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老旧的椅子上,语调有些沙哑,配上一张过于俊朗的脸,这话便显得格外暧昧。
景明毫无所觉,认真道,“我会让你加倍吐出来”。
谢半珩忍不住笑,他前仰后合,笑得拿不稳鼠标。
景明清亮的眼睛里透出一点茫然,他很困惑,“很好笑吗?”
“不是不是”,谢半珩忍笑解释,“我第一次被人威胁,怪有意思的”。
“这不是威胁”,景明认真解释,“这是丑话说在前头”。
“是是”,谢半珩连连点头,他一面笑一面岔开了这个话题,生怕再聊下去惹毛了景明。
“消息是昨天晚上开始的。局势变化会非常快,到了今天,我们就该入局了”
谢半珩说,“先操作账户,我在软件上设置了警戒线,超过一定的价格会报警。我们轮流守夜”。
短线炒股最麻烦的事情就是这个,得聚精会神的盯着。因为但凡卖出或者买入的时间差几分钟,都是天和地的区别。
“好,但是估计我们得换个地方了”,景明说。
“哦对”,谢半珩反应过来了,他啧了一声,“包厢太贵了”。
他俩加在一起,穷到浑身只剩下两百块了,包厢五十块一小时,租的起才有个鬼了。
“走吧,去外头租一台电脑,一小时十块钱。早中晚各看一次,还能抗六天多”。
谢半珩这辈子都没这么卑微过。
“明天就要上学了。中午又不允许出校门。那就只能我替你打掩护,你中午去看一眼,确保一下进程”,景明说。
主要是如果谢半珩打掩护,景明去看也没用,谁让他看不见呢!
因为看不见,所以谢半珩多看了他两眼,景明也不知道。
“行,我知道了”。
谢半珩有许多的朋友,但依然独来独往惯了。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上他的节奏,会跟他一起逃课,还说要掩护他。
……
“这墙到底有多高?”
景明看不见,只好直接问。
“两米五”,谢半珩跃跃欲试。
这里是学校极为偏僻的角落,基本没人来。况且又是大中午的,谁会来大太阳底下找刺激。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按照预估的时间,他们只需要在一点以前回到学校就好了。
“我走了”,谢半珩跃跃欲试。
这还是他第一次翻墙呢。
毕竟从前都是光明正大迟到的。
“小心”,景明嘱咐他。
谢半珩胸有成竹,“放心,这墙不高,翻过去还不成问题”。
谢半珩站在围墙根上,纵深一跃,双手便攀住了墙顶部。
猛地一用力,眨眼之间就踩在了墙头上。
“等我回来”,谢半珩站在墙头嘱咐道。
“我肯定等你回来”。
是雄浑低沉的男中音。
谢半珩、景明猛地回头看去,个矮的郝敏才藏身于灌木丛后面,此刻施施然地走了出来。
“郝老师,中午好”。
郝敏才无语了。
这两兔崽子,一个踩在墙头,一个站在墙根,被他抓了个现行,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跟他打招呼。
“谢半珩,你待在那别动,我给你找把梯子来!千万别动啊!”
郝敏才再怎么生气,也不想谢半珩跳下来的时候摔倒。
“好的”,谢半珩说着,纵身一跃,跳下了墙。
顺利着陆。
“你干什么呢!”
郝敏才大声吼出来。
他简直要气疯了。
都被他逮住现行了,这小子居然还敢往墙外跳!
“郝老师,我今天有急事,等我回来再跟你请罪”,谢半珩隔着墙说完,溜之大吉。
个小王八蛋!
郝敏才气的胸膛起伏数次,奈何敌人已经跑了。
没事没事,他深呼吸数口气。
主谋跑了,从犯还在呢。
郝敏才犀利的眼神直挺挺的看向景明。
景明有点懊恼,刚才光顾着跟谢半珩聊天了,都没注意到郝老师的呼吸声逼近。
这会子想跑也来不及了。
他解释,“老师,我们最近几天都有急事,中午都得出校门”。
“急事?什么急事?”
郝敏才冷笑一声,“说出来听听,我看看急不急!”
景明抿抿嘴,他是很尊重老师这项职业的,实在不愿意对老师撒谎。
“我们在跟散户一起对抗金融寡头们,以便于谋取一定利益”。
郝敏才:“……”
啥?啥玩意儿?
郝敏才气坏了,他瘦小的身躯鼓胀了两下,奋力嘶吼——
“好啊,我听过因为早恋逃课,因为厌学逃课,因为要打游戏逃课的”
“就没听过因为炒股逃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