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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寒霄沉下脸来,凝视着闫嬷嬷。他以为她不会再为难阿婉了，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
他的心亦觉一冷，自己如何在意这门婚事,母亲远在天边看不到不能体谅，可是闫嬷嬷一直都帮自己操持,自然都看在眼里。
她什么都知道,却依然这般做。
闫嬷嬷迎着曲寒霄的目光，只觉心头一颤。他并未放出杀气,可此时的他的眼神，却却令她不敢直视。
白参军和秦潜龙也不由大惊，这老嬷嬷是夫人的心腹，她是在传达许夫人的意思吗？
却听曲寒霄冷冷道：“我有皇上赐婚,还有太傅为主婚人,万千边城百姓见证,龙虎军全军将士道贺。三书六礼，样样不缺，更兼拜了天地,入了洞房。这婚事,不是能不能成，而是已经成了。木已成舟，嬷嬷，你迟了。”
却见那老嬷嬷忽然肃然地福身下去道：“是，我迟了。我有负夫人嘱托,没能在大婚之前查明真相,没能阻止这桩婚事。我无颜面对车将军许夫人和大将军新夫人，还请大将军许我出府还乡。”
曲寒霄一惊。他凝视着她，看出来她的决心。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方才错怪她了。可此时他也意识到自己的母亲,反对这亲事有多么坚决。闫嬷嬷竟是找不到别的法子了。
原来不是母亲没有出手，而是闫嬷嬷违背了她的意愿，没有动手。
只是她为何要选在今夜与他摊牌。
曲寒霄的脑海中立时想起一个人，他不由低沉地道：“是尹思月得了母亲的信儿，前来逼迫您吗？”
闫嬷嬷没想到大将军这么迅速就猜到了其中的关窍，既觉得欣慰，又为他们母子离心而觉得有些难过。
曲寒霄看着她闭口不言的模样，已经知道了自己猜得没错。
他向前扶起了闫嬷嬷，看她依然一脸严肃，腰背挺得与从前一样直，可她的眼神中却充斥着挥之不去的伤感。
闫嬷嬷的死去的丈夫是龙虎军的小军官。当年她带着遗腹子入了将府中给曲寒霄当奶娘。
如今她入府已经二十四年了。而她的儿子也早就战死沙场，并没有留下孙子。她如今孑然一身。若她离开了车府，又能去哪里。
他低头看着她道：“嬷嬷，此事因我而起，嬷嬷为我着想，方忤逆了娘亲。我不会让嬷嬷老而无依。嬷嬷只管留下，万事有我。”
闫嬷嬷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瞬时眼睛中泪光一闪。
她就知道自己奶大的孩子，虽然大了之后变得冷漠寡言，但其实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她黑黑的面上浮起了久违的笑容，道：“霄哥儿有这心，嬷嬷就很高兴了。嬷嬷有积蓄，回乡过继个亲戚家的小孩儿，也不必担心余生。”
曲寒霄知道她心念坚定，她这是觉得愧对许夫人，想要对夫人谢罪，不愿意再待下去了。
他望着她，夜静更深，秋风飒飒，她似乎冷得有些瑟缩。
他道：“我们进去说话。”
众人都随他进了院中，只见花厅中仍然烧着一点儿残烛。火光在风中微微摇晃，似乎马上就要熄灭了。
闫嬷嬷看着这处院落，不由想到了二十几年前车将军夫妇恩爱正浓的模样。岂知他们两人如今会变成这般模样。
霄哥儿时不时就来这里住一会儿，打开是想追忆一下众人口中的美好过往。毕竟他出生之后，车将军和许夫人就彻底失和。两人不是争吵就是冷战，将军府中从那时候起就再无宁日。
