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重黎识趣的先行离开,沂桑步入屋内随手关上了房门,微微仰头看向华衍,“华衍兄有事瞒我?”
华衍沉默不语。
沂桑与他相识许久,自然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我不想说,你不要问。可同时也知道,若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他自然没有隐瞒的原因,再加上刚刚重黎的反应,心里更是没底。
“算了,我去问重黎兄和陵光君。”见他转身要走,华衍急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重新拽了回来,“别闹了。”
“我没有。”沂桑道,“你以前答应过的,有事绝对不会再瞒我,还是说……你又想不告而别?”
“别乱想。”
“那就告诉我原因啊。”
华衍着实不忍心看见他这副样子,兀自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将事情讲给他听,果不其然,得到了沂桑的答复,“我与你一起去。”
“不行!”华衍怕的就是这点,当即拒绝。谁知沂桑听罢也没有立刻反驳,好似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略微低着头咬着下唇,许久,道:“阿衍……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有能力自保,可以帮忙,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不会再变成你的累赘……”
“不许胡说!”华衍急急打断他的话,“以前也好现在也好,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累赘。”
“那就带我一起吧。”此次不同以往,平日里放心对方独自外出做功德是因为知道功德之事难不住他,可这次大荒之行可谓是凶险万分,自己绝对放心不下,“书院总要再出一些人,不差我一个吧。”
说完,沂桑主动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你真是……”
沂桑又抬头亲了他一口。
华衍:“那个人前温文尔雅的沂桑小公子呢?不让去就耍赖皮?”
沂桑:“这可是你的房间,又没有别人。”
“那也不能耍赖皮。”华衍轻轻环着他的腰身,将他困在自己怀中,“最后一次,下不为例。”沂桑知道这代表他同意自己一同前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整个人顿时变得懒洋洋的,“我就这么一个能管得住你的方法,你还不让用。”
想想都觉得很委屈。
华衍觉得自己才是委屈呢,每次都是这样,明明自己没做错什么事,偏偏他这么一耍赖皮后,倒弄得像自己委屈了他一样,然后还得再做一桌子好吃的来哄他。不过嘛……沂桑像现在这样软趴趴的扑在自己怀里,而且抱上就不撒手,这种感觉也是十分受用的。
这么一想想,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华衍俯身将他抱起送到床上,帮他褪下外袍、中衣和鞋袜,然后扯过旁边的被子把他裹好,“先休息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去做。”沂桑乖乖的把自己滚成个团子,就露了个小脑袋在外面,拱来拱去想了想,报出了一长串的菜名,然后笑嘻嘻的看着他,“就这些,太多我也吃不了。”
华衍:“……这么吃都不见胖。”
沂桑:“嘿嘿……”
他二人这边倒是浓情蜜意,对于大荒之行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负担,重黎那边已经是忙的焦头烂额,整整大半天都在安排具体的人员调派,事无巨细的列下了好长一个单子,执明院那边所需的人只能由东君亲自出面,天界那边交由禺疆联络,朱雀在一旁帮重黎整理资料,至于蓐收……
他现在只需要负责吃吃喝喝别捣乱到时候进去打架就行了,别的地方也用不到。
重黎这一天下来,写字写到手抖,坐凳子坐到腰疼,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大荒的事,连睡觉都睡不好。第二天睡醒之后,总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想到此就顺手捞过旁边的朱雀,轻轻的在腰上捏了捏。
朱雀半梦半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就感觉身上有一双不安分的爪子在乱动,“欠剁手是不是。”
重黎:“唔……我一会儿就得出门了,让我摸摸抱抱。”
这时朱雀才想起最近两天发生的这些糟心的事,一时心情也有些沉重,然后也伸手开始捏他,偶尔还上嘴咬两口,等到脾气消得差不多了,就一脚把他踹开,卷走被子面朝里侧继续睡觉,“行了行了算你今儿个侍寝表现不错,快滚吧!”
重黎:“……”
为什么大清早就会遭嫌弃,简直不合理。
不过早起难受归难受,但还是得爬起来去找一下华衍,上次只是大致与他说明了一下情况,今天则是把整理好的东西送过去,包括玄武当年所绘法阵的图样。他先去找了景玄,然后二人一同结伴去找华衍,也免得同样的事情说两遍。
重黎:“我们会不会去的有点早?”
