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月色赏得不痛快,宋云殊很是抱歉,直言明日要抽空陪两人去郊外踏青作为弥补。夜小楼不想拒绝宋云殊的好意,便答应下来。
雪千影轻轻叹息了一声,将话题带开,三人说了些有趣的见闻,不多时,宋飞燕端着一茶盘的点心跑了过来。
“这几种都是我流州春日里才做的点心。这个叫桃花饼,这个叫流云糕。还有这个,你们一定要尝一尝,这个叫滑溜饺,是木薯粉做的皮儿,有樱花、红豆、桃花、香蜜好多种馅儿,可好吃了。”宋飞燕一边说着,一边将好些个小碟子摆在茶案上。
“这些我给陶先生送去。”说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
“挺大个人了,走路都不稳当。”宋云殊看着妹妹的背影,笑容无奈又宠溺。
“女儿家也就这几年活泼。若是太早稳重,宋大哥反而更要担忧了。”雪千影看着宋飞燕就想起了自家几个师妹。莲芙最喜甜食,这一桌子点心,她没赶上,真是可惜了。
“元君说得是。当哥哥的,总归是左右为难。”宋云殊笑着摇摇头。
说起妹妹,夜小楼又想起了夜小婉。距离上次与家中通信,已经有一个月的光景了。不知家中现在如何,更不知夜小婉的婚事如何了。
看着夜小楼神思不定,雪千影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突然陶先生的房里传来宋飞燕的一声尖叫,声音不大,但在夜色中很是刺耳。
宋云殊先是一愣,与雪千影对视一眼,两人连忙起身跑去了陶先生的房间。夜小楼比他们迟了半步,跟了上去。
陶先生的房门没关,三人过去,就见宋飞燕坐在椅子上,手指浸在水盆里。而陶先生正在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
“惊动你们了?飞燕不小心碰到了茶炉,烫伤了——原来在这里。”陶先生翻出一罐烫伤药膏,凑到宋飞燕近前,看了看宋云殊和雪千影,“要不,你们来?”
小小烫伤而已,倒也不必陶先生这般医者亲自动手。雪千影接过药膏,帮宋飞燕处理了烫伤。一边宋云殊嗔怪道:“挺大个人了,还这么冒失。”
雪千影笑着帮小姑娘解围:“伤得不重,明天再涂一次药,应该就没事了。”
夜小楼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盯着茶炉看了半天,那上面的水壶才刚冒出些热气,还没开呢,难不成这宋飞燕,是把手伸到炭火上了?
夜小楼抱着胳膊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宋飞燕虽然活泼灵动,却不是个冒失的姑娘,甚至比莲芙还要稳重些个,怎么好端端的,就会在茶炉上烫了手?
夜小楼轻轻咳了一声,雪千影回头看了看他,见他指着炉火,便也反应过来,生出了怀疑。
但宋飞燕没有主动解释,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宋云殊也只是偶尔偷闲,夜里还要去自家田里露个脸,便也主动告辞离开了。
夜小楼下巴指了指陶先生,雪千影会意,笑着敲了敲桌子。陶勇抬头看着两人,不明所以。
“飞燕不是冒失的人,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雪千影低声问道。
陶勇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笑出了声:“你们想什么呢,我女儿今年都要及笄了!”
雪千影本来没往这上想,陶先生主动说起,反而令她更为疑惑。无常元君抱起胳膊,假做低眉冷眼,盯着陶先生:“所以说呢?”
陶勇瘪了瘪嘴,从书案上翻出几张图来:“宋氏医者,托我画几张经脉图,今日我正好在整理女子千金科的部分。飞燕见了,一时脸红,不小心才碰到了茶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