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贾瑚搬入荣禧堂,本贾瑚和贾琏一起住的院子便只剩了贾琏一个,贾瑚便命贾琏搬到正房。
而贾珠搬到东院,温修昀来贾家是住的贾珠本来住的院子,也就是贾琏后边院子,和贾琏两人做了邻居。
温修昀有心想去国子监,但他才到荣国府,自然要多在荣国府住一段日子,各处都熟了才好考国子监去。
他二月二十一出发,二月二十五下午到的荣国府门口,下车才要递拜帖,却见角门处已有一位十三四岁穿孝的公子唇角含笑等在那里,望之不凡。
他猜这位应是荣国府二爷名贾琏的,忙上前见礼。
但贾二爷比他动得还快一步,领着人大步迎上来,在他身前止步一礼:“贾琏见过昀表兄。”
贾琏如此客气亲近,直接称“表兄”,温修昀立时对贾王两家关系亲密体会更深,忙回礼:“温修昀见过琏兄弟。”
两人直起身互相打量。贾琏见温修昀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周身气度有如清风明月,温修昀见贾琏年虽不大,生得眉眼风流,唇若涂脂,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大家气派,都各自心内赞叹。
贾琏笑道:“昀表兄初来家中,有失远迎,还望表兄勿怪。”
温修昀忙说了几句谦辞。
贾琏便笑道:“昀表兄请,家兄已在内等候昀表哥多时了。表兄的房舍早已收拾出来,我先叫他们把表哥的行李东西安置了?”
温修昀自然应是。于是两人互相谦让进了东边角门,温修昀跟在贾琏身旁行了一射之地,中间又过一道门,余光见荣国府房屋皆是雕梁画栋,飞檐翘角,气势轩昂甚至比承德总督府更甚。
一面行,贾琏一面给温修昀介绍:“这南面便是荣国府正厅荣禧堂,东边是家中二叔的居所。家兄在内书房等着表兄。”
温修昀道:“原来是政老爷的居所,听得贵府上珠大哥身上还未大好,理应去看望的。”
贾琏笑道:“自然要带表兄去,二叔二婶听得表兄要来,早嘱咐我们兄弟好生招待,并家里老太太也千叮咛万嘱咐,吩咐我们定要带表兄过去。”
温修昀笑道:“拜望长辈本就应当,从承德出发之前,姑父姑母也叮嘱定要好生孝顺府上几位长辈。”
一路说着客气话,两人行到荣禧堂正院旁边一所小院外,院门处守着两个小厮,见了他们一行人来,忙都行礼:“琏二爷,昀大爷。”
贾琏略点头,和温修昀入了院内沿抄手游廊往正房走。院中植得些松柏等树,廊下还有各样新植的花草。
见温修昀看向花丛,贾琏笑道:“这都是家兄为了未来嫂子叫人种下的。”
温修昀忙道:“未来将军夫人便是鸾妹妹?”
贾琏笑道:“正是,说来自上回……”他笑意淡了些,一叹,问:“不知王家叔父叔母和三位兄长都如何了?两位妹妹可还好?”
