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到来,意味着清萱要开始全心全意地去医院学习工作了。
很不巧的事,一直关注着清萱的金熙媛和白甜甜两人也知道清萱目前是在医院工作。
金、白两人商议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商量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反倒是又把此前种种拿出来抱怨。
此时,两人是在茶馆喝茶,说是喝茶,实际上就是为了找一个私密一些的空间商量事。
金熙媛抿了小口茶,入口苦涩,当即就把茶盏重重地往桌上一丢,“她怎么这么幸运?明明不是一个人做的,学校居然能查到那两个人身上!”
“他们做事也太不谨慎了,怎么会查到他们身上?”毫无疑问,这件事就是白甜甜给金熙媛出的注意,包括模仿字迹,一人丢“证物”,一人告发。
“我怎么知道?你出的这个主意一点都不靠谱,差点都波及到我了!要不是我妈当机立断找了人抹平我在此事中的痕迹,查到我这儿,现在指不定就要被我爸骂了!”金熙媛神色郁郁,这件事事及时解决了,但一想到万一校方查到她身上,又被她父亲知道,她肯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金父对子女的要求是十分严苛的,绝对不允许他们做出任何有辱门风的事,她可不想被罚去面壁思过外带抄家训。
白甜甜暗自翻了一个白眼,对,她出的主意可不是不看谱嘛,指不定是金熙媛自己哪里出了纰漏,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这些话,她绝对不会在金熙媛面前说出口。她觑着金熙媛的神态,小心翼翼地开口,“媛媛,谁会想到校方查的这么快呢?而且这件事原本就是天衣无缝的,指不定是那个女人进谗言,才让校方差点把目光转移到你身上。不过,媛媛,你也不用担心,你又没有亲自动手,顶多是看同学生活清苦才送了点财帛,至于对方想要什么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即便是查到你和那两人有过来往又如何呢?”
白甜甜目光真诚,一点一点地开导安慰着金熙媛这件事并没有那么严重。
金熙媛见对方语气诚恳,听进去了对方劝慰的话,“你说的有些道理。”
“说来,她的运气还真是好呢!”白甜甜幽幽道。两年前那次谣言居然没损害到清萱分毫,这次的作弊风波竟也让清萱轻松躲过。白甜甜想到这儿,只觉恨得牙痒痒,她穿越到此间,明明才应该是那个上天眷顾的女主,可为什么她想做的事没有一件事顺心的?同样都是报考,她占尽了先机,一个什么都不知的村姑能考进首都大学,而她只能考到一个不入流的学校?命运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
白甜甜继而冷哼一声,“这么讨厌的女人为什么不立即死了去?活着就是这般讨嫌!”
“这倒不用吧?”金熙媛有些迟疑,她对清萱是憎恶的,可绝对没有盼着清萱死的意思,只想着给清萱找点麻烦。不过白甜甜提到死,却让金熙媛有了新的想法。
她眸中倏然闪过一丝冷光,唇边微微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甜甜,那个女人现在似乎在医院工作呢,你说如果有人吃了她开出去的药吃出了毛病,会怎么样呢?”
金熙媛自诩自己比白甜甜心底更多了一丝柔软,其实不然,损毁一个女子的名誉跟损毁一个大夫的名誉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奔着毁了一个人的目的罢了。她们两个其实就是一类人,喜欢抓住一点虚无缥缈的幻想,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只是有人阻拦,只要给那人增添重重烦忧,便可使人知难而退,自己也可以得偿所愿。
她们所选择的办法,都是以伤害别人为踏板,觉得只要这样得到自己想要的,可最终也只是天边花海底月,抓不住得不到。
白甜甜眼前一亮,呼吸急促,“媛媛,你的意思是?”
金熙媛却默然不语,纤细的手指把玩着细密润泽的瓷杯,缓缓笑道:“我只是说如果而已。”
任凭白甜甜再追问,金熙媛也不接着说下去。金熙媛自幼被母亲捧在手心里长大,所要做的不过是顺着母亲的心意长成一株漂亮的菟丝花,面对自己讨厌的人,只要在长辈哭上几声再似是而非的说上几句,讨厌的人自有母亲解决。她自己是没有亲自做过什么的,第一次主动陷害别人却铩羽而归,让金熙媛心中产生了惧意,她心中有了想法便向回去告诉母亲,因为她知道疼爱她的母亲一定会如她的意。
两人分开之后,金熙媛特意跑到一家老字号买上几包金母爱吃的牛乳糕、糖青梅以及冬瓜糖。
金熙媛回来时,金母蒋芳正在修剪花枝,她其实并不爱花草,但是金父的原配妻子喜欢,精心侍弄原配妻子留下来的花草,会让金父觉得她念旧情。
几十年如一日的伪装,蒋芳似乎也爱上了种植花草并且精心侍弄。
金熙媛提着几包东西回来,高声地喊“妈!”
蒋芳正在平稳修剪残肢断叶,被这大声一惊,那刀尖顿时转了一个方向,一朵含苞欲绽的花苞落在了桌上。她放下剪刀,擦了擦手,面上虽有些无奈,声音依旧是柔和的,“都多大了?还冒冒失失的?”