曲寒霄让众人落座，他看着在座的三人，觉得今日他该将事情说明白一些。
他缓缓道：“我娶妻自有我的理由，即使母亲自己来阻止，这门亲事也一定会成。嬷嬷无须自责。”
众人自然知道他十分坚决地要娶林阿婉，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说他有他的理由。众人心中都一动。
闫嬷嬷不由吃惊道：“真的是因为她能解你身上的毒吗？大将军，即使要她解毒，也不一定非给她正妻之位啊。”
“解毒？”座中只有白参军对此一无所知，此刻他不由大吃一惊道：“这，大将军，您中的是努戈剧毒，缘何夫人能为您解毒？”
当下他不由又紧张起来：“新夫人还能降服疾风兽，她那师弟又是努戈人，她的身份难道有何不妥吗？许夫人就是因此而反对吗？”
曲寒霄眉头一皱：“白参军！莫要诋毁夫人！阿婉对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她别有所图，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坐视我毒发，便为努戈除去了心腹大敌了！”
白参军依然十分紧张：“可，也许对方所图深远呢？”
曲寒霄听不下去了，冷冷道：“此事我自有分寸。阿婉十分可靠，不会伤害我。她如今已经是大将军夫人了！”
白参军看曲寒霄沉下脸来，当下只得转头对秦潜龙道：“我知道你查过了新夫人，没发现什么问题。可是别忘了，她的师弟索前安，你也查不到有什么问题。他的作息看上去很正常，可是谁也不知道，他到底何时学了武艺，他的师父又是谁。”
曲寒霄一冷道：“那是你们无能！”
白参军和秦潜龙只能低头谢罪。
只听他冷冷道：“阿婉的事儿，到此为止！你们要尊敬她！”
众人只得齐声道：“是。”
曲寒霄看到闫嬷嬷担忧的神色，他终于道：“圣上不只是因为我求肯，他就降下旨意。当初我瞎了，他们想指婚尹思月，是要分我军权。而我母亲想要促成此事，大概也是为了避祸。龙虎军已经越来越让圣上不放心。”
他冷冷道：“但现在我眼睛好了，情势又不同了。此时我娶一个平民女子为妻，对所有人都是好事。闫嬷嬷，我母亲应当也能想通这件事，她只是愤怒我不听她的话而已。此事，我回京之后，自然会向她请罪。闫嬷嬷，你不想留下来，看着小世子出生吗？”
闫嬷嬷没想到今日曲寒霄为了留下她，竟然破天荒地说了这么多。
自己这一次乃是第一次违逆许夫人的吩咐。那林阿婉除了出身，也没什么不好的，难得大将军心动一次。
她一直没有去破坏这门亲事，也不曾认真去查证林阿婉的身世，更不曾像尹思月所说的那般，去找林阿婉那位指腹为婚的未婚夫的下落。
她顶着绝大的压力，在心中亦早就想好了，只要大将军成婚，她就辞行谢罪了。
闫嬷嬷一时眼睛有些湿润，她依旧挺直了腰背道：“霄哥儿，夫人疼你，只要霄哥儿与夫人当面分辩，夫人一定会体谅你的心。”
白参军与秦潜龙对视一眼，怪不得身为老将军心腹的左立彬，从头到尾都十分配合地筹备婚事，没有暗中使绊子作梗。
这其中的厉害，想来老将军早就想明白了。因此大将军要在边城成婚，要娶个民女，老将军也没有反对。
他们本以为大将军是爱那小姑娘爱到发狂，才一意孤行，原来大将军还有这般思量啊。
只是既然如此，那大将军对这小姑娘，到底有几分真情，几分碍于情势，又有几分顺水推舟呢？众人一时心情都很复杂。
此刻躺在新婚寝房中的林阿婉，心中亦觉得一阵冰凉。曲寒霄出去的时候他就醒过来了。这里是老房子，墙很薄，他们在隔壁花厅说的话，她听到了九成。
她这一夜之间，如置岩浆之中，热得难以安眠，此刻却觉手脚冰凉，秋夜的冷风如此寒凉，吹得她心头的火都熄灭了。
