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结束回来已经很晚了，今天卡桑德拉的入睡时间又过去了，小孩不停打着哈欠，拍打被子，催促哥哥赶快睡觉。
“哥哥。”达米安听见卡桑德拉可怜巴巴的声音，软糯的像刚吃的那块糖，她撒娇般的抓紧了被角：“一起去猫猫侠的城市吗？我和他约定好了。”
达米安很累，也很困，如果不是闻到妹妹身上不属于刺客联盟的味道，他早就该和妹妹一起睡觉了。
精神刚松懈下来又立马恢复紧绷状态，绿眸子里没有一点睡意说：“你事后去找过他？”
卡桑德拉点点头，小嘴叭叭的把猫猫侠的约定和他爽约的事情统统说了一遍。
她抱着小腿，往后靠了靠说；“大概很忙吧，一定不是故意的。”
“他是个骗子。”达米安不屑的哼了一声，毫不收敛的说：“别太相信别人，你能相信的只有我和拉尔斯，我们是你的至亲。”
男孩不知道布鲁斯·韦恩是自己的父亲，知道了之后……知道了之后，他也不会更改评价，只会更挑剔。
卡珊德拉添了一句：“还有妈妈。”
“她……？”达米安不可置否，漠然地点点头：“至少她不会想要你的命，别人想要你命的时候，她也会主动出手。”
没人知道塔利亚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对自己的孩子没有感情，不喜欢达米安，更不喜欢卡珊德拉。
达米安时常会想，既然不喜欢孩子，塔利亚为什么非要生出他们两人，只是为了一个武器？
从怀孕到培养成合格的‘武器’需要大量的时间，有这个时间能培养出更多的人，到底是什么理由，让塔利亚的目光一直放在他们身上。
……他们不知名的父亲在塔利亚心中的地位一定很特殊。
达米安摇摇头，把杂乱的想法都抛在脑后，轻声哄劝道：“好了，快睡吧。”
卡珊德拉点点头，自己盖好被子整理好被角，迫不及待的闭上眼睛。
听着蝴蝶精的铃鼓声，鼻间萦绕花香，两个疲惫的孩子很快睡着了。
哥谭从未有过和平，但乱成这样倒也完全超出达米安的意料之外。
地上满是暴雨后的泥泞，空气中的血腥味被大雨冲散。
血水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里，眼睛没有经过特地训练的话看不到黑暗中的血水。
达米安侧过身挡住下水道口，装作不以为意的问：“他在哪？”
“我们约好了在路灯下见面。”
按照卡珊德拉指的位置，他们很顺利地找到了路灯所在，灯光下依然没有漆黑的蝙蝠车。
已经是第二天了，达米安肯定地说：“你被骗了。”
卡珊德拉沉默了几秒，倔强的说：“我觉得他不会骗我。”
战斗方面的直觉达米安倒是有，不用眼睛看光靠反应力他就能知道暗器从哪里射.出来。
和人相处方面很少会用到直觉，刺客联盟存在三类人，家人，刺客，目标。
但是！从看到蝙蝠侠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绝不靠谱，即便他有着和妹妹一样的蓝眼睛。
说实话妹妹一定会生气，达米安看了她一眼，决定岔开话题。
“要等等吗？”
看了看四周，卡珊德拉犹豫着说：“其实我更想带你逛一逛。”
白天和爷爷买了一堆没见过的零食，她已经不渴望猫猫侠承诺的小甜饼了。
从第一眼看到猫猫侠开始就对他有一种特殊的信赖感，但达米安更重要，哥哥的时间不宽裕，已经耽误一天了，今天说什么也不能拉着哥哥继续等下去。
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非常期待能见到外面的世界，特别是今天她跟着爷爷出去了之后。
他一直在生气，大部分原因在他作为哥哥还没出去过，妹妹就走出刺客联盟的大门，落后妹妹一步会让哥哥很丢脸。
理解傲娇语满级的卡珊德拉抬起头说：“我想到处看看。”
达米安勾起嘴角满意的说：“去哪？”
卡珊德拉自然的把身体靠过去，眼睛像清澈的湖水一般，一眼就能看清她在想什么。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微笑，然后轻声的说：“哪里都可以，只要能和哥哥在一起。”
达米安在危险的环境里走神了，握着数十斤重物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满脑子都是妹妹软软的冲他‘撒娇’的样子。
看着卡珊德拉的双眼，再冷硬的性格也不由得放软了。
真是拿妹妹没办法，去哪里都离不开人，不过谁让他是哥哥呢，只能‘顺着’妹妹的要求做下去。
达米安冲妹妹眨了眨眼睛，牵起她的手往楼下走：“带我去你走过的地方吧，我想看看。”
卡珊德拉一愣说：“……只有我们能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我们。”