“妈妈!”金熙媛把手里提着的袋子举高,“你看这是什么?”
“我猜猜——”蒋芳闻到那个熟悉的香味就已经猜到,不过为了配合女儿只作不知,“是白糖糕吧?”
“不是呢!是妈妈最爱吃的牛乳糕还有冬瓜糖和糖青梅呢!”金熙媛把东西拿出来,一一献宝。
蒋芳随意拈了一块牛乳糕,送入口中,“今天怎么这么懂事啊?还知道买我爱吃的东西孝敬我?”
“哪有?我一直都很懂事的呀!”金熙媛抓着蒋芳的衣摆撒娇,做足了小女儿的娇态。
蒋芳但笑不语,金熙媛只好撅着嘴把自己的目的道出,“妈妈!你都不知道那个李建英有多讨厌!”
“她怎么了?”蒋芳只见过那么一次,其他印象都是来自于金熙媛的抱怨。上次女儿哭着回来找她,说是与人起了冲突,才一时做了错事,她只当是小女孩一时想岔了,便帮女儿抹平了此事,只是对与女儿起冲突的人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我们本来就不是一个系的,没想到分到一个宿舍,她整天看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仗着有张曼曼那个贱女人当靠山,居然联合其他人孤立我!还勾引九问!妈妈!她之前还故意跟二哥搭讪呢!这种女人就是蛇蝎心肠!”金熙媛说起诬蔑旁人的话,可谓是张嘴就来。
天底下的母亲,都是偏心的。由于血缘的缘故,会无条件地偏向自己的孩子。
蒋芳也是如此,她没有任何怀疑的理由,立即就信了金熙媛的话。
“你说她和别人一起孤立你?她怎么敢?”蒋芳柳眉倒竖,气不打一处来。
金熙媛肯定地点头,使得蒋芳更生气,手心里的半块牛乳糕被捏得粉碎,“不过是个村姑!她也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
“妈妈,她现在好像还是在我们上次去的那家医院当医生呢。”金熙媛见蒋芳相信了,立即抛出了自己的想法,“要是她治的病人出了什么事,她会不会?”
“媛媛,你是说——”蒋芳眉头微蹙,打断了金熙媛接下来的话,“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妈妈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蒋芳之所以决定自己亲自动手,主要是怕金熙媛做事不谨慎再露出些纰漏出来。
“妈妈,你最好啦!”金熙媛双眼发光,兴奋地扑到了蒋芳怀里,好话不停地砸向蒋芳。
蒋芳摸了摸女儿的辫子,目光飘向窗外被阳光照射得有些疲软的树叶。
做任何一件事,蒋芳都会仔细斟酌,从各个方面考虑到最后不会波及到自己身上,于是她开始着手调查清萱,开始的时候还不以为意,一个来自h省乡下的小村姑,丈夫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官,对她完全造不成威胁。只是调查时,蒋芳发现,这样的女人能故意得罪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处事八面玲珑的,倒更像是她女儿主动找茬。
但是,蒋芳绝对不会承认是自己女儿的错误,该找回的场子必须找回来。
不过当她接着再查下去的时候,发现清萱是金子杨的小徒弟,还是在金子杨担任院长的医院工作,这个关系让蒋芳不得不忌惮。因为金子杨和蒋芳的丈夫金毓煐是叔侄,金毓煐对这个二叔相当敬重,即便是这些年两家的走动少了很多,但这只是限于金子杨夫妻两个都看不上蒋芳母女俩,和金毓煐父子三人的来往依旧是正常的。
而且金子杨本人也是非常精明的。蒋芳在金子杨的医院算计金子杨的徒弟,不被金子杨发现的几率为百分之九十以上。她不敢想象,以金子杨那个护短的性格会怎么做,如果这件事被捅到丈夫那里,她这些年苦苦经营的形象势必毁于一旦。
本来想为了女儿讨回所谓的“公道”的蒋芳此刻却迟疑了,她生性谨慎,为了女儿的一时意气担这么大的风险似乎不太值得。
金熙媛正等着母亲出手,却迟迟未等到,在向白甜甜抱怨之余,被白甜甜怂恿着,那就自己来啊!不过不能像上次那么直接,她们可以找个中间人。
不管是哪个时代,只要你有心有钱,总是能找到一些为了钱不惜一切的亡命之徒。通过介绍,金熙媛找到了代替她传话的人,她去见那人时,特地换上了一身陈旧的衣裳,还把脸画的十分苍白,只说自己朋友吃了某个大夫开的药不治身亡,自己势单力薄无力与大医院对抗,只想求一个公道,但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求救无门,只好买了家里的房子,拿钱找人报仇。她要求那人找个人假装去看病,并且在医院闹。
那人见金熙媛说得凄惨,收了钱也非常尽心地找人,他找到的是一个病入膏肓的男人,那男人求医问药多年,拖累妻儿,想着拼了这条命为妻儿赚一条活路,便与那介绍人一拍即合。
男人告诉妻儿有人介绍某中医院的大夫很灵,妻儿便带着他去医院看,指名道姓地要挂清萱的号。
男人早已心存死志,他的妻子儿女却从来没想过他只是累赘,只真心为着男人高兴,希望这次看病能真的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