她从未想过他为什么要娶她。她一直以为是因为他想要一辈子跟她在一起，所以才要成亲。
原来不是啊。
她听院门重新关上，他款步走了回来。她立时闭上了眼睛，放缓了呼吸。
他走了进来，带着一丝寒意，躺回了她身边，伸臂就想去搂她。
但她却忽然翻过身来，望着月下他英俊非凡的脸颊，声音微颤地问道：“夫君，你为什么娶我？”
曲寒霄微微一怔。她的眼角还含着一点儿明亮的泪光，但是她却毫不逃避地望着自己。
这小姑娘果然无论何时何地，都很有勇气。
他一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告诉她，或者干脆不告诉她。但是闫嬷嬷今夜来访，却让他意识到他不能瞒她。
这些话，他不说给她听，自然会有人说给她听。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儿，他更无法掌控。
他凑过去想去吻她眼角的晶莹的泪光，但是她却伸出臂膀抵住了他，依旧轻声问：“大将军，你为什么娶我？如果不是我呢？如果是别的女孩能解你的毒呢？如果你盲了的时候，服侍你的是别的女孩子呢？”
曲寒霄伸手握住了她抵在自己身前的手：“如果四年前，你登台的时候，为你解围的，是别的什么人呢？你也会想嫁给他吗？”
林阿婉一怔，脑海中立时浮现起了白参军、雷小青，甚至各位亲兵的脸，她不由打了个哆嗦，立时道：“那怎么会？我会感激他们，但是不……”
却觉他拉着她的手，已经将她拉入了怀中，吻上了她的眼角道：“但不会喜欢他们，就像你喜欢我一般，对么？”
林阿婉没想到他会说出喜欢这两个字，她瞬时脸红了。忙转过头去，不让他亲，但是他却那般温柔地追着她，一定要将她眼角的泪珠都吸吮干才罢休。
他声音沙哑地道：“我也一样。阿婉，我也一样。我没有碰到如果的什么人，我碰到的是你。阿婉。若说如果，那这个女孩子还要会演皮影，长得可爱，笨笨的却胆子很大，敢与我一同跳下深谷。”
她只觉心口那块坚硬沉重的冰开始化了。
她红着脸小声道：“我不笨。”
说完了她又有些丧气，自己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可是方才他说的那些话，她以前从来没想过。对于他那些朝堂上的事儿，她确实不懂。
她又不由怨念地翻过身去，背对着他道：“你娶我，有那么多理由。但是我嫁给你呢，却没有那么多原因。我，我好像很亏呢。”
曲寒霄听着她赌气一般的孩子话，他心头一热，亦不由想要叹息。
他伸臂楼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是，阿婉的确是亏了。那以后你讨回来可好？”
林阿婉红着脸，想了想道：“我，我嫁给你，也是有别的理由呢。”
曲寒霄轻轻吻着她优美细腻的脖颈，道：“嗯，对，你也别有用心。”
林阿婉不由轻轻喘息着。她转过身来，凝视着他英俊的脸，不由红晕又爬上了脸颊：“我，我是女妖精，我想吃唐僧肉。你要小心，我会……”
曲寒霄看着脸红扑扑，还有些生气的小姑娘，心中猛然一动，她怎么能这么可爱。
他已经俯身吻上了她娇艳的唇，在齿间道：“我没法小心，我已经被女妖精迷了心窍了。女妖精要吃什么，那都给她吃吧。”
林阿婉喘息着，眼角却留下一滴泪水，道：“你是孙大圣，不会被妖精迷惑，你要……”
却听曲寒霄猛然翻身，将她压在了他结实精瘦的身躯之下。
他的声音低哑，眼睛如同幽深的潭水，他吻得越发用力，夹杂着撕咬，哑着嗓子道：“好，我是孙大圣，那女妖精吃大圣一棍吧。”