景玄:“不早,这个时候监兵院的都已经在校场操练两个时辰了。”
重黎:“……”
所以才说你们监兵院的都不正常!
而事实证明,对华衍而言,这个时候的确如重黎所说那样早得很,二人敲开房门的时候,华衍只披了件袍子,头发也未束好,很显然是被他们二人敲门敲醒的。这个情形真是怎么看怎么熟悉,毕竟昨天沂桑来了,毕竟现在确实有点早,毕竟……重黎略显忐忑的看向华衍,眼睛瞟了瞟屋里,无声询问道:沂桑还在?
华衍几不可查的点点头。
重黎:……
就说现在太早了吧!
要不要先离开,下午再来?
二人谁都没有说话,景玄觉得气氛诡异也没有开口,一时间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各自保持沉默。旁边偶然路过一个执明院的学生,好奇的凑过脑袋来看,三人的目光又同时转向了他。
学生:……
算了我还是走吧你们这些魁首的世界我真的不懂真的不懂你们大清早的站在门口互相看什么看!
华衍:“……进来说吧。”
重黎是知道沂桑在屋里的,景玄原本不知道,但是刚踏进屋内就感觉到里间有人,想了想大致猜到了缘由,再一看重黎,完全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景玄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该来,说两遍就说两遍好了,反正累的也不是自己。
不过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三人围坐在桌旁探讨了一下具体的行动事宜。
华衍:“何时出发?”
重黎:“五天左右,等禺疆把人带回来再按照原定计划安排就好了。”
华衍:“嗯,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沂桑也要去。”
重黎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内间的方向,悄悄以口型问道:“你同意了?”
华衍无奈的点点头。
这时,好半晌没有开口的景玄突然问道:“你受伤了?”
听到这莫名其妙的一个问题,二人谁都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景玄直接拨开华衍肩上的头发,指着锁骨附近的一处红痕,神情严肃道:“是皮下瘀血。”一般都是磕了碰了才会如此,但为什么会磕碰的这个地方,景玄百思不解。
饶是华衍平日里冷静自持,也有些架不住现在的情形,一抹红色悄然爬上了耳根,那张如冰似雪好似能掩盖住一切情绪的脸上此刻渐渐出现了一丝裂纹,震惊、疑惑、还带着不可置信,别提多精彩了。
重黎一口茶水喷出老远,险些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他急忙压下景玄的手,尴尬道:“咳咳……那个……咳……今天没什么事了,要是有事就到……咳咳……天都阁找我……”说完也不给景玄反应的机会,拽着他夺门而出。
华衍也没有反应过来,看着紧闭的门扉,就那么一直守着桌上的冷茶,呆呆的坐着,直到里间传来窸窣的声响,才让神思归位。
“人都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沂桑全身裹在被子里,笑的滚来滚去,看的华衍颇为头疼,只好把他从被子里掀出来,“有那么好笑?”
“哈哈哈……”沂桑笑的眼角都带着泪花,他重新扯开华衍的领口,看着那处红痕又笑了起来。“笑什么笑……”华衍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低沉的嗓音带着些许暧昧的气息,“都怪你。”
“其实也不能全怪我啊。”
情难自持这种事,为什么要怪我呢。
可只要一想到他刚刚坐在桌边那个窘迫的样子,沂桑还是止不住笑,毕竟能让他窘迫的事实在是少得可怜,“一会儿我可以给你抹点药粉遮一遮。”虽比不得姑娘家的香粉好用,但总比现在好一些,至少出去的时候不会再被人发现了。
“不用了。”华衍向来少说多做,直接扯开他刚刚穿好的衣裳,在锁骨附近同样的位置也吮出一个,甚至还额外多留了一些,比如略微显眼的脖子上。温热的气息轻轻抚扫着敏感的肌肤,沂桑有些把持不住,“我错了,都怪我还不行吗……”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种事真的不可取。
而且昨晚已经折腾了那么久,现在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然而华衍根本听不进去,抬头看他,眼中带着几许危险的气息,“现在才说,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什么事是抱抱不能解决的呢?如果不能,那就再加一个亲亲~(づ ̄3 ̄)づ
p.s:我从这章开始高能预警吧,以后我尽量提前十章开始高能预警……顶锅盖爬走,别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