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西麦尔人(1 / 1)

困兽场内的所有动物都通过那个黑黑的通道去到了郊外。

那么,这个通道已经没有保留的必要了。

棕熊的熊掌猛然下拍,数匹野牛接二连三的撞击……不断有尘土从通道的上方掉落。

厄顿看见之前他走过的通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如果他穿过那道黑暗的通道,就可以走到远方,根本不需要理会别的什么敌人什么奸细。但是,这个已经被他否定了。

那样是虚假的梦幻。

厄顿的视线从逐渐坍塌的通道移开,放到金发蓝眸的青年身上。只有走过真正的‘黑暗’,他们才可以获得真正的自由。

轰然的巨响,通往郊外的通道彻底消失,只剩下残破的一片废土与尘埃。

“西恩,现在你想要怎么做。”盖文问。

刚才的那两个人已经用绳子捆好了,甚至让他们发不出一点声音,听不见半点动静。

但是,应该采取哪种方式去告知达米塔。

“我们需要找出潜伏在斗兽场内的西麦尔奸细。”谢尔登说,“西麦尔奸细相对于巴威之城的士兵来说是‘敌暗我明’,但是谁也不知道奴隶中居然发生了剧变。”

“我们是巴威雅之城之中的第三股暗中的势力。”

“只要找到西麦尔人,挑起他与城内士兵的战争,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谢尔登抬眸,似乎穿过重重的墙壁看向他们所捆的人质所在的地方。

“那两个人就是我们手中最有力的棋子。”

*

是傍晚,天空西边的云彩烧得通红。

走出困兽场的拱门,手里推着铺上黑布的牢车。

一行三人走在道路上。路过的士兵向因为谢尔登身上的铭牌而向他问好。

然而,在经过茂密的树丛旁的时候,惊变乍起。

三个体型健硕的青年从灌丛中猛然窜出,挥动着铁棍就要往三人的脑袋上砸。

谢尔登堪堪躲过袭来的如风般的铁棍,握住来者的手腕就往身后一扯,两个人的位置就彻底倒转,长腿飞起,膝盖顶上来者的腿弯,将他狠狠地压在地上。

轰地一声尘土飞扬。

与谢尔登境况相似的二人中,只有盖文将袭来的人压倒,而厄顿就被人砸昏了头啪叽一声倒在地上。

谢尔登抽出腰间的长剑直指那个仍然站立的红发青年,低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红发青年提起厄顿的脖颈,将随身携带的小刀抵在厄顿的下颚上,笑眯眯地威胁:“别发出大动静,不然你同伴的性命就别想要了。”

厄顿的视线仍然一片模糊,姿势很别扭的被人提着后颈,他呼吸时很小心,不敢激怒身后的不知名的青年。

谢尔登手中长剑抵在身下之人的脖颈边,声音中丝毫不见慌张,“你有两个同伴在我们的手里,你觉得二换一对于我来说不是很值得的一件事情吗。”

于此同时,盖文也学着谢尔登的样子,将剑刃贴到青年的同伴的脑袋边上。

“啧。”青年发出一道咂嘴声,满不在乎,“他们死去了就死去吧,那是他们的荣幸!”

不行,那个人的心里不在乎同伴。谢尔登心下一沉,但是,他却不能放弃厄顿。

握在手心里的剑柄用力地像是要狠狠嵌入肉里。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对面青年的额发,额上刻着的圆形刀痕落在谢尔登的暗蓝色眼眸里。

圆形的刀痕——

谢尔登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样的刀痕他在阿斯佩尔的手臂上也看见过。阿斯佩尔是被强迫着刻上去的。

象征着怒神劳的圆球,因为展示自己对于怒神劳的衷心信仰,而在自己的身上作出刻印,越是接近致命的地方,就越是展示自己的虔诚。

对面那个青年,是怒神劳的信徒。

谢尔登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他看着青年的眼神表面上看起来不再锐利。

菲茨帕特的子民是不会信仰怒神劳的,而信仰怒神劳的人只会是从北面来的——西麦尔军队潜入巴威雅之城的奸细。

谢尔登出了声,与其说是在说话,不如说是在吟诵。

“我等为下仆,以自身的心脏敬献于力量与威严的化身。”

提着厄顿后颈的青年眼睛一亮,可以说是立刻就松开了掐住厄顿的手,往谢尔登身上扑去,连谢尔登手里提着的剑也不顾。

“阿斯佩尔,我总算是找到了!”

青年没有攻击的意味,谢尔登急急地转换了剑的动作,以免刺穿扑来的西麦尔人的腰腹。就被搂了个满怀。

西麦尔人是对于巴威雅城内高官的重要棋子。

红发青年的声音由于过于靠近谢尔登的耳边,声线完完全全刺入谢尔登的大脑。

阿斯佩尔?这个人误会了吗。

下一刻,红发的青年就松开了搂住谢尔登的手,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高兴,但是发现谢尔登的空白的表情。

他伸出手一拍,夹扁了谢尔登的脸颊。

“怎么了,阿斯,不记得我了吗。”红发红眸的青年说,指了指自己,“那丁·潘西,不过也有十几年没见过了,没想到阿斯为了怒神的祭典,居然把头发都染了。”

一般来说,大家只会称呼怒神为拥有力量的至高神秘。

而那句话,是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才知道的,独特的秘密。

潘西。

谢尔登不作痕迹地悄悄观察着那丁。

年龄上看起来要比阿斯佩尔大,和阿斯佩尔有着同样的姓氏,以及使用昵称。是阿斯佩尔兄长的可能很高。

可是,又为什么会认错人。要解释吗?

