,实在另莫某艳羡不已。”

楚子逸得意的吹夸道:“那是自然,人活在世,吃喝玩乐方才不枉此生,本公子一有银子,二有美人,什么乱世不乱世的,与我何干?”

“话虽如此,难道小兄弟就没有什么宏图抱负?”阿里穆尔轻喈一口茶水,随口闲聊。

“抱负?”楚子逸随手捡了颗枣子塞进嘴里嚼了两口:“要说报复,还真有一个。”

阿里穆尔被勾起了兴致:“哦?说来听听?”

楚子逸环顾四周后,神神秘秘道:“几个月前本公子买了个美人,被个流匪劫了去,本公子气不过,策马扬鞭一路追去,结果马失前蹄跌下山崖,丢了美人不说,还磕破了脑袋,本公子若有机会再见着那个流匪,势要狠狠报复他不可!”

楚子逸说的气急败坏,十分恼怒,甚至拨开后颈处的头发给阿里穆尔看:“瞧见没?留了这么大个伤疤!”

“竟有如此险遇。”阿里穆尔探身过来看了那伤疤一眼,啧啧叹息:“这是追那流匪,磕的?”

“是啊!”楚子逸重重的拍了一记桌台,气愤不已:“可惜本公子从那回以后,忘了很多事,连那流匪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不过如今本公子有这美人作陪,也没那么在乎过去那个美人了。”

楚子逸嘿嘿的笑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将顾夜凝紧紧抱住,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阿里穆尔若有所思的赞许道:“人生理应如小兄弟这般豁达,过去的事既然想不起来了,自然就不必再去多想。”

他抬手吩咐曲免:“去把我特意带来的雀尾轻拿来,难得与小兄弟投缘,沏来给他尝尝。”

“是。”曲免应声,退了出去。

“雀尾轻,这名字倒是特别。”楚子逸嘴上说着,眼睛却是盯着萧瑟,流连忘返。

阿里穆尔看的明白,笑笑道:“难得今日有缘相聚,还请小仙女,为我们弹奏一曲,助助兴可好?”

[我才不要给你们助什么兴!]萧瑟本就一肚子酸水,遭其使唤,心中越发怨念。

要不是顾夜凝使了眼色,这才不情不愿端着琵琶小步莲莲的走到楚子逸面前,小声道了一句:“公子有礼了”后弹奏起来。

身为杀手,除却取人性命,乔装掩饰也是必备的技能,萧瑟的琵琶音,如梦如幻,如丝如缕,早年在宗门的时候,也没几个女弟子能弹的过他。

顾夜凝坐在楚子逸腿上,听的亦是入神,险些着了萧瑟的道,真把他当成女子了。

琴音绕梁,弹至激烈处,曲免端着沏好的雀尾轻走进亭中,倒了一杯递给楚子逸道:“公子请用茶。”

楚子逸听的兴致盎然,随手接过来看也不看,仰头一饮而尽,又猛的喷了出来:“噗!这什么茶,如此苦涩!”

“小兄弟没喝过此茶吗?在大兴城的达官显贵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入口苦涩,一回生甘,二回出甜。”阿里穆尔自己倒了杯,拿在手中摇晃着。

楚子逸咂吧着嘴,细细回味:“哎?好像还真是,没那么苦了,反而生出了一点点甜味儿。”

他新奇的紧,立马又倒了一杯对顾夜凝说:“美人要不要尝尝?本公子先帮你滤去苦味,亲口过给你,尝尝甜。”

说罢,他仰头又喝了一大口,接着撅起嘴,凑向顾夜凝的嘴边。

[他故意耍我呢吧?]

顾夜凝一心巴望着从阿里穆尔手里弄到铜矿,生怕他看出端倪暴露了身份功亏一篑,自是不会不配合。

她装出娇羞的样子,死死捂住他的口鼻道:“公子坏死了,这么多人看着呢,一会儿回去了再仔细伺候品尝不迟。”

楚子逸被她闷的喘不上气,硬是把嘴里含着的茶水咽了进去,苦的不禁一阵哆嗦。

“每次都急着走,你这性子可得改改。”他突然反手猛的抓住她的胳膊,坏笑着将她整个人拉扯到面前。

两人相距不过一拳,眼前的女子面色微红,润泽有光,是阴冷时节里难得一见的明媚之态。

咫尺之间,彼此的面庞清晰困在对方的眸子里,如落一叶在畔,激起层层涟漪。

楚子逸若有所思的望了她好一会儿,不知怎的一时情起难以自控,竟当着众人面掐了她下巴一记,贴面耳语道:“你的一点小心思,是瞒不过本公子的。”

顾夜凝哪里料到他竟无理到如此地步,大惊之余,手上的关节亦捏到发青。

[敢捏我?是吃定了我不会还手不成?!]顾夜凝“呵呵”一笑:[本姑娘还真是没有怕过谁。]

她猝不及防的前倾出身子低下头埋进楚子逸的脖子里,张嘴就是一口咬下去。

她只咬到了他一丁点的皮,可皮连着肉,扯起来越发的疼,她分明感觉到楚子逸的肌肉一阵痉挛,却只能忍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头气愤可算消了大半。

松开嘴后,还不忘学着碧月楼的娇娘子假意羞涩的又补了他一拳:“哎呀~公子~~~”