“罢了,马上要到,等见了家兄昀表兄一齐说罢,也省得费两回事了。”
说完这话,正房门帘掀动,贾琏忙道,“大哥!”又和温修昀笑道:“这便是家兄了,昀表兄请。”
温修昀心内正忖度着凤妹妹鸾妹妹幼时在荣国府上了五六年学,那时不过五六七八岁,年小不用避讳什么,想必和贾家公子们都甚为亲密,因此琏兄弟才有此一问。
正想着,他看见正房门帘掀动,也听见身旁贾琏话音,忙先快步跟上贾琏,又留神去看十六岁就得中江苏解元的贾将军是何等人物。
贾将军生得好这话他听许多人说过,在承德王家时,仁兄弟话中便极赞贾将军人品才貌能为。他命墨书青书多和王家小厮往来,也从墨书青书口中听得了许多王家下人对贾将军的夸赞,更别说路上打听到的那些,就没人不赞贾将军的。
毕竟耳听为虚,没亲眼见到贾将军之前,温修昀不免略有怀疑诸人夸大过捧贾将军。
但今日亲眼见了,温修昀才知这些人所言皆真。
贾将军一袭素衣立在那里看向他,他有一瞬间甚至觉得被贾将军灿若寒星的双眸摄去心魄。
但下一瞬,近到贾将军身前,他便被贾将军周身的气度折服。
温修昀已得中秀才,可以见官不跪,来至贾瑚身前,他躬身做一长揖,道:“温氏温修昀见过贾将军。”
贾瑚伸手把温修昀托起,道:“一家子兄弟,往后昀兄弟莫要如此客气了,只和琏儿一样叫我一声‘大哥’便是。”
在贾将军开口前,温修昀看到他面上毫无表情神情微冷,再想到王家家下人都说贾家人私下称贾将军是“阎王大爷”,本以为可能会略受冷待。
谁知贾将军手臂似力有千钧般轻轻把他托起来,开口声音清冷,说出来的话却亲和。
温修昀心内微松了一口气,笑道:“如此兄弟就多得瑚大哥照顾了。”
贾瑚点头,转身进门,贾琏请温修昀先进去,悄声笑道:“昀表兄莫要介意,家兄就是这个性子,只有在未来嫂子和亲家老爷太太跟前儿才不同。”
贾瑚在前边出声:“琏儿?”
贾琏忙一笑住了嘴,跟着贾瑚来至东侧间。贾瑚在榻上坐了,指着另一侧和温修昀道:“昀兄弟请坐。”又命:“上茶。”
温修昀在贾瑚对面坐了,贾琏坐在贾瑚下首椅上。温修昀目光扫过贾瑚贾琏兄弟,见他两个生得倒有四五分相似,但贾瑚气质如高山冰雪不可攀,贾琏待人却似春风拂面,令人觉暖意融融,不禁感叹亲兄弟看起来竟如此不同。
问过温修昀一路寒温辛苦,温修昀也替王家诸人问了好,并把几封信和一个箱子交给贾瑚,贾瑚把信放在炕桌上,把箱子放在身边,道:“多谢昀兄弟辛苦带来。”
那箱子里装的是王熙鸾给贾瑚做的针线。温修昀看贾瑚竟不顾众人看着,直接把箱子放在身边,眼神立时暖了不少,又心内感叹瑚大哥看上去如此冷清的人竟是个多情种子。
温修昀笑道:“不过顺路带来,当不上瑚大哥‘辛苦’二字。”
贾瑚道:“给人带信带物一路上精心保管,怎不叫辛苦?”
这时有小厮在贾瑚身边低声回道:“太太正在老太太那边。”看一眼时辰钟,贾瑚道:“天色不早了,我和琏儿先带昀兄弟去拜见祖母和母亲。”
三人起身,温修昀跟着贾瑚出至院外,穿过穿堂来至荣禧堂前边,贾琏带温修昀入了内仪门介绍一回出来,三人便再往西走,穿过西边穿堂,来至一垂花门前。
过了垂花门沿着抄手游廊往北走,又过一个南北向穿堂,再过了一个小小的三间厅,方来到荣庆堂五间上房院内。
贾母张问雁正在屋内逗贾迎春贾宝玉做戏。
贾宝玉已是虚岁三岁,实岁不到两周岁,已经能走能跑会说话。他在炕上瞎晃九连环,把玉环晃得叮叮当当响听动静,忽见了一个丫头唇上涂了红润的唇脂,放下九连环就跑到那丫头身边。
贾迎春已满了三周岁,比贾宝玉大上一年多三四个月。这个月各项事完了,张问雁便亲手带着她开蒙认字,贾元春有了空也爱逗这个妹妹玩耍,她才学了三四天,已学会了几十个字在腹中。
因从小被记为嫡女,先后养在张问雁和贾母身边,上有贾母宠爱,下有张问雁贾元春疼惜,贾瑚贾琏做兄长的也常来关心,一应衣食住行和贾元春当年差不了多少,贾迎春长了三四岁,越发被养得娇贵了。
正仔细解着第三个环儿,忽然发觉身旁没了烦人的动静,贾迎春不禁疑惑抬头,正看到贾宝玉跑到丫头身边要扒上身,便指着贾宝玉对贾母张问雁大声道:“老太太!娘!弟弟又要吃胭脂!”
