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您要走了吗？”
顾咕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胡琴，应道：“嗯，抱歉,有朋友要过来,我得去接他一下。”
“你先忙，有空随时都可以过来。”
顾咕接受她的善意,微弯了弯腰身道谢，往外走。
全美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嘶力竭的发出“咕咕———”叫喊声。
顾咕闪了闪眼,没回头，径直往外走,直到进到电梯内，外面声音被门切断,她才松了口气。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拉回她恍惚的注意力。
顾咕低头确认信息，把精神病院的位置发给他。
顾咕刚走出大门，苏天的电话就拨过来了。
“嗯？怎么了？”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才出现苏天的声音,“你去精...，你去医院做什么？”
“还能干什么。”顾咕尽可能放快语调，“来医院当然是为了探望病人。”
苏天：“所以我的意思是...算了,你等会儿,我马上就过去。”
因为她的关系,所有人都对“精神病院”四个字敏感又警惕,就好像这是一个地雷，只要稍不注意踩到就会造成不可控的严重后果。
顾咕不想去探究苏天到底在想什么，她忽略他的试探,直截了当，“你开车过来吧，我在医院附近等你，到了告诉我。”
苏天缓冲了几秒情绪，“好。”
精神病院位置偏僻，苏天从市中心过来，少说也得两个小时，顾咕不打算在医院干等着，她漫无目的沿着狭窄人行道往前走，在最近一个公交车站牌前坐下，开始发呆。
满载着泥沙的大车发出沉闷的轰隆声，铆足劲儿往前冲，脏兮兮的三轮和摩托不甘示弱，拉着比车身还多的货嗡嗡的追赶。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片区的环境依旧一点长进都没有，就像她面对全美琪一样，不管做了多少心理准备，真正面对面的瞬间，全盘崩塌，那句准备了好多年的“我现在过得很好”依旧没办法用炫耀的语气说出来。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天的车就已经停在了面前。
车窗下滑，苏天一脸严肃打量她的表情，顾咕收拾好挫败的情绪，冲他笑了笑。
苏天：“上车。”
顾咕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看了眼后视镜里准备停靠的公交车，一边扣安全带，“走吧。”
苏天：“直接回市里？”
顾咕顿了顿，沉吟了小半晌后点头，“嗯。”
苏天手指在方向盘上轻点了几下，问道：“怎么来这里了？”
顾咕盯着他看，就在苏天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顾咕移开目光看向窗外，“我妈在这里，刚好来a市，觉得至少应该来看看她。”
苏天突然猛踩了一脚刹车，偏头看她。
顾咕一头雾水，“怎么了？”
苏天边摇头边说到：“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回答。”
顾咕被他一句话逗笑，“我这么难说话？”
顾咕不喜欢谈起和自己相关的任何事情，她对人的防备是骨子里就有的，她这么轻易就回了问题确实有些出乎意料，苏天搔了骚鬓角，老实回到：“有的时候挺难的，怎么突然变这么好说话？”
堆积的负面情绪突然消弭，顾咕心情因为苏天调侃的一句话变得轻快，她弯唇笑了笑，“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你问的话，我应该回答你。”
苏天目光灼灼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扯着唇角跟着笑，“顾咕，你知不知道你很容易让人变小气。”小气到不想去做一个耐心宽容忍让孝顺的儿子，小气到绝对不能接受把她拱手让人。
不想让顾咕刨根问底，苏天先一步引开话题，“都到这儿了，我要不要上去一趟？”
“不用了，谢谢。”顾咕停顿了一下，“你要不要听我讲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