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甜甜本以为可以到病房照顾病人,就可以得到接近陆维东的机会,事实上,她这种想法有些不太成熟。
每天除了去送药,她是根本没什么机会单独到陆维东的病房,毕竟自己说了要来帮忙,人家护士长当然是要物尽其用,多多分配任务了,怎么可能像她想象的那样,可以清闲地待在其中一个病房献殷勤呢?
于是乎,白甜甜只能憋屈地辗转于各个病房,不是帮这个病人扎针,就帮那个病人换输液瓶,并不是自以为地温柔地在心上人耳边低语呢喃,好叫对方感知她的好,从而对她上了心,生了情。
想当然的情况都没有发生,让白甜甜十分不满。
而清萱呢,在照顾陆维东的同时,还会抽空到空间里翻找医书,终于有了些眉目。
医院给出的方案是保守治疗,毕竟身上的上可以做手术,头上的上可不是闹着玩的,前额叶受损可以依靠患者自身的脑的强大代偿能力,慢慢恢复,是外力无法解决的。
而昏迷这种情况,就是脑中淤血压迫到脑神经,可以通过针灸来调节神经,进而促进脑部淤血的吸收消失。
“针灸吗?”墨色的字迹在泛黄的纸张上依然清晰可辨。针灸就必须用到银针,清萱当然不会收藏这种东西,但是一座完整的府邸怎会少了医庐呢?
难得,那张娇美清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很久未见的笑容,驱散了眉宇间的一些愁绪。
她握着那卷医书,快步向医庐走去,那里会有银针之类全套的东西。
她自幼体弱,府上供着的医官是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太医。
医庐的空间很大,静谧幽美,这里其实就是那位老太医平时倒腾药材的地方,后面是卧房。
前面有各式各样的简单药材,还有摆放着的医书。
正当中摆着一张方方正正的大桌子,桌子后面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上还放了一张软垫呢。
桌子上左手边是一沓纸,右手边是个小包,打开一看,闪闪发光,是粗细不一的银针。
“不对啊……就算针灸对这个有用,我也清楚该扎哪个穴位,那我也没实际帮别人针灸过啊!”
清萱捏着那包银针陷入了沉思,这算是白高兴一场?果然是关心则乱。不仅如此,清萱也没有把这个消息通知到陆父陆母,开始是慌张之中忘了,后来是考虑到陆大中和林翠莲年纪都大了,怕他们猛然间接受不了这个消息。
还有一点,就是她坚信她会醒来,昏迷,这只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而已。
“但是可以让严主任帮忙参考一下,想必也能认识几个针灸手段了得的大夫。”清萱喃喃道。
离开空间后,清萱就去找了严主任,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针灸?有用吗?”严主任学的是西医,两者理论完全不同,他对中医也没什么了解。猛地听到这个说法,还是有些怀疑的。
清萱有些苦涩地说道:“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也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床上躺着呀!”
以陆维东的性格,怎么可能接受自己一辈子无知无觉地躺在病床上,那样还真不如牺牲在战场上。
医院说是采取保守的治疗方案,实际上每天都在积极地治疗,但是就是没有成效。
“先前严主任讲过,他之所以昏迷不行,是前额叶受损还有脑内淤血压迫神经,前额叶受损只是轻微,最重要的问题却是脑内淤血。针灸就是调节神经,我想应该会有用的。只是我也没有经验,想请严主任帮忙联络一下有经验的大夫,看这个方法是否可行,再帮维东进行针灸。”
“这倒是个新思路。”严主任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答应了,“是应该换种治疗方法了,我去联系一下我的老战友,找个可靠的熟人。”
“有劳您了。”清萱道谢。
“什么有劳不有劳的,这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严主任匆匆赶去联系人。
过了一会儿,白甜甜端着药过来了,看到清萱仍然是臭着一张脸。
换完输液瓶,白甜甜就打算把伤药递给清萱,反正人家也不用她换嘛,结果呢,还没等到接。
清萱就匆匆拿起手帕捂住嘴干呕了起来,倒腾的恶心感汹涌而出,也没咳出什么东西来,喝了一大口蜂蜜水才慢慢平静下来。
白甜甜目瞪口呆地看着对方泛着泪光的杏眼,这个反应,莫非是怀孕了?
“白同志,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把药给我吧!”清萱对待所有人,都是十分讲究礼节的,当然也包括白甜甜,只要白甜甜不阴阳怪气地讲话,她向来是把白甜甜看作是与其他护士没有两样的。
“哦……”白甜甜愣了一下,才手忙脚乱地把药递给清萱。
清萱已经开始帮陆维东的伤处擦药,白甜甜还没走。
白甜甜同志是陷入了天人交战,陆维东媳妇好惨啊,陆维东受伤昏迷,他媳妇都怀孕了,还要守着他。呃,不对,说好了情敌呢?有什么好可怜的?白甜甜纠结了好一会儿,踢了踢桌子腿,“哎,你是不是怀孕了?”