贾母张问雁自然早都看见了,但见了贾迎春如此,都笑道:“多亏咱们迎丫头看着。”又命丫头们把贾宝玉抱回来。
贾母沉脸道:“和你说了多少回了,要玩胭脂尽管玩儿,不许吃人家嘴上的!”
贾宝玉委屈着脸儿坐在炕上,一双黑眼珠子直溜溜看着贾母,把贾母看得心软。
贾迎春见了,便在一旁道:“宝玉,你再这样,我就告诉瑚大哥去!”
听见“瑚大哥”三个字,贾宝玉小圆脸上表情顿时由委屈变为害怕,急得去抓贾母:“不,瑚大哥,不行!”
“这会子知道害怕了?”贾母禁不住把贾宝玉抱在怀里,“你还敢不敢吃人家嘴上的胭脂?”
贾宝玉把头埋在贾母怀里,一个劲儿的摇头。
张问雁在旁笑道:“瑚儿现在竟成了管孩子的能人了。”
贾母也笑:“是瑚儿下得去手,宝玉才怕。有他震慑着也好,不然我可真下不去狠手管宝玉。”
张问雁笑道:“老太太一贯疼爱小辈的。”
贾母叹道:“是我老了,年老之人容易心软。而且宝玉这孩子,生得和国公爷当日真是一个稿子……”
元春和国公爷都是元月初一的生日,所以才有福气被选为世子妃。现宝玉越长大就生得越像国公爷,又是带着那块玉来的,难道真有些不凡之处?
这话贾母没说出口,只在心里略想想。
而张问雁也不接贾母末一句话,只笑道:“老太太还未到六十,硬朗着呢。老太太最是福寿俱全的,咱们府上还都得仰仗老太太。”
贾母笑笑,道:“还有什么好仰仗我的?瑚儿越发能干了,再有三年春闱得中娶了妻,咱们俩也能歇着,只求不活成老废物就罢了。”
张问雁忙起身来至贾母身边,笑道:“老太太是最来得的,这些年府里多少大事,若没有老太太掌着哪样能成?瑚儿才几岁?他现在看着是有些能耐,也不过是个年轻孩子,怎比得上老太太?倒是只有我一个,又不年轻了,又不如老太太能干,才是家里最无能的。”
贾母道:“你是瑚儿的亲娘,他能耐了你不就享福了?”
说完这话,贾母想想又是一笑,才要再说两句,听外头丫头们报“大爷二爷和昀大爷来了”,便把贾宝玉放下,命丫头们好生看着两个孩子玩耍,和张问雁往外头来。
温修昀跟在贾瑚身后进入房中,转过堂屋,在侧间见了一位头发略白了些,精神却极饱满的老太太坐在上首,面容慈和,满面含笑,便知这位就是荣国府超品国公夫人史太君。
史太君侧面坐着一位年约三十有余,穿着素服的夫人,气度清雅脱俗,笑得温婉,温修昀便猜测这位是贾瑚贾琏兄弟之母,一等将军夫人张夫人。
外两位夫人身旁还围着许多妙龄清秀的丫头们,温修昀并不抬头看,跟着贾瑚行到屋子正中,听贾瑚道:“这是老太太。”丫头们摆上拜垫,温修昀行大礼道:“晚辈拜见老太太。”
贾母笑呵呵道:“琏儿,快搀起来,好孩子,上前来,我看看。”
温修昀依言上前立在贾母跟前儿,贾母端详一会儿,笑道:“真是好孩子,把琏儿比下去了!”
