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1 / 1)

“知错了没?”

郝敏才已经平静下来了。

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这会儿谢半珩已经返回学校了,两人正在郝敏才的小办公室里挨训。

“老师,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在午休的时候离开学校”,谢半珩认错速度奇快无比。

“还有呢?”

还有?

景明下意识转向谢半珩,两人面面相觑,一致怀疑对方,在我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老师,没了吧”。

景明有点郁闷,他俩除了午休逃出学校,也没干什么别的坏事吧。

哦,准确的来说,逃跑的只有谢半珩一个。他只是从犯罢了。

“没有啦?”,郝敏才的嗓门都大起来了,他脸色一沉,拍拍桌子。

“景明,你为什么要对老师说谎?”

景明茫然,谢半珩也茫然。

半晌,景明猛地想到——

“老师,我没有撒谎,我们的确在跟散户一起……”

“行了!”

郝敏才一拍桌子,又苦口婆心的劝告,仿佛遇到了两个失足少年。

“你们现在就敢对老师说谎了,那将来出了社会不得上天啊!”

“你们逃出学校还只是不遵守规章制度,可撒谎那是人品的问题啊!”

景明郁闷死了,谢半珩憋着笑,一张俊脸都快忍到抽筋了。

“对不起,老师,我不该说谎”,景明吐出一口气,郁闷的承认自己在说谎。

“哎,这就对了!”

郝敏才很欣慰。

又板起脸,“既然这样,那你们跟老师说,你们到底去校门外干什么了?”

“老师,我们打游戏去了”,谢半珩想了想,睁眼说瞎话,“我们以后不敢了”。

郝敏才冷哼一声,“谢半珩,回回就属你认错认得最快!虚心接受,死不悔改!”

“老师,对不起”,景明郁闷无比,还得揣着一张愧疚的真诚脸,对着郝老师撒谎,说自己的确说谎了。

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行了行了,念在你俩都是初犯的份上,一人一千字检讨,明天交到我办公室”,郝敏才摆摆手,把他俩打发走了。

走出办公室,景明郁闷道,“cme的股价怎么样了?”

现在只有挣钱才能够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涨了,买进的时候四美元一股,现在已经疯涨到一百零六美元了”,谢半珩想了想,“保不准最后,我俩的获利不止三十倍”。

景明点头,丝毫不惊讶这样的利润倍数。

找准风口,站上去,猪都能起飞。

更别提他俩都不是猪。

所以景明只是问道,“那明天怎么办?”

翻墙离校的路子被郝敏才堵了,明后两天中午估计是关键时刻,绝不能够在此时掉链子。

“没办法,那就光明正大的请假呗”,谢半珩无所谓。

“家里有人生病去世,要去喝某某亲戚的喜酒,身体不舒服……”

请假的理由那么多,随便挑俩就行了。

“唯一的问题是这些请假都需要家长给老师打电话才能请”,谢半珩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转过头,问景明。

“咱俩要不去买个变声器?互相给对方请个假?”

景明就很无奈,“你见过有人的家长是萝莉音,御姐音、娃娃音的吗?”

市面上的变声器基本上全是这些品种,老师也不是傻子,一听就能听出来。

“那怎么办?”

说着说着,谢半珩就开始笑,“要不明天早上我再做点好人好事,迟到一会儿?”

“下午一点钟才到学校,你那也叫迟到一会儿?”

景明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绝大部分时候,他都冷冷清清,客客气气的讲礼貌。

很少有这种吐槽却颇显亲昵的话语。

约莫是这几日。两人并肩作战,又共同挨罚,拉近了感情。

总算不会用“谢谢”、“不客气”来结尾了。

“咳咳”,景明清了清嗓子。

“我应该学过一点变声,到时候我来向老师请假吧!”

豆子的知识库里有关于变声的知识,应该是从前的自己留下来的。

他可以现学现卖。

但谢半珩不知道,他就是一边走一边吐槽景明,“你这人还怪有意思的。回回都说自己应该会,难道你还能现学现卖吗?”

“因为从前,杂七杂八的东西学的有点多”。

景明有些恍惚,“好多东西,我自己都忘了,只有碰到了具体的应用情境,我才会想去复习,然后就能快速想起来”。

“你这知识,还是触发式的?”