这一拳卯足了内力,痛的楚子逸胸口又痛又麻,眼冒金星。

“哈哈哈。”一旁看戏的阿里穆尔似是喜闻乐见,豪放大笑着打断了两人的秀恩爱,给曲免使了个眼色道:“乱世民不聊生,银钱如性命,小兄弟在大沥城吃穿用度皆是开支,给你的这五百两银票,还是还回去吧。”

曲免顺从的点了点头,从袖中抽出楚子逸的那一刀银票,甩了甩,递了回来。

银票发出沙沙的响声,带出丝丝墨水香,在顾夜凝听来远比萧瑟的琵琶音动听的多。

[阿里穆尔到底是财大气粗,五百两在他眼里连蝇头小利都算不上,说不要就不要。这楚子逸恐怕也是家财万贯,随身带这么多银票,怪不得昨夜听说我收了人家三百两就要来取他性命的时候,这般愤怒,确实是太不值钱了。]

一旁的林庭书伸手接过银票,点也不点直接收进了自己的衣襟里。

目睹了双方短暂不经意的炫富后,顾夜凝已然达成了目的,既确认了阿里穆尔的身份,又助力了萧瑟留在他身边。

至此,便没有多加停留的意思。

她揉着太阳穴发出轻微的娇嗔,尽显疲惫之态,楚子逸察觉后,蹙眉问道:“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

[这会儿到挺配合啊!]顾夜凝十分满意,软弱无力的点点头:“兴许是昨夜感染了风寒,今儿又起的早,身子乏力头痛欲裂。”

“如此,怎的不早说!”楚子逸关心的探了探她的额头,转而吩咐林庭书和蒙椋道:“美人病了,赶紧打道回府,再去寻个郎中来瞧瞧,可别让我的美人病坏了脑子。”

[我要是病坏了脑子,就吃你的脑子来补。]顾夜凝腹诽着重重一头栽进他的怀里,有意要他费点力气。

楚子逸搂着她跌来撞去,一怒之下干脆打横扛了起来,像头母猪一般倒挂在肩头,向阿里穆尔告辞道:“莫大哥见谅,美人不适,先走一步!”

“无妨。”阿里穆尔见怪不怪的站起身,端起茶盏,吹着热气幽幽道:“男人身边总得有个姑娘照顾,既然小兄弟的美人病了,那不妨就将这小仙女带了回去,多个人伺候。”

“不行!”顾夜凝鲤鱼打挺费力的抬起头来脱口拒绝。

阿里穆尔调笑:“小兄弟,你的美人,酸味可真浓的很。”

顾夜凝暗中狠狠掐了楚子逸一记,好让他莫要胡言乱语。

此举果真奏效,吃痛的楚子逸嘴仿佛抹了蜜糖一般,开口就是绵绵情话:“哎这也怪不得美人,都是本公子宠坏了,谁让本公子喜欢她,舍不得她半点不高兴呢?”

“哦?这姑娘是何出处?能如此讨得小兄弟的欢心。”阿里穆尔勾着嘴角,直直的盯着倒挂着的顾夜凝。

他的语气让顾夜凝觉得厌恶,她把头靠在楚子逸背上,避开了他的眼神。

不过是个有钱的男人罢了,这般轻贱她,他还没这个资格。

见顾夜凝羞成这样,楚子逸大袖一挥道:“管她什么出处,疼就对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

跪坐在蒲团上的萧瑟麻了半截腿不说,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师妹与人亲亲我我,心里纵然滔天巨浪也发作不得,唯有疯狂暗骂聊以泄愤。

[想从阿里穆尔这样的老狐狸身上要点好处当真不容易,早知道就不把这事告诉师妹了!还有那楚子逸,等我寻了机会非打死他不可!!]

萧瑟想的过于出神,以至于阿里穆尔叫他都没有听见,直到阿里穆尔的鞋出现在他的眼前。

“所谓佳人难得,夜夜姑娘的琴技确实了得,莫某也十分欢喜,只可惜莫某还需赶路,带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随行吃苦,实在于心不忍,我看小兄弟身边的姑娘并非蛮不讲理之人,今日莫某便为你做主一回,把小仙女归还与你,带回去要了吧。”

倒挂着的顾夜凝听了顿时浑身僵硬,暗道完蛋了。

萧瑟听了更是一口老血喷出:[他在说什么玩意儿?他脑子坏了吗!!]

萧瑟的眼前浮现出昨夜的床头暧昧,不禁头皮阵阵发麻。

往事不堪回首,奈何往事如影随形。苦啊!自己挖坑自己跳,说的就是萧瑟啊!

“带回去?”楚子逸停下步子亦是一愣。

“怎么,小兄弟特意来此,不就是为了带她回去么?”阿里穆尔推了萧瑟一把到楚子逸身边,玩笑道:“总不至于……转眼就不要了吧?”

楚子逸连忙否认,野蛮的把肩上的顾夜凝丢给林庭书,搂过萧瑟就走:“要,当然要了,本来还想客气些,既然莫大哥如此直爽,那本公子就不装模作样了。”

“不再坐会儿了吗?”阿里穆尔客气挽留。

楚子逸:“不坐了,莫大哥后会有期。”

阿里穆尔:“好。曲免,去安排马车,务必安全将小兄弟他们送回家中。”

“莫大哥太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多谢了!”楚子逸也不推脱,行了个礼,哼着小曲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斑驳的大门开启又合上,宅子里的景象,在门缝中渐渐变窄,直到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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