张问雁在一旁也笑:“老太太当着琏儿就说这话,不怕琏儿吃醋?”
贾琏忙笑道:“昀表兄人才品貌我确实有所不如。”
温修昀又见过张问雁,张问雁也命贾琏扶起来,笑道:“来了只管安心住下,若有什么缺的少的只管派人找我,找你两个兄弟也行,千万莫要客气。”
贾瑚把王家来信给贾母和张问雁,贾母命贾瑚等都坐了,让丫头们特拿一椅摆在身旁,命温修昀坐,问些寒温,还有平日爱吃什么等话,又问亲家老爷太太·安。
温修昀守礼一一答了,贾母见他不卑不亢神情自若更是喜欢,问:“什么时候上学?若觉得路上累了,歇两日再读书也好,千万别为了读书累病了。”
想到荣国府二房贾珠的事,温修昀知贾母这是真心关怀,忙道:“请老太太放心,我身上并无不适,明日便上学尽能行的。”
贾瑚道:“若老太太不放心,不如请位大夫来给昀兄弟诊个平安脉?”
贾母觉得不错,温修昀却忙推辞,贾母见他实在不肯,也就罢了,道:“有不舒服的地方别瞒着掖着。”
温修昀都应下。
已是说到贾珠,又见时候不早,贾母道:“琏儿,你带昀儿往你二叔家里走一趟。”
贾琏起身应下,温修昀也行礼告辞。
贾母看贾琏温修昀行到院中,和贾瑚道:“这孩子毕竟是你岳父送来的,小心照管,别让他在咱家出了什么事儿。”
贾瑚才要开口,却见张问雁正给他使眼色,便改口道:“多谢老太太提着。”
贾母笑道:“这会子元春该来了,你也去罢,今儿好好招待温家孩子。”
至晚,在内书房和贾琏温修昀饭毕,贾瑚往府上西北角过去见张问雁,问:“今儿是老太太和太太说什么了?”
张问雁把和贾母原话告诉了贾瑚,叹道:“老太太毕竟是长辈,又掌管府上这么些年,上几个月是老爷才去,家里大事未定,自然怎么都好。现下没了事,你再事事在老太太之先做主,老太太心里自然有些不快的。”
贾瑚淡淡道:“我已是荣国府之主,若连接昀兄弟来这等小事都要请示过老太太才能定,如何服众?我这将军是我自己袭的还是给老太太袭的?”
“你说得也是。”过了一会儿,张问雁轻轻一叹。
贾瑚道:“太太不必过忧了,老太太这些年都明白,不会在这等事上糊涂,和我离了心对老太太有什么好处?”
张问雁犹豫一会儿,又道:“瑚儿,我总觉得老太太有些太宠爱宝玉了。”
“毕竟衔玉而生,又肖似祖父,老太太偏疼宝玉些也正常。”贾瑚道,“再有一年宝玉就满三周岁了,借读书上学把他挪出来就罢了。”
张问雁点头,笑道:“你心里有数就好。”
回到暂居的内书房中,贾瑚梳洗换过一身衣裳,闻闻身上没了酒气,方把王家的两封信拆开。
看过王子腾和温瑛的信,贾瑚把信件收起放好,小心打开箱子。
箱子里照旧是鞋袜荷包玉瓶,贾瑚把身上挂着的荷包取下,慢慢把新荷包系上,两相对比,新荷包比旧荷包的针线又精巧了许多。
拉开床头抽屉,里头放着满满的荷包香袋儿扇套结子,贾瑚手指轻扫过每一个针线,把手上这个也放了进去。
本以为成了荣国府之主就能让鸾儿少受很多委屈苦累,现在看来还是不行。
这世上是“忠孝”二字最重,若他做得太过,彻底惹怒贾母,贾母把“不孝”压在他身上,现在的他除了把贾母毒·死外别无它法。
但细说起来,贾母并没什么对不住他和鸾儿的地方,还多有帮他的。
平白要人性命的事他不会做,虽贾母是为利帮他,他却不能做非忘恩负义之人。
贾母再看在他的面上疼爱鸾儿,鸾儿还是得规规矩矩晨昏定省请安服侍,免不了还要提着心看贾母面色。