……不。

他默默站起来,不再用膝盖压着身下的人,别在背后的手向盖文示意。

盖文立即明白谢尔登的意思,扔掉手里的人,走前去把厄顿扶起来。

没等谢尔登说话,那丁就吧啦吧啦说出一连串的话,“阿斯,已经去过困兽场了吗,里面的熊怎么样,还健康吗,明天可是要让它派上大用场了。”

他把视线递到谢尔登的身后,越过站姿各异的四人,望向那个铺着黑布的牢车。

“那是什么,里面的难道就是你偷偷带出来的猛兽吗,是想要去袭击高官吗。”

“不,那丁,这里并不是方便说话的地方吧。”谢尔登的眼神很古怪,但是没有在表面上透露出来。

只从交锋几句话,便能看出那丁对西麦尔王国十分的忠心,阿斯佩尔知道吗,要与自己的兄长作斗争……他会动摇吗。

“说的有道理,”那丁点头,不在意地指向一个方向,“我们去那个房子里聊吧。”

“对了。”走在半路上,一副熟稔的样子搭上谢尔登的肩,突然转头,问谢尔登。

血红色眼眸与暗蓝色眼睛相撞,红色的瞳孔里看不出情绪。

“那两个人是什么状况,跟着阿斯一起来到巴威雅之城的自己人吗。”

这段话的重点放在了‘自己人’三个字上。

那个被砸晕的人的身手可不像是饱经训练的士兵。

谢尔登不清楚面前这个看起来笑嘻嘻的青年心里想着什么,但是,谢尔登的潜意识告诉他——那丁·潘西很危险。

谢尔登勾起一抹微笑,笑意未达眼底,眼神对上状似熟稔的那丁。

“那两个人是我在巴威雅之城从士兵的手里救下的奴隶,对我自然是感恩戴德。可以信任。”

咔的一声,偏远的木屋的门被上了锁,这里原先是一处哨兵的巡逻岗,因为各种原因荒废了下来。

谢尔登注视着那丁的动作,他一言不发地,走到牢车的旁边,一下就把黑布扬起。

牢车内,被捆得死死的贵族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不管是口,眼,耳都被厚厚的布所缠绕。

那丁故作惊讶:“哦,不是猛兽啊。”

“这里面那位小姐,是巴威雅之城城主的女儿,我想如果说用她做诱饵,应该可以将城主达米塔吸引出来。”谢尔登瞥着仍然处于昏迷状态的莉娅,说出的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哦!这样不错嘛。”那丁闻言很是高兴,大力地拍着谢尔登的肩膀,“这样的话实在是太好不过了。明天就顺便把城主也干掉吧。”

血红色的眸里这回才真的有点兴奋的情绪。

夜深人静。

木屋外,两个身影共同站在月光之下。

盖文皱着眉,问:“那些西麦尔人真的没有问题吗,值得信任吗。”

他不信任西麦尔人。

谢尔登随便找了个地方靠着,向上注视着皎洁的月色,漫不经心地说:“他们有问题,估计还不是一般的小问题。”

“什么?”盖文不解。

“阿斯佩尔是我认识的一个西麦尔人,他为了心中的理想来帮助我们。”谢尔登说。

“阿斯佩尔?”盖文细细地回想,突然惊醒,“是那个家伙口中的阿斯。”

“嗯。”谢尔登点头,“阿斯佩尔和我的长相不管是谁看起来都完全不一样,我可不觉得那丁会认错自己的兄弟。”

“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盖文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跟不上谢尔登的想法了。他完全不能理解。

谢尔登将自己的眼神从月亮那转移到盖文的身上,他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先是笑话了一下盖文的粗脑筋,“你自己也要思考一下,大老粗。”

“喂!”

逗了盖文一下,谢尔登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严肃的心绪蔓上眉眼,神情变得严肃,“我所能猜测的有两个可能。”

他竖起一根食指。

“第一,是他认为我们是阿斯佩尔的下属。不过,这个可能性我觉得不高。”

“……你知道我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东西”盖文有些抓狂,“就不能一下子说出来吗,别卖关子了。”

“知道了知道了。”谢尔登拖长了声音,又将手上的第二根手指竖起,比了一个‘二’。

“第二,是他想要利用我们。”

“我之前跟他说,你们两个是我救回来的奴隶,诱导他误会我们三人是从斗兽场里逃出来的奴隶。”

“这不就是把我们的底牌掀给他们看了吗。”盖文说,语气迟缓,但是他不怀疑谢尔登的决定。

因为在上次,谢尔登的确做到了他自己作出的承诺。

“不,我们仅仅是三个背叛了巴威雅之城的奴隶。这是他才愿意相信的。”

谢尔登摇头,“面对像那丁·潘西这样的敌人,只有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的信息才可以让他相信。”

谢尔登说着,视野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棕黑色的小团子。

“哦,我们的信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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