达米安若有所思道：“因为妖怪的力量吗？”
卡珊德拉说：“嗯，蝴蝶精把我们的梦境和现实世界联系在一起，但身体还在家里。”
很神奇的能力，达米安之前听说过妖怪的力量，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认知到人类和妖怪之间的区别。
如果拥有这股力量的是其他人，达米安一定会调动所有力量，务必把这股力量的主人在萌芽之前就解决掉。
现在他只想好好的保护好妹妹，不让她被塔利亚利用，不让她被人忌惮。
“那我们就去……不对，你说他们看不到你？”达米安笑起来的表情一变，皱紧眉头问：“那个男人为什么能看到你？”
“你是说猫猫侠？”卡珊德拉跟着眉头紧锁，想了一会说：“我不知道，不过可以把蝴蝶精叫出来问问。”
达米安直觉性感觉到不对劲，脚步停下来，轻声‘嗯’了一声。
一片朦胧的萤火微光，蝴蝶精从中飞出来，晃了晃手中的铃鼓，轻笑着问：“叫我出来做什么？”
达米安先声抢问：“为什么那个男人能看到她？”
“那个男人？……哦，你们说的是蝙蝠侠。”
蝴蝶精惊讶地看着他们，这就是血缘之间的羁绊！即便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一定会有一条线将他们紧紧联系在一起。
难道接下来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和蝙蝠侠之间的血缘关系，然后离开母亲，奔向父亲的怀抱。
蝙蝠侠从此有了家人，有了爱，再也不会孤独了，卡珊德拉也不会再伤心了，因为她即将有一个爱她的父亲！
天哪，实在太感动了，她果然是个聪明的妖怪！
要把这件事写成信，寄给青行灯，让所有即将到来的妖怪都知道这件事！
蝴蝶精几乎快维持不住嘴角的笑容，轻咳两声说：“嗯，因为……这是一个秘密，要靠你们自己去解锁，就像拿到寻宝图一样，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达米安突然觉得有点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像是被猛兽盯上一样，恶寒从背后升起。
直接把武器握在手心，剑尖对准了蝴蝶精，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盯着半空中的蝴蝶。
“你在算计什么？”
“哥哥！不要拿武器指着他们。”卡珊德拉紧张的说。
达米安侧过头，眼角看着妹妹，剑尖顺着她的话往下压了压，随后又立刻抬起，有点生气地说：“她明显在算计你。”
“我没有，妖怪永远不可能伤害卡珊。”蝴蝶精吓了一跳，煽动翅膀飞到卡珊德拉身后，只探出一个头解释：“我和卡珊是连在一起的，所有的妖怪都是连在一起的，如果卡珊受到伤害的话，我们都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没有一个妖怪想回去，阴阳师灭绝，妖气稀薄到难以呼吸。
没有人类能看到他们，即使在梦里，他们所拥有的只有一成不变、跟不上世界变化的自己。
妖怪被世界抛在了身后，它遗忘了他们，如今卡珊德拉将他们再次捡了起来，他们怎么可能生出伤害她的念头。
达米安思索着看着蝴蝶精很久，久到卡珊德拉不适的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喊：“哥哥？”
“……相信你们一次。”达米安把剑收起来，重新拉起卡珊德拉往下走。
不顾妖怪还在旁边，他继续说：“不要别人说什么就相信什么。”
达米安不相信妖怪，但是相信妹妹，所以他才会相信妖怪。
卡珊德拉傻乎乎的跟在后面笑了笑，她知道哥哥对她的信任，为了不让家人失望，她一定要保护好所有人。
刚走到楼底，他们视线里出现了一辆车，漆黑的身躯，几乎融进黑夜中，却又特别显眼，没有人能忽略它的存在。
“我喜欢这辆车。”指着停在路边的蝙蝠车，达米安眼睛里满是欣赏。
可惜他不能开车，腿太短了，根本踩不到油门。
等他长大了，一定要做一辆一模一样，或者更帅的！带着妹妹一起去兜风，把整个世界都玩一遍。
但是首先，他的脚要踩到油门。
卡珊德拉顺着达米安指的方向看过去，昏暗的街道一辆漆黑的车静静的停在角落，流利的车线，头顶着两个熟悉的尖角角。
“是猫猫侠的车！他一定在！他答应卡珊要带好多东西，我们快去找他！”
蝙蝠侠？达米安脸色垮了下去，心里直接把刚才说的那句话收回来。
这辆车一点都不酷，刺客联盟的下一代继承者值得更好的车。
他一点！都不想开蝙蝠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