能有什么办法……
*
温修昀算是到荣国府来上学,不是从此养在贾家,他临走之前王子腾温瑛塞给他一千银子,做他在贾家的使费。
虽温修昀极力推辞,但王子腾强命他收下,他只得收了。
他从温家带出来三个下人,两个小厮墨书青书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仆——正是温修昀父亲的生母之兄。
从去岁春日到冬日,半年多都在各地路上奔波,温修昀和两个小厮年轻扛得住,那五十来岁的老仆却是一到承德就病倒了,将养了一个冬天也未大好。
此次来京中,温修昀自然不舍让老仆再跟着来,但往亲戚家住,他身边就墨书青书两个小厮不像样,温瑛命他把王家给他配的另两个小厮和四个男仆都带上,贴身服侍的便不用贾家再拨人。
贾瑚和温修昀道:“岳母大人命我不必给昀兄弟拨月例使费,但昀兄弟既是客,又是我和琏儿兄弟,府里月例除了月银之外还有笔墨纸砚衣裳料子等物,这些东西昀兄弟就莫要推辞了。”
温修昀知这不能推辞,否则就伤了情分,便深谢应下。
第二日起,温修昀每日清早起身,和贾琏来至荣庆堂院中和贾瑚碰面,问安毕,三人到贾琏院中用早饭,再一同去先生处读书,因贾琏院子离学堂最近,三人午饭也是在贾琏院中用。
傍晚,一日的学上完了,三人再往荣庆堂院内问安后,便来至贾瑚院中和师傅习武。温修昀见贾瑚竟各样的兵器都通,每和两三位军中出身的师傅对打还不败,更加对其心服。
一月多时光转瞬即逝,到得四月初,听王子腾调任了九门提督,林海调任吏部侍郎,并贾瑚之舅原湖南巡抚调任山东巡抚,其二舅升任布政使,三舅也升了的消息,温修昀不免和贾琏贾瑚都来至荣庆堂内恭喜庆贺。
正是晚春时节,一时从荣庆堂中出来,天将黄昏,飞红轻软,春风香暖,温修昀被风吹得浑身舒坦,笑道:“想必过不了多久姑父姑母便会回京中了。”
贾琏在旁笑道:“上回叔母来信,说佑大哥越发好了,应都能一起回来。倒不知凤妹妹鸾妹妹什么时候来咱家。”
这是温修昀第一次在贾琏口中听到“凤妹妹”三字。
贾琏说“凤妹妹”时,声音比平常略低些,也更软了。
这细微的差别被温修昀察觉,他忽然觉得喉咙里多了什么东西,让他有些发噎。
他脚步略滞,心道果然王家两位表妹在荣国府里上学几年,想必凤妹妹和琏兄弟……甚是亲厚友爱。
贾瑚看温修昀一眼,和贾琏道:“圣上新赐了岳父岳母大人伯爵府,搬入新府想必要段日子。”
贾琏笑道:“也是,只是可惜了大哥了。”
贾瑚道:“我是王家女婿,理应先往岳家去拜望。你和我同去?”
见贾琏犹豫,贾瑚道:“随你。”
贾琏想了半日:“我也去!佑大哥受伤,我该去看望的!”
温修昀勉强持着笑跟在贾瑚贾琏兄弟身边,听他们两个说话,话里意思,是瑚大哥知道琏兄弟的心意。
但姑父不会把王家两个女儿都嫁入贾家,瑚大哥和琏兄弟怎么……
温修昀自嘲一笑。
琏兄弟是国公嫡孙,亲兄长是一等将军,琏兄弟纵不大可能,他又有几分可能?
凤妹妹是当朝九门提督亲侄女,伯爵府姑娘,他是什么?
四月末,王子腾携家眷抵京。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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