谢半珩笑话了两句,倒也没说什么。

全世界千奇百怪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两人说着说着,一前一后进了十六班教室的门。

“哟,谢哥,你们炒股回来了?”

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办公室里的批评就流传到了十六班上。

刘一朗笑嘻嘻的冲到谢半珩旁边,调侃他们,“谢哥,你炒股咋不叫我呢!”

旁边一群人哄笑,“就是就是!带着大家一起发财致富啊!”

景明有点郁闷,到底要怎样,才能让这群人相信,他没开玩笑!

谢半珩毫无感觉,懒洋洋的说,“等你手里的钱什么时候攒到一千五了再来找我”。

景明站在他背后,微微抬头对着他的方向看他一眼。

被人调侃了啊。

“一千五不够,得要三万五才行”,景明淡淡道。

谢半珩忍不住回头看他一眼,笑嘻嘻道,“走吧,小同学”。

景明顺着他的呼吸声、脚步声,绕开一个个同学,慢慢走回了座位上。

只留下刘一朗格外迷茫地站在原地。

不是,什么一万五、三万五?你俩打哑迷呢!

刘一朗坐在葱头旁边,与谢半珩就隔了一个过道、葱头。

这会儿还没上课,刘一朗干脆站在过道上跟谢半珩说话。

“谢哥”,他顿了顿,满怀同情的看了看旁边景明那张裹着口罩的脸。

事实上,这才是景明正是上学的第三天。同学们对他还不熟悉,但流言蜚语已经传遍学校了。

流言也不晓得是谁传出来的,反正人人都在说,说十六班来了个戴口罩的人,怕是长得不好看,甚至疑似严重毁容。

但是没关系,十六班是一个团结的集体,不搞歧视的。

相反的,他们在班级群里商量过后,都觉得应该让景明迅速融入十六班。

谢哥做的就很好。

连逃课、写检讨、打哑迷都带上景明一起。

现在,轮到他刘一朗来当这个热心同学了。

“景明,打篮球,去吗?”

景明刚要摇头,谢半珩就插话,“距离一点半还剩下十分钟,下节课是陈海燕的语文课,你是觉得陈海燕动不了嘴皮子了吗?”

语文老师陈海燕,生怕不擅长骂人,最擅长灌鸡汤。

刘一朗“唉”了一声,叹叹气,坐回了葱头旁边。

“趁着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我们把检讨写了吧”,景明提议。

他刚说完,又微微红了红脸,有点尴尬。

“这个检讨要怎么写?”

景明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写检讨这个选项,也就毫无经验。

谢半珩大概是写多了,信手拈来。

一千字检讨,前两百字在陈述当天的天气甚好、同学友善,老师和蔼。

紧接着中间五百字从他们中午吃的饭开始写起,吹嘘了一下食堂阿姨的好手艺。

又夸赞校领导盖校园有功,说校园里绿化做得好,还用了十几句古诗词,“花有清香木有荫”、“叶舒春夏绿”、“千朵万朵压枝低”……

承接下文。

就是因为绿化太好了。他见有曲径通幽处,一时无聊就入了小径,见到一堵高墙。

眼看四下无人,他一朝好奇、一时不慎、一念之差……就犯了错。

结果被郝主任当场逮住。

他、他……太害怕了!

被吓得冲墙外纵身一跃。

在校园外徘徊踟蹰,终于鼓起勇气回到学校,前去郝主任办公室交待罪行、反省己身。

中午离校!

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罄竹难书!

最后诚恳的反思自己的错误,不该离校,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同学,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天,对不起地……

整篇文章下来,十分钟一气呵成。

是语文老师看了要落泪的检讨。

景明听他念完,整个人都要麻了。

“还、还挺……文采斐然的”。

谢半珩谦虚道,“客气客气”

景明茫然的看向他,“这个检讨要写成这样吗?”

“这倒不用”,谢半珩摇摇头,“人人都有自己的特色”。

“你要让郝主任看到,虽然文风各不相同,但认错的心却是一样的”。

“谢哥,你有什么认错的心啊!检讨写了一摞又一摞,你别把景明带沟里去了!”

刘一朗终于憋不下去了,“说来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你检讨写的那么好,平常作文却写得那么烂!”

“你懂个屁!”

谢半珩盖上笔,很不屑。

“这叫文章憎命达!”

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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