“对,有什么问题吗?”清萱抬头就看到白甜甜神情变幻到五官几乎扭曲的脸,顿时一惊,这是个什么表情?
“没……没事。”白甜甜讪讪道:“多久了啊?我前几天都没看出来呢?还没显怀吧?”
“两个多月,也快了。”一般过了头三个月,就慢慢显怀了。现在是看不出来什么的,除非亲眼看见孕吐反应。“没看出来,也很正常的。”
“才两个多月啊!那你挺辛苦的啊!都说前三个月非常不稳定。”白甜甜飞快地计算了一下陆维东入院的时间,差不多快一个月了,他这伤绝对是出任务时候受的,那这个时间有点微妙啊。
清萱低着头,继续帮陆维东换药。“也还好。”
其实也就让周丽炖人参的那天晚上腹痛了一会儿,平时的孕期反应也没那么强烈,这个孩子还是很懂事的,知道母亲现在正处于艰难阶段,完全没有出来捣乱的想法。
“那就好。”白甜甜脸上所有的复杂都归于平静,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你忙,我先去其他病房了。”
“白同志,慢走。”
中午的时候是王小娟送的饭,两个清淡又营养的菜,还有一个党参乌鸡汤。
王小娟刚走,秦晓云就拎着一个大包来了。
“英子,我给你带了点衣服过来。”来回一次的时间太久,清萱就把家里的钥匙给了秦晓云,秦晓云在照顾林建国之余,会帮清萱拿点换洗的衣服过来。
“多谢云姐。”那是给她换洗的衣物,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姐夫最近怎么样了?伤好些了吗?”
“他好多了,估计再等半个月都可以下床自己走了。”这个自己走,是指依靠拐杖。
林建国刚被送回军区医院那会儿,因为首长问话,硬撑着回话,好嘛,腿骨折的情况更严重了。要不然,好的会更快一些。
“那就好。”清萱也为秦晓云开心,毕竟是好消息嘛。只是,一想到陆维东,她就忍不住在心底叹气,她倒是希望陆维东也只是腿骨折了,人好歹是清醒的,不像现在……
林建国伤势转好,秦晓云当然是开心无比的,但她不能在清萱面前表现得太多开心,这不是人家丈夫还昏迷不醒呢,你乐颠颠地多不合适。
不过秦晓云是十分放心的,上辈子直到她离开东方红大队,陆维东还是活得好好的。陆维东和林建国都是东方红大队特别众人关注的焦点,要是出了意外,那大队里还不传疯了?
事实上,上辈子这个时候,是风平浪静的。
“英子,你也别太难过,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东子是个军人,他的身体素质好得很,医生不是说了吗,他身上的伤慢慢养着。那头上的什么前额叶也能慢慢恢复。你还有身子呢,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到时候东子醒了,你又倒下来了。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呐!”
说句诛心的话,她是和清萱交情不错,当然是希望自己的好友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至于好友的丈夫,嗯,那肯定是比不上自己的朋友啊。
“云姐,我知道的。”清萱明白秦晓云的关心,低声道。
“哎,我这边要不是还有一趟子,还能在医院给你搭把手。”秦晓云摸了摸已然耸起的腹部,“英子,你让我带回去的东西呢?”
“在这里!”秦晓云基本上一周左右就会来一次,所以清萱已经把换下来的衣物打包好了。
“好,我下周再给你带过来。对了,我下周是给你带这些,还是换些新的?”毋庸置疑,这些换下来的衣服是秦晓云帮忙洗的。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用空间的衣服,襦裙在医院穿,确定不会被打成资本资本主义吗?当然是要穿这个时代来说安全的衣服啊!
当然,秦晓云洗的也只是外套毛衣之类,贴身的衣物包括陆维东的,都是清萱在医院洗的。
“都可以,就衣柜那些。云姐,你看着帮我带就行。”
清萱突然想到,“嗯,还有,维东有件驼色的大衣,还有一件米白色的开衫也麻烦带一下。大衣就在我们衣柜的最左边,开衫在第二格抽屉里的第一层。”
“好。”秦晓云仔细地听完,“那行,英子,我就先回去了。”
花在路上的时间可不少,秦晓云还要赶回去照顾林建国同志呢,来一次医院也是给清萱送东西,匆匆的来匆匆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