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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明真恨不得转身就走,她无比后悔自己前天那么果断的说要来学校,早知道原身选的是文科,她宁可呆在家里和温世豪大眼瞪小眼。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开弓没有回头箭,温明真痛苦的看了眼班级铭牌上的“文五”两个字,抬手敲门,“报告。”

教室里传出一声温吞的“进来”,温明真捏着书包带,怀着上坟的心情推开教室门。

——刚才她在外面听了,这节上的居然还是政治课。

现在这个时候上政治课,是怕学生们睡的不够安稳吗?

文科班用的是老教学楼,班级面积不大,满打满算坐着五十来号人,四周的墙壁上贴着用毛笔写的名人名言,连房梁都没有被放过。边缘已经泛黄卷起,还有的地方缺了一大块,不知道在上面贴了多久,最后面的角落里堆着打扫工具,各种扫帚、拖把堆在一起,还有一个垃圾桶,前门讲台旁立着一个饮水机,水还是满的。

上午第一节课,不管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打不起精神,彼此看对方都像行走的安眠药,放个唢呐在耳边都能当摇篮曲。从前头一眼看过去,教室里的学生倒了至少一半,剩下的一半活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间游离不定,看起来下一秒就会睡着。

不过这群学生在她推门进来后就一个个挣扎着爬了起来,像是猫闻见了猫薄荷,双眼朦胧的盯着她看。

温明真收回目光,朝讲台上站着的人老老实实点了个头,“老师好。”

教室里传来一阵抽气声,紧接着是各种桌椅碰撞,低声说话和书页翻动的声音,像是在沸腾的油锅里滴了滴水,噼里啪啦炸的人措手不及。

“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师好?老梁什么时候这么大面子?”

“卧槽这发型牛逼炸了!”

“有钱就是好,这都还能来上学。”

……

文五的政治老师姓梁,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没什么架子,上课学生睡了一半也不生气,仍旧拿着书慢吞吞的讲,提到重点时才会稍稍提高点声音。

温明真拎着书包站在门口,他回头看了眼,声音依旧温吞,“回来了?”也不等温明真回答,说完就摆摆手,“进去吧,没给你换位置。”

后半节课没人睡觉,教室里嗡嗡作响,险些把老梁讲课的声音压下去,温明真老神在在的坐在最后一排,对所有看过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都提提神,马上就是十月月考,要是还像上次一样,我看你们怎么给家长交代。”临近下课,老梁卷着书把讲桌拍的哐哐直响,“还有三天,都抓紧时间复习,临阵磨枪不利也光,听到了没有?”

教室里拖出一声长调,“知道了——”

下课铃响起,教室里“哄”的一声热闹起来。老师还没走出教室,就有人窜出座位四处溜达,像是心照不宣,所有人都避开了后门那个位置。

温明真坐着没动,弯腰从桌斗里掏东西。

原身的座位靠近后门,基本属于那种上课顺着门缝溜出去都不会被发现的位置。十几本书摆在桌子上,将眼前的视线挡的严严实实,留出的位置正好够一个人趴着补觉。

桌斗里有些垃圾,大都是零食袋。原身虽然不爱学习,但没有随手塞垃圾的习惯,这些应该是半个月来班里的同学随手丢进来的,温明真找了个大一点的袋子,收拾好后丢进后面的垃圾桶,然后把桌面上的书挪进桌斗里。

做完这一切,她从书包里掏出前一天买的《高考满分作为大全》,端端正正的摆在了书桌右上角。

“嚯,这什么?”前面的男生转过头,“作文大全?买这个干嘛?背吗?”

温明真认出这个男生叫龚文林,和原身是高一同学,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座,算不上特别好的朋友,但偶尔会结伴□□逃课。

温明真掏出新买的文具,“镇邪。”

龚文林迷茫的看着她,“啊?”

温明真又说:“祈福。”

龚文林:“……”

他朝温明真竖起拇指,“牛逼。”

龚文林从自己乱糟糟的桌斗里勉强扒拉出十来张卷子,又转头递给她,“喏,这段时间老师发的作业,都在这里了,还有上次月考的卷子,全年级唯一一个数学零分,”

温明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什么零分?”

龚文林“啧”了声,揪出一张满是红叉的卷子怼到她面前,“数学,零分。据说灭绝气的在办公室摔了两个杯子,幸好你没在学校,不然能被她从三楼扔下去。”

温明真眼神发直的接过卷子。

大概是能力有限,原身只写整张卷子的四分之一,也就是选择题。

然而十二道选择,abcd四个选项,原身愣是没蒙对一道。

龚文林朝她抱了抱拳,“下节就是灭绝的数学课,兄台好自为之!”