林阿婉大惊，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到的棍，立时软软地求饶道：“霁云哥哥，夫君，我是阿婉，不是女妖精。”
只觉曲寒霄瞬时搂紧了她，在她耳边轻声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出嫁之时，可有人教你为妻之道？”
林阿婉红着脸轻喘着，她小声道：“有的。”
曲寒霄咬住了她的耳朵道：“做人妻子要如何？你告诉为夫。”
林阿婉只觉大脑又开始有些晕，心口压着的石头也松快了些。
她努力回想着喜娘说的话道：“她就说，我要好好照顾夫君，要听夫君的话，新婚要喝交杯酒，要睡在床外面，好起夜时候照顾夫君。”
曲寒霄不由又轻声叹息。
林阿婉心中一慌道：“我们不是喝过交杯酒了么？她即使教了这些，我还有哪儿没做对么？”
曲寒霄道：“帐中呢？可曾给你避火图之类的么？”
林阿婉摇头道：“不曾，只说入了洞房，就听夫君的话。避火图是什么？”
曲寒霄搂紧了她，终于平息了下去，他道：“算了。到圆房的时候再给你看吧。”
现在是他用尽力气才能把持住，若是她看了好奇反过来找他研究。按着自己小娇妻的性子，她还真能做出来。那自己可就更辛苦了。
现在他亦明白了为何她都出嫁了，还是什么都没人教她。想来还是娘家人心疼她，不希望她早当娘。
他声音沙哑地搂紧了她道：“阿婉，你以后有什么疑惑，就直接来问我，这很好。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没什么话不能说。要记得，以后也要如此。”
他一进小院，就知道他的小娇妻醒了。但是他还是将所有事儿都说了出来。他不知道那小姑娘知道这些之后会如何。
他看到她背过自己装睡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担心，只觉心绪十分复杂。
若是这小丫头就这样装作不知道，以后她也不问，却将这些事儿放在心里，那他们岂不是新婚夜就生了嫌隙吗？
还好她依旧像从前那么勇敢。她立刻就转身看着自己的眼睛，找他问了个明白。
就像两人初次见面之时，她勇敢地抱住了他的腿，向他求情一般。她一直是这样有勇气的小姑娘。
他搂紧了她，却听她轻声问：“夫君，我，如何能为你解毒？要我做什么么？”
曲寒霄没想到今夜她伤心了生气了，但是最后依然在挂念自己。这个小姑娘啊，如此可爱，自己如何能不疼她。
他吻着她的头发道：“不要担心。你只要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
林阿婉嗯了一声。她心里还是有种挥之不去的失落。她本以为这桩婚姻，乃是天赐良缘。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那么复杂的缘由。
但她随即又觉得，自己能够治他的病，这也是一种缘分吧？她的眉眼微弯，但随即又想到了方才听到的话。
“婆婆她，很不喜欢我么？”
曲寒霄搂紧了小姑娘，马上他们就要进京，那是他的家，也是她的家。他轻声道：“她没有见过你。”
林阿婉立时小声道：“对呀，那若是见过我了，她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
曲寒霄听着小姑娘声音里带着的渴望，他的心亦微微一颤。自己的母亲连自己都不喜欢，更何况是阿婉？
但阿婉如此可爱，说不定会有转机？母亲为了给自己相看媳妇，连轻鸾郡主都愿意来往。如今自己娶了这般可爱的小媳妇，母亲没有道理不喜欢她啊。
却听阿婉小声道：“我呀，一直都可招长辈喜欢呢，我想婆婆见了我，就知道我可爱了。”
夫妻两人不谋而合，不由拥抱在一起，沉沉睡过去了。
这一晚上折腾，两人都累得厉害。这一睡直接睡到了午后。只听阿苗喵喵喵地在窗外叫唤，阿婉才睁开了眼睛。
望着枕上丈夫英俊的眉眼，她的心又不争气地跳了几下。
她想从他的怀中挣出来，去看看阿苗，却听窗外有个青年声音道：“咦，居然有只猫。小猫，你不怕我三弟吗？他身上那么浓的杀气和血腥气。小猫，不如跟我回去吧。”
却听阿苗“喵”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林阿婉立时坐了起来。又听阿苗“喵喵喵”叫了几声，那人笑了道：“好乖，我那儿还有小鱼干儿，我们回去吃。”
什么，这么两下就被陌生人拿小鱼干儿哄了么？这个阿苗，我也不管你啦。却听枕上的丈夫开口道：“车寒凯，放下我家猫！”
林阿婉立时点头，对对，夫君做得对。车寒凯，这个名字好熟悉呀。
却听院中的阿苗“喵”了一声，跳上了窗台，对着雕花窗户一阵扑腾，想要进来。
林阿婉忙看着被中的丈夫，外面有人她不好开口，她朝他连连眨眼。
曲寒霄凝视着睡得脸颊都是印儿，此刻小脸儿红扑扑的小娇妻。
她露在外面的雪白的膀子，脖子上都是自己留下的点点红痕。
他的眼神一暗，伸臂将她重新拉回了怀中，又深深吻了下去。
林阿婉红着脸挣扎起来，霁云哥哥这是什么毛病啊。外面还有人呢。她忽然想起车寒凯是谁了，不由大惊。
却听外面的那青年道：“啊，三弟你果然在这儿啊。怎么还关门闭窗的，这秋光多好。你什么时候养的猫？弟妹呢？弟妹在吗？”
林阿婉唬的浑身一颤，这车寒凯，不就是丈夫的亲二哥吗？怎么今日就到了，不是说要到重阳才能来么。她一时脸红红的，立刻挣扎起来，想要起来。
曲寒霄只得松开了怀中温软的妻子，随意披了件长袍，就要出去。
林阿婉立时从床头坐了起来，抓住了他的袍子。
曲寒霄低头望着自己娇艳的小娇妻，却见她的脸更红了，只帮他掩住了袍角，遮住了那一身的痕迹。
他心头一热，就想问问她，如何她昨夜抓他的时候不害羞，今天倒害羞了？
但她却动作非常麻利，两下就扣住了领子，又抽下外袍，侍奉他穿上。
车寒凯在门外听不到曲寒霄答话，便道：“三弟，你不出来，那我进去了。”
却见门开了，曲寒霄披散着长发，站在门口，微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么早？”
车寒凯看着弟弟，敏锐地发觉他身上的冷气少了许多，他立时伸臂就抱住了弟弟道：“这还早？再晚一会儿，就该吃晚饭了。”
说着他就朝里面望：“我弟妹呢？”
曲寒霄冷着脸推开他，转身合上了门，对阿苗道：“阿苗，我们到花厅去。”
车寒凯愣了愣：“它叫阿苗？这名字不错。”却见那猫几下就蹿上了曲寒霄的肩头，蹲了下来，满意地发出呼噜声。
车寒凯不由睁大了眼睛：“它真的不怕你啊？你怎么养的？”
曲寒霄伸手摸了摸那只猫咪道：“是你弟妹养的。”
车寒凯眼睛一亮道：“果然啊。果然。”他忽然看到了曲寒霄后颈上的一道抓痕，他嘶了一声道：“我弟妹她是不是很厉害啊？”
曲寒霄回头瞪他：“还不快点儿过来。”
车寒凯看他虽然还是老大不客气的，但是却比平日里少了许多冷气，表情也丰富了许多。
他不由道：“我路上听说你们的婚礼上，还有疾风兽？你别告诉我说，这也是我弟妹降服的啊？”
曲寒霄淡淡道：“就是她。”
车寒凯立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心想果然是降龙伏虎的女英雄才能制得住这小子。一会儿他定要跟这位女英雄好好切磋一下。