温明真说不出话,她恨不得把卷子塞进嘴里吃了。

好在第二节课因为种种原因被换成了语文,温明真暂时不会被数学老师扔下楼。手机在兜里嗡嗡直响,她低头看了一眼,直接静音丢到了书包里。

第二节上完后有一个半小时的大课间,以前学生们都会趁着这个时间去超市买些吃的,或者叫上几个人去打篮球。

去年十九中来了位新校长,一进校就大力提倡要搞素质教育,搞得全校学生欢欣鼓舞了大半个月,结果发现所谓的素质教育就是在大课间的时候排成队绕着操场跑圈。

学生们大呼上当,然而木已成舟,除了高三之外的跑圈运动被轰轰烈烈的提上日程。

温明真身为病号不用跑,她没有带水杯,于是趁着这个时间去了趟超市,等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学生解散。

她顺着人流往前走,刚走出去两步,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紧接着是一阵嘘声,周围的人像是看到了什么热闹,迅速的从她身边散开,在几步外围成一个圈。

温明真:“……”

她转过身,一个男生从人群中朝这边走过来,一张脸熟悉的欠揍,正是那个被她拉黑的前男友——俞洪。

这段时间来,关于温明真和关文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传闻满天飞。

十九中面积不小,以中间为界分为两个校区,东边高二高三,西边高一,两边平时没有来往,连进出学校都不是一个大门。

温明真被救护车带走,随后赶到的警车又拷走了关文清,东区学生吃瓜之心难以抑制,恨不得降级去西区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没等他们降级成功,警察又来了趟学校,这次是把高二文一班的俞洪带走问话。

学校里不少人知道俞洪,他长得好,学习也不差,高一元旦晚会的时候跳了支街舞,把不少女生唬得五迷三道。

可谁都不知道他竟然是温明真的男朋友。

还劈腿了!

八卦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俞洪这段时间活的颇为艰难,他因为成绩不错没有被开除,可流言不会放过他。不少朋友都和他疏远,甚至还有人在背后说他无情无义,关文清是因为他才得罪了温明真,他却躲在后面一句话都不敢说。

俞洪捏着拳头,低声道:“你非要这样吗?”

温明真挑眉,“什么?”

“关文清都已经道歉了,她不是故意要把你推下去……”俞洪语气诚恳,“她的未来还有很长,你就不能原谅她吗?”

温明真看着面前的俞洪,半晌,嘴边绽开一抹笑意,“只要道歉就可以被原谅对吗?”

俞洪动了动嘴唇,声音干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是真心认错,反正你也没什么事……”

“你倒是大度。”温明真轻笑一声,她漫不经心的看着俞洪,轻飘飘的开口,“既然这样的话,我现在断你一条腿,再折你一根胳膊怎么样?这可比我的伤轻多了,好的也快。”

俞洪惊恐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好给你道歉啊。”温明真慢悠悠道:“我给人道歉最真心实意,三千字够不够?我还可以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你道歉,到时候你可得原谅我,毕竟我都已经给你道歉了不是,我也是真心认错的。”

俞洪的脸在阳光下黑的五彩斑斓,张着嘴说不出话。

温明真苦恼的看着他,语带责备,“怎么?你不愿意吗?你可真小气!”

其他人都听傻了。

看热闹的人把路堵得严严实实,不断有人吵嚷着让前面的人让开。

一个短发女生从人群里钻出来,指着俞洪的鼻子就骂,“你还要不要脸?一张臭嘴叭叭叭救你能说是吧?自己劈腿劈出太平洋,还敢跑出来当圣母?我看你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臭不要脸!”

温明真连忙抱住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冲上去和人打一架的短发女生,“连茹,你冷静。”

短发女生叫连茹,和原身从小学就认识,算是原身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只不过原身上高中后就和她渐渐疏远,后来文理分科,两个人一文一理,彻底没了联系。

如今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又一圈,只有连茹冲出来帮她说话。

已经有老师注意到这边的拥堵,温明真拽着连茹离开包围圈,低声道:“谢谢你。”

“你……”连茹面带古怪的看了她一会儿,“算了,不用谢。”

温明真抿着唇笑了笑,连茹叹气道:“我都快担心死了,你连个消息也不会,说来学校就来学校,要不是刚刚我眼尖,都不知道你已经来上学了。还有俞洪那个臭不要脸的……”

文理班不在一栋教学楼,快到上课时间,连茹一步三回头的交代她,“等会儿放学我在楼下等你,咱们一起去餐厅吃饭。”

温明真笑出声,“行了我知道了,你快上去吧,马上就要打上课铃了。”

连茹这才朝她挥挥手,一步两阶的往楼上跑。

后两节课无波无澜,等到放学铃一响,教室里的学生在三分钟内消失的干干净净。

温明真慢吞吞的收拾东西下楼,在楼下遇上等着她的连茹。

“姑奶奶,这都下课五分钟了,你怎么才下来?”连茹不由分说的拖着她往前走,“再晚一会儿咱们连菜汤都吃不嘴里。”

温明真失笑,“哪有那么夸张。”

连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道:“你说你什么眼光,俞洪那样的人也看得上,你说是图他什么啊?图他花心?图他不要脸?”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篮球砸地的声音,愈来愈近,应该是下了体育课的学生去食堂吃饭。

温明真随口说:“图他学习好。”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热爱学习呢?”连茹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喜欢学习好的?那你去泡郁怀信啊!”

脚步声到了身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下,反而传来一阵压抑的笑声。

“郁怀信?”温明真还没把人记全,“谁啊?”

话音刚落,就看到几步外一个小姑娘拽着旁边人的手,神情激动的小声喊:“啊啊啊啊啊郁怀信!活的郁怀信!活的!”

连茹表情一僵,下意识喊出声,“卧槽郁怀信